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銀色小刀慢慢地劃破屍體的肚皮隨著銀刀的移動血慢慢地從刀鋒劃過的地方開始湧出。


    看著屍體的肚腹慢慢地被剖開聞著屍體散出的惡臭。曹義民和趙正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杜遠的臉色沒有變不僅如此他的手依舊穩定他的眼睛裏甚至還散著興奮的光芒。杜遠將手伸進屍體的腹中確定了一下胃的位置沒有任何猶豫地將整個胃給割了下來放在了停屍台旁邊的盤子裏。


    輕輕地用刀劃破胃囊一股臭氣在室裏彌漫開來杜遠卻毫不動容鎮定地將裏麵的東西給一件件挑了出來仔細地觀察著然後轉頭對曹義民和趙正說道:“這個人是在今天早上也就是我們現屍體的兩個時辰之前死去的。”


    趙正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杜遠伸出手指在從屍體胃中找出的東西裏撥了撥很隨意地說道:“你們看這裏還有一小塊燒餅的殘渣。而且可以看得出來根本沒有經過消化這可以證明這人是在剛吃完燒餅便被殺的。這燒餅在小湖村隻有李記豆腐坊有得賣而李記豆腐坊的生意極其紅火每天一大清早燒餅和豆腐腦便會全部賣完。所以我推斷這個屍體是死於早上。”


    趙正看見那小半塊燒餅不禁一陣反胃再也忍耐不住連忙一推門便跑出了門外沒過多久便聽見了他哇哇嘔吐的聲音。


    曹義民雖然比他稍好一點但是從他蒼白的臉色不停起伏的胸膛來看他似也忍耐到了極限但他還是強忍惡心問道:“為何那凶手早上將他殺死卻要在中午來燒毀房屋還是說燒房和殺人是兩個不同的人幹的。”


    卓非凡聞著滿屋的臭氣也不禁一皺眉但還是耐心答道:“這是因為凶手想混洧視線偽造受害人的死亡時間製造他不在現場的證據。隻要他能設定好起火的時間然後在那段時間裏在眾人麵前出現別人在現屍體的時候即使現這是一場謀殺而不是意外也會下意識的以為這受害人是在中午時分死亡這樣大家便都覺得在這段時間裏頭和大夥在一起的人都沒有作案時間這樣凶手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那麽凶手是用什麽辦法控製起火的時間呢?難不成他還有同夥?”


    “沒有同夥。”杜遠肯定地答道:“或者應該說至少沒有同夥參與到這起謀殺案件中來。若是有同夥的話要處置這具屍體將會有更好的辦法。以這個凶手的頭腦他既然能想出這麽多的花招來迷惑我們那麽在有同夥的情況下他會有更好的辦法來處置這具屍體甚至讓我們找不到屍體。至於要控製起火時間的辦法很簡單隻要拿著一團易燃之物比如說棉紙細紗一類的物事堆成一堆然後再在上麵插上一根蠟燭或是線香當蠟燭燃燒到一定時候那麽就會引燃棉紙再以後就會造成熊熊大火。”


    一邊解釋杜遠一邊把屍體的上半身抬了起來將手指戳起屍體後腦的傷口內攪了攪然後把手指撥出細細查看。


    剛剛嘔吐完的趙正回屋時正看見了這一幕彎下腰又吐了起來可惜該吐的都已經吐光這時也不過嘔出些清水而已。


    杜遠卻笑著道:“想不到這凶手的手勁好大啊。”


    趙正一邊幹嘔一邊問道:“你怎知道凶手的手勁大。”


    杜遠解釋說:“十兩銀子的銀元寶並不大一隻手便可以把它完全包住所以使用元寶做為凶器去敲擊並不順手。而人身體上最硬的骨頭便上頭蓋骨凶手能用這麽不順手的凶器一下便將受害人的腦袋擊穿連腦漿都打了出來這隻能說明凶手的手勁很大說不定還受過專業訓練或者是會一點武功。”


    “對了李媚娘和李娟兩個人怎麽樣了?你們審過她們倆沒有?”卓非凡突然插話。


    曹義民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還沒有她們倆現在被我安排在夥房旁邊的小屋子裏我讓熊飛先看著他們。我是想等二位親自審問。”


    “不專業呀、太業餘了。”杜遠嘖嘖搖頭歎息:“本來案後就應該立即組織審問如果她們倆是凶手的話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即使編謊話也肯定會有破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即使她們倆不是凶手第一時間內審問也可以在她們記憶最清晰的時候問到很多的細節。如果有什麽重大線索的話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內現。”


    聽了杜遠的話趙正和曹義民都羞慚萬分麵紅耳赤地低下頭來他們的小臉蛋子立即變得紅撲撲的好象兩隻晚霞中的紅蜻蜓。


    杜遠又續道:“據我所知熊飛好象也很喜歡李媚娘吧你們怎麽就放心將這兩個不是凶手至少也是重要證人的女子交到他手上。我倒不怕熊飛會放她們倆逃走熊飛當了這麽多年的兵這點覺悟應該是有的。但是即便熊飛隻是在一時心軟的情況下透露了案情那也會給以後的偵訊工作帶來麻煩。再說熊飛是個男人他總不能亦步亦趨一步不落的跟著兩個女人吧?比方說李娟或者李媚娘在上茅房的時候與人傳遞消息或者互通情報甚至被人刺殺那熊飛又怎能防得住呢?”


