釋道然這般一打算,便把那口飛刀再次亮出,使出了七八分氣力,朝著易如曉飛射過來。飛刀閃爍,劃破空氣,出刺耳的振鳴。這也算是一口有了靈識的飛刀,之前每每敗下陣來,不免也使得它心中憤恨,很是不服。且不論它真的有否這種心思,但是此次一出,察覺易如曉勢單力薄,便是如龍入海,呼嘯一聲。看來,這飛刀也是欺軟怕硬之物,不知是否跟了主人太久,生的如此一道心腸。


    易如曉見飛刀飛來,心中固然凜然,卻也生出一份寒意。心中掠奪無數念頭,其中一個,“我若就這麽去了,怕是也救不了秦師兄呀!”


    想到此處,便把手中利劍舞得更甚,即便是不敵,也要搏上一回。


    秦淵見釋道然放出飛刀,心中大驚。料想,易如曉受不起這一擊,便了狂似的拚起命來。虜魄見秦淵掙紮,也不擔憂,待得把蛛網一緊,便要勒死秦淵。


    隻見炎翼火紅如熾,像是天火下凡,要焚燒了這眼前的一切。可是,虜魄的蛛網實在堅韌,炎翼噌噌作響,幾欲斷裂,也動彈不得。


    眼見易如曉就要被那飛刀擊中,秦淵大喝一聲:“賊人,我定要誅殺你!”


    秦淵本不是暴虐之人,隻是見到易如曉命懸一線,心中熱血如滯,回流了一般,這才逆了人性,吼出這麽一句。


    這暴虐之意浮現而出,釋道然卻是卻之一笑,心想:“你已是我虜魄事物,還如此誇誇其談!”


    誰料,炎翼卻是“嘣”的一聲,裂成了無數的碎片。碎片一顫,便是一抹紅霞躍出了蛛網的束縛。虜魄一驚,奈何炎翼度奇快,未等它反應便已圍到了易如曉跟前。秦淵也是一驚,不曾想到炎翼竟然自己斷裂。卻是不知,是自家的暴虐之氣喚起了炎翼體內的某種氣息,像是喚醒了沉睡中的生靈。隻不過這氣息還過於單薄,未能真正恢複本源。


    “叮”的一聲脆響。迸射而來的飛刀撞上了炎翼。原本,就是這兩口利刃相觸,也頂多是彼此退開,豈料這次釋道然的飛刀卻是沒這份運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炎翼的無數碎片,團團將飛刀圍住,生生掐斷了它的退路。


    “嚓嚓嚓!”一陣亂想,任憑釋道然如何催動真元,也是不見飛刀飛回。片刻之後,炎翼一震,無數的碎片凝到了一處,再次變作了一柄完整的飛劍。


    而那口飛刀,卻是沒了蹤跡,乃是被炎翼吞噬,化為無形了。


    釋道然滿是驚恐,心想自家的利刃怎就消失了,也不見有何高人把它收走,莫不是它遁走了。


    釋道然正疑惑時,秦淵心意一動,炎翼便一竄,刺向正在恍惚的釋道然。


    “呃!”隻聽虜魄一聲低吼,身形一動便擋在了釋道然身前。隻見它長腿亂舞,“當當當當”,一陣異響,炎翼已與它戰在了一起。


    虜魄也不敢再去抓住炎翼,隻憑著腿腳頗多,動作敏捷,也令炎翼一時無策。釋道然這才緩過神來,眉頭一皺大喝道:“你這廝,以為藏了我的飛刀就可以勝我了。虜魄之威,豈是你能忤逆?”


    話說著,虜魄便是雙眼一亮,一絲淡藍色液體順著蛛網漫延開來。隻是這液體,稍一接觸蛛網,便附於其中,融為一體了。秦淵雖被捆住,卻是心頭明亮,一見這詭異液體,便知定是蜘蛛的劇毒。心中大急,“若是被這毒侵入體內,怕是會附於筋骨,祛除不得了!”


