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說你跟匈奴人搭上了關係,前些天光是戰馬就運來了兩三千匹,是不是有這回事哪?”


    杜遠齜牙一笑,說道:“佟大掌櫃的消息還真是靈通。”佟湘玉款款走到桌子前坐下,以手托腮,似乎很感興趣地盯著杜遠說道:“不知道杜莊主方不方便告訴我,你究竟是和哪個匈奴部族的汗王搭上了關係?”


    杜遠搓搓手,很謙虛地說道:“也沒什麽,隻不過和鐵多雄作了筆交易而已。”


    “鐵多雄!”佟湘玉一驚,旋即又笑了起來:“想不到杜莊主做生意的手法這麽好,居然連匈奴的大汗都拉上了賊船了。那鐵多雄就這麽好說話麽?還什麽收益都沒有看到,一家夥就給了好幾千匹的戰馬。”


    杜遠恨恨地啐了一口:“狗屁好說話,那家夥奸詐得不行。再過半年他會派一支與他敵對的小部落進攻我們正氣山莊,一方麵檢驗一下我們的實力,另一方麵如果我們消滅了那個小部落,也就等於得罪了整個匈奴,從今而後就隻能跟著他幹了。”


    佟湘玉拍拍胸口,似乎被嚇住了:“想不到鐵多雄這麽奸詐,幸好許雄倒不是那麽難說話。”


    杜遠眼睛亮了起來:“難道說佟大老板已經把東疆總督許雄給……”


    佟湘玉哧溜一笑,得意地扯出一張紙片,遞給杜遠。杜遠一翻身從床下爬出,接過紙片,借著燈火一瞧,立刻就喜形於色:“有了這紙通關文書,今後咱們無論弄什麽私貨都不用怕了,你是怎麽從那家夥手裏弄到這個的?”


    “也沒什麽,隻不過我用了一萬兩黃金在他家裏擺成一個微型的萬裏長城而已。”


    佟湘玉說得淡然,杜遠卻止不住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一萬兩黃金?那可是二十萬兩白銀哪!你還真舍得下本。”


    “也不止這樣,我還答應他今後每年都有這個數的進項給他。這才弄來了這紙通關文書。”


    杜遠呆住了,他顯然沒有料到佟湘玉居然能有這麽大的手筆,一下子就砸了這麽多的錢出去。想了一想,他不解地問道:“佟掌櫃的就這麽對我有信心?知道我能打通匈奴那條線麽?”


    “你有本事我當然知道,可也想不到你居然這麽快便將鐵多雄擺平。隻不過我現在已不得不如此做了。”看了看杜遠,佟湘玉繼續說道:“我那些手下天天想著複國,卻對當今天下大勢一無所覺。如今雖然蜀地還有些前金的殘餘,關外匈奴勢力也不小,但明皇施政穩妥,天下民心思定,我們已經再掀不起什麽風浪來了。你不也是正看出了這一點,這才拉吳宇林為你效力麽?”


    杜遠臉一紅,不敢接口。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如今反倒希望這班子手下能有些事做,不至於跟著我受窮。雖然我們從宮中逃出來的時候也卷了不少的錢,不過他們卻認為這是複國的資金,寧願吃糠咽菜也不願用一分一毫於自己身上。所以,我希望和你合作,也是想著能夠將我們這個團體打散,融入到正氣山莊裏來。”


    杜遠垂下眉毛,沉思了半晌,才搖搖頭說道:“這事不好辦。”


    “要好辦我能找你辦嗎?”佟湘玉白了杜遠一眼,說道:“你既有能力,心眼也不差,把這些人交到你手上我才放心。隻要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我想他們會慢慢淡了複國的心的。”


    “談何容易,複國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一種信念,用區區錢財是很難動搖他們的。除非……用一種新的信念來代替。”


    佟湘玉一挑眉毛,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有辦法的,你說用停止內戰,共禦外辱這個說法如何?”


    杜遠衝她一挑大拇哥,讚道:“佟大掌櫃真是玲瓏心思,我方才也是這麽想的。咱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杜遠這話倒是真心讚賞,他曾經也見過不少的所謂女強人之類的角色。隻不過那些人卻大多是憑著自己的姿色先闖出一條路之後才慢慢嶄露頭角。像佟湘玉這樣心思敏捷,又潔身自好,對自己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有這麽充分清醒的認識,並且這麽的勇決果斷的女子還真是從沒見過。


    佟湘玉對他的馬屁卻不以為然,伸了個懶腰,下了逐客令:“聽說那中了毒的女子正是你的女人,你不想去看她如何解毒,卻反而在這與我瞎扯,可見男人些都是負心薄義的家夥。好了,我要睡了,您請自便吧。”


    杜遠聽她如此一說,臉上便辣辣的有些掛不住了,趕忙起身拱手告辭。其實他倒不是不掛心李若冰,隻不過他下意識地不敢麵對萬一失敗後的結果,所以他才留下與佟湘玉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這瞎聊。