    聽了這話曹義民如同被一根針給紮中了屁股馬上便跳了起來:“趙正你和你老婆馬上趕過去和熊飛一起看著李媚娘她們兩個。”


    趙正勿勿答了聲是轉頭便向夥房的方向跑去。


    曹義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神情愈加恭敬起來。低頭聲音問道:“下官……不是在下是不是還有什麽地方沒有做好的還請二位指教。”曹義民一驚之下氣勢衰竭嘴裏不禁自稱下官忽又想起這二位上差還沒有在自己麵前顯露過身份自是不想暴露行蹤。私底下心照不宣地幫幫忙也就罷了如此自稱下官豈不是不合二位上差想韜光引諱的想法麽?想到此處曹義民不禁又流下了一腦門子冷汗趕快又掏出手絹來擦拭起來。


    卓非凡淡淡地說道:“這裏也沒有什麽要大人幫忙的了不知大人能否出去一會讓我和林叔再細細檢查一下屍體。”


    曹義民連聲稱是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待曹義民走遠了杜遠方才哈哈一笑對卓非凡說道:“你看我的麵具和胡縣令是否有七八分相似看這曹縣尉對我這麽畢恭畢敬難道他把我當成了胡縣令的便宜老爹了麽?要不就是我剛才的樣子很有些福爾摩斯神探柯藍的味道讓他又驚又佩視我如天人所以打心眼裏出了對我的尊敬之情。”


    卓非凡隻是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卻不說話。


    杜遠奇怪地伸出手在卓非凡的額頭上摸摸再往自己額頭上摸摸:“不燒啊這麽好笑的笑話你怎麽也不笑怎麽突然沒有幽默感了。”


    卓非凡這才板著臉慢慢地開了口:“我瞧你剛才的模樣不象福爾摩斯也不象柯藍倒像是一個吸血殺人的狂魔。”


    杜遠身子一僵愣在了當場。好半晌他才澀澀地問道:“剛才有那麽明顯麽?”


    “何止明顯剛才看你解剖屍體時喉結不住地上下翻動簡直快要忍不住撲上去咬一口似的。”卓非凡本是神色嚴肅但說到後來不禁換上了擔心的神色:“是不是接觸了屍體之後屍毒又作了。”


    杜遠兀自強扯著笑臉打哈哈:“你說的屍毒是指被僵屍咬過的我可是被正宗的吸血鬼初擁的你可不要把我高貴的血統給攪亂了。”


    卓非凡又急又氣指著杜遠的鼻子聲音忍不住抬高了起來:“你少跟我在這胡攪蠻纏我就問你是不是又想著吸血了。”


    杜遠苦笑道:“這是我的本能我也沒辦法控製我這幾天一照到陽光便覺得全身流動的鮮血越來越熱熱得快要燒起來似的。而且我看到別人的脖子我就想咬好在這學堂裏都是些粗魯漢子而且一天訓練下來都是汗津津的讓人一瞧便倒足了胃口不然我早忍不住咬過去了。”


    杜遠雖然還是忍不住開起玩笑來不過卓非凡可沒有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快步在屋內踱了幾個圈卓非凡突然停下腳步開口吟道:“安排擺布隻為他身外無心不著魔。若向畫眉深淺看迷人豈止髻堆螺。”


    “什麽什麽髻堆螺?你怎麽突然有閑心念起詩來了這髻堆螺什麽意思啊?”


    卓非凡正色答道:“這是《金剛經》中的第二十九品偈頌也是我要傳你的清心訣的前言。”


    杜遠依舊嬉皮笑臉:“什麽《金剛經》?你不是道士嗎?怎麽突然剃了光頭便改行做和尚了?”


    卓非凡恨得巴不得一腳便把眼前這嬉皮笑臉的人給踢飛紅著兩眼衝著杜遠吼道:“佛道同為求得大道其中經典自然有相通之處你究竟學是不學。”


    “你不是說過不教我道訣嗎?怎麽又改主意了?你不是說一入門的時候就過誓不外傳的嗎?”


    卓非凡再忍耐不住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杜遠大腿上把杜遠疼得一咧嘴。卓非凡一把抓住了杜遠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我是過誓不傳外人可你是人嗎?你是吸血鬼!不是人!再說我隻教你道訣不教你應用之法你學了也不能作法施術。這清心訣可以讓人心情平靜助你壓下心魔你要不學我不如現在就一刀宰了你省得將來你再去吸血。”


    杜遠連忙舉手投降作出一副可憐相:“我學、我學還不成嗎?隻在小說裏看過有人逼著要教武功的想不到今天我算是親眼見著了?哎、把手挪開成不成?這樣讓人看到多不好呀。動不動就火打人這什麽素質?”


    看著這家夥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卓非凡恨得又想飛出一腳突然門外突然響起了篤篤敲門之聲卓非凡這恨恨地收起腳不情不願地將門打開。


    曹義民側身進來一臉的忿忿然。


    杜遠奇怪道:“曹縣尉又出了什麽事了?”


    曹義民憤憤地道:“因為案子關係到公差學堂的學子所以我到府、縣各備了一份案可誰想林知府派人快馬傳書說此案涉及公差學堂的學子事關重大故不準我們與蘇州縣捕快審訊要我們將一幹人犯及證物交給府衙的捕快明日他們便會到學堂來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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