    果如秦淵所料,這液體正是虜魄的蛛毒,隻要接觸肌膚,便會湧入其內,侵蝕經脈,毀人精魄。正如此,這蜘蛛才得了虜魄之名。


    秦淵眉頭皺緊,直催得炎翼狂風暴雨般地怒砍,卻是斷不了那蛛網。而那蛛毒已是靠了過來,眼見就要占到秦淵的肌膚。


    “啊!”秦淵靈光一閃,忙把眼上綢緞一摘,露出一雙灰白色的雙眸來。雙眸一睜,便見無盡厲茫迸射出來。厲茫犀利無比,氣勢懾人,幾欲毀滅厲茫所至之物。


    虜魄被這厲茫一射,哪裏經受得起。想當初,即便是惡魁,至邪至惡之物,也是受不起這厲茫奪命。秦淵也是突然想到在無底兜中的情景,才開啟了雙眼。原本這雙厲眼隻是在自己危難時自主開啟,隻是上次死裏逃生,這雙厲眼便開了靈識,完全融入到秦淵的身體之中了。所以,秦淵不睜眼,它便也沒開啟,隻怪秦淵閉著眼睛也如常人一般,可以看得清周遭,如此一來倒是忘記了這雙厲眼了。


    虜魄受不起這厲眼震懾,便是一退,卻是沒有收起蛛網。料想即使秦淵雙眼如此犀利,可是也不一定奈何得了我的蛛網。一旦那蛛毒觸碰到他,他便必死無疑。


    隻是不曾想到,這蛛網被厲茫一射,頓時也鬆弛開來,就連其上的蛛毒也揮殆盡,全然沒了之前的威力。原來這蛛網也是靠真元把持,才能有如此束縛之力,被這厲茫掃射,其上的真元早已消失無存,故而這蛛網也鬆弛開來。沒了束縛,秦淵便是一震,躍出身來。


    “呃!”虜魄遠遠退來,自是把釋道然也一並帶走。秦淵撿起地上蛛網,轉念一想,“這蛛網材質奇特,便是炎翼也斬斷不得,不如收下,日後說不得會派上用場!”


    想到此處便順手把蛛網收下,對著釋道然道:“你幾欲殺我,我也不能容你!”便把炎翼一催,殺將了上去。


    釋道然已失去兵器,故而往後一躲,全憑虜魄在前應付。虜魄也不虧凶名在外,了瘋般纏鬥起來。炎翼一震,便又裂開無數的碎片,揚揚灑灑如沙粒般四處飛舞。虜魄知道蛛網也束縛不得炎翼,便隻好靠著堅硬的軀體,一步也不退縮。


    秦淵見狀,也顧不得體內真元空虛,隻是把雙眼一瞪,又是一股厲茫迸射出來。頓時,虜魄被定在了空中。


    “嗷!”虜魄痛苦地狂吼一聲,卻是再也擺脫不了,隻見周身硬殼漸漸粉碎,便知命不久矣。秦淵淡淡一笑,心意一動,炎翼便是凶猛一刺,貫入虜魄體內。


    “嘩啦!”一聲作響,虜魄便是裂成兩半,頓時誤血四溢,惡臭彌漫。


    “啊!”釋道然見虜魄已死,自是心中激蕩。無邊的恐懼湧上心頭,一時間竟是呆在了原地。


    秦淵閉起雙眼,一步一步慢慢走了過去。心中怒氣卻是消了七八分。


    隻見一人一竄,擋在了釋道然身前,正是鄭貅。


    “莫要傷我師父!”鄭貅心中膽怯,卻還是故作鎮定,大聲喝止。


    那黑衫女子也是靠了上來,對著秦淵作揖道:“在下靈獸穀林若羽,還望前輩高抬貴手,饒了我那師叔!”