    此時既已沒有了借口,任他如何不情願,他也必須去麵對這成敗的後果。杜遠一路疾行,不一會便來到了卓非凡的風雲閣邊上。


    剛把手搭到門邊,杜遠不禁陡起一陣慌亂,心裏似有千萬隻巨鼓在砰砰敲響,好久才按捺住那種慌亂的感覺,杜遠鼓足勇氣推門而入。


    卓非凡聽到門響,回頭一看。兩個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發現對方的臉色都如白紙一樣的蒼白。


    卓非凡拿著冰精石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杜遠走過去,握住卓非凡的手,嘶啞著嗓子說道:“開始吧。”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的聲音何時竟變得如此沙啞了。


    卓非凡深深地凝望杜遠,說道:“你可要想好了,冰精石內含的能量強大,如果此次施法有誤,必會徹底破壞若冰體內生機,到時候恐怕你就是想把若冰變成一個吸血鬼也不成了。”


    杜遠板著臉點點頭:“我知道了,你開始吧。”


    卓非凡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輕輕地撬開李若冰緊閉的牙關,將冰精石放入她的口中。一手拈個道訣,口中默頌咒法,一道白光飛快地聚向他右手的食中二指。


    一道汗水從卓非凡的額前涔涔流下,卓非凡低喝一聲,手指疾點向李若冰的前額,白光在她的前額一閃而沒。李若冰的身上開始顫抖了起來,一張臉上原來還有點血色,此時卻變得又青又白。


    杜遠咬著牙握著拳,立在原地不動,麵色緊張地看著卓非凡的一舉一動,混不知他尖利的指甲已經劃破了他的掌心。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手一滴滴地濺落在地上。


    此時李若冰的麵色越來越白,發絲上隱約可見有冰霜凝結,從她身上發出的絲絲寒氣將整間房子都充滿了。卓非凡一咬牙,伸出兩指又將她口中的冰精石取了出來,往天上一拋。那塊圓圓的小石頭浮在半空中滴溜溜地轉動著,卻不落下。


    卓非凡左手一揚,數十道符從他手上灑出。隻聽他低喝一聲,數十道符一起在空中燃燒起來,縷縷青煙隨著卓非凡的手勢團團圍住了那顆浮在半空中的冰精石。


    那冰精石突然暴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屋中的寒氣再盛了三分,幾十道青煙居然無法包住那粒小小的石子,隻能圍在它身邊打著轉。


    卓非凡身形一晃,人已搖搖欲墜,但依然還在勉力支撐著又灑出一把符,直接拋向那粒冰精石,將它包在中央後再呼地一下熊熊燃燒了起來,冰精石在空中晃了一晃,終於認命地停了下來。卓非凡未及等火熄滅,便伸出兩指拈住冰精石,將它又放入了李若冰的口中。


    此時屋內一時寒氣大盛,一道道冰霜在李若冰的皮膚上出現又迅速鑽入了她的體內消失不見,慢慢的李若冰的身體僵硬了起來,但麵色卻依然如常。


    卓非凡這才噓了一口氣,抹抹頭上的冷汗,無力的坐倒在了地下。


    杜遠連忙從後麵攙住了他,一疊聲問道:“怎麽樣怎麽樣,若冰沒事吧。”


    卓非凡道:“現在是沒有什麽事了,這冰精石本是皇室貴族在下葬時含在口中用的,用處是可以保持千年容顏不朽。不過這冰精石所含的能量實在太大,將它含入口中寒氣會在傾刻間侵蝕五髒六腑,若是用在死人身上倒也無妨,可若冰尚有一口氣在。所以我隻能先壓製住它本身的寒意,這才能給若冰用。可即便如此,以我現在的功力,頂天也隻能壓製五年。所以五年內,咱們一定得想辦法找到解毒的方法。”


    “五年?”杜遠渾身一震,隨即又冷靜了下來:“五年也不算太短了,有了這五年的時間,我便是踏遍天下,也一定會為若冰找到解毒良方。”


    卓非凡搖搖頭道:“用不著踏遍天下,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壯大正氣山莊,隻要我們有錢有勢之後,自然有人為我們找尋靈藥良方。這總比咱們單槍匹馬的去四下搜尋要快得多。”


    “不錯,現在正氣山莊雖一時之間沒有了外患,但內憂依然不少。整合各個山頭的人馬、整編部隊、發展各項新技術、打通走私線路都需要下大心力才能辦得成的。而且東疆地方豪強極多,看見我們賺錢他們必然眼紅跟我們下絆子,這些人也不可不慮。還有那個鐵多雄也不是吃素的主,以後跟他打交道還得多多小心。不過……”杜遠握著卓非凡的手,傲然說道:“有我們二人聯手,這些家夥又有何可懼。別說五年,我敢保證三年之內正氣山莊便會成為東疆第一的地方勢力。到時候我們一定能找到救回若冰的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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