    秦淵看了一眼林若羽,隻見她雖是蒙著黑紗,眉宇間卻透著幾分憂鬱,不禁念道:“這女子倒是正派之人,不如賣個麵子給她!”


    想到此處,便也拱手回禮道:“在下也並無他意,奈何你這師叔實在蠻橫,這才出手教訓。既然姑娘開口,我便不再追究了!”


    林若羽聽罷,心頭才舒緩開來,對著秦淵道:“多謝前輩!”


    鄭貅卻是雙目怒瞠,欲要殺人狀。哪知,釋道然緩過神來,便是一個飛躍,手中捏起劍花,衝著秦淵就是一擊重擊。


    秦淵欲要放他一馬,心中提防卻是不減半毫,仿佛早料到他會有此一手。其實隻要稍作思索便會猜到,這釋道然之前受挫,卻是不退,反而要祭出虜魄,其險惡之心可見一斑。


    釋道然一出手,鄭貅便像是被壯了膽識,也是呼喚起兩頭蒼狼,一並殺了上去。奈何林若羽心中急切,卻是沒有半點辦法,隻是喊了幾聲,便隻好作罷。他們這一拚命,憑林若羽之力,定是阻擋不住,所以她也沒動這念頭。隻是歎道,難得這位前輩高抬貴手,師叔、師兄卻是渾然不知,絲毫不知進退。


    秦淵見他們襲來,早已想好對策。隻是把炎翼一喚,頓時無數碎片圍住了釋道然、鄭貅二人。隨即,揮手一揚,便把之前收到的蛛網拋出,將那二人裹了個嚴實。這才上前,淡淡一笑道:“你們倆混球,我處處忍讓,你們倒是恬不知恥,叫我如何處置你呢?”


    釋道然見如此狼狽,心中不甘卻也無能為力。誰叫自家本領不如他人,這也是無可奈何。隻好嘴上逞強道:“我乃靈獸穀長老,你這般無禮,日後定要你十倍償還!”


    “你道你是靈獸穀長老,你就是?我還是幻海長老,你信否?”秦淵此刻突然升起玩意,便如此回道。


    誰料釋道然麵色一喜道:“我正是靈獸穀長老,此處前來幻海,是奉掌門之命捎了書信給幻海掌門易雲天。你若是幻海長老,還不將我放出,免得耽誤了時辰,誤了大事!”


    秦淵一聽,知道此言非假,卻是不好主斷。便回頭看了一眼易如曉。易如曉隻是狡黠一笑,並不言語。秦淵心有靈犀,便厲聲說道:“呸,賊人,此刻還敢狡辯。你若是靈獸穀長老,為何對我幻海子民如此霸道。我看你定是有何陰謀,待我帶你回幻海,交予掌門落!”


    “這?我真是……”釋道然還欲爭辯,秦淵已是不願再聽。隻是把蛛網一緊,差點斷了那二人的呼吸。見他們老實了,這才背起蛛網,對著林若羽道:“你可回去捎個消息,我帶這兩人去幻海!”說罷便是禦起真元,隻見流光一閃,身影便消失在了天宇。


    易如曉對著那虯髯大漢交待了幾句,留下了些許藥丸,便也禦起真元,遁光而去。


    林若羽見師叔、師兄被擄,卻是知道秦淵並無惡意,便禦起真元,帶著身邊的兩頭蒼狼自回靈獸穀去了。


    等人群散去,隻見通天河內,泛出兩個身影。其中一人道:“燕大哥,你怎麽一直不出手?生生放跑了那釋道然!”


    卻聽這人憨厚一笑道:“老大叫我們盯著釋道然,等他到了幻海之界便弄些動靜,此次他與那小子一戰,不是動靜更大?我們現在跟上,尋個機會殺了釋道然,定會使得靈獸穀和幻海大亂!”


    “哈哈,燕大哥果然厲害!”


    說罷,這兩個身影一遁便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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