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與白之間,還有另外的一個顏色存在,光與暗的交界處,也未必就隻能是決絕。


    在深藍幾人出發之前,穀雨就已經秘密安排了數量過千的人手,先行潛入聖城,以便適時的分散聖城守衛的注意力,這些人的身份,就是那黑與白之間的灰。


    “那些是傭兵,還是冒險者,你拿什麽做報酬!”


    深藍不理解穀雨是怎麽發布的任務,接應禹誠希必須要做到絕對隱秘,露出一點馬腳,事情都將不堪設想,所以才沒有通過傭兵工會想辦法,否則的話,以旅者傭兵們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和膽大妄為的性子,還真就未必要親自冒這個險。


    “不是傭兵也不是冒險者,是一個新的組織,創立時間跟傭兵工會一樣!”


    屋子裏隻有穀雨和深藍兩個人,安靜的厲害,加上穀雨有意的放低聲音,更在這靜謐中添上了幾許詭秘。


    “這個組織叫做灰色,模式和管理與傭兵工會相差無幾!”


    “灰色……原來如此!”


    聽了名字,深藍也就猜出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理解但還是有些鬱悶。


    一葉管理下的傭兵工會太幹淨了,無限接近於白色,讓許多的不適合擺在陽光下的任務沒了委托的地方,而有了傭兵工會的對比,又不想再去冒險者工會賭運氣,這就給了灰色一個難得的發展機會。


    “應該還可靠吧!”


    心理有些憋悶,但深藍還是接受了現實,這種事情是在所難免的,陽光下的暗影隻能被忽略,卻不可能被抹殺,好在看這次他們的做為,應該還算可靠,而且深藍也相信穀雨的判斷。


    “我覺得還可以,畢竟是我一手創立的!”


    穀雨一本正經的說著讓深藍想要扁人的話。


    “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詳細的解釋!”


    深藍連做兩個深呼吸,控製自己的暴力衝動。


    “其實很簡單,因為需要,所以存在!”


    當初江河來法協討要他的那把暗影獵魂,深藍反倒利用他執著於權力的欲望,牽著他為法協出力,和一葉兩人一明一暗,才在極短的時間裏,創出了傭兵工會現下的局麵。


    但江河本身是個盜賊,習慣與暗影相處,不喜歡太過光亮的傭兵工會,剛好穀雨找到他,提出了要創建灰色,並且由他掌控,穀雨在暗中提供支持。


    深藍隻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一點那把暗影獵魂的身份,但因為並不是自己的職業,對其真正意義的理解總是差了些,江河卻不然。


    沒有自己職業工會的盜賊和刺客,在內心深處總是自覺低人一等,不是沒有重建的心思,但迫於壓力,也隻能暫時安於現狀,以冒險者工會的形式維持著職業的傳承。


    意外得到的暗影獵魂讓江河欣喜萬分,利用好這把神器匕首的話,就算不能重新組建職業工會,但以此為階,逐步掌控冒險者工會卻是十拿九穩的。


    可惜,意外的得到,又意外的失去了,輾轉得知是落在法協會長深藍的手上,按耐不住權力欲望的江河隻好硬著頭皮上門討要。


    沒報多大的希望,卻得了個出人意料的結果,深藍雖然不肯把匕首還給他,但卻提出讓他幫忙創立一個完全取代冒險者工會的組織,並答應給他一個相當高的位置,又許諾成功之後,把暗影獵魂還給他,再看情況決定是不是幫忙重建職業工會。


    話很好聽,江河沒理由拒絕,但在與一葉接觸之後,江河又有些猶豫了。


    看得出一葉是個有能力的人,由他出麵擔當傭兵工會的領頭人絕對適合,但江河卻看出了他的缺點,太過理想化。


    江河不在乎擔下陽光下的暗影,這樣的角色,但以一葉的性子,必然不會容許傭兵工會有這樣的一麵,兩人之間的衝突是遲早的事兒,這個擔心讓江河又猶豫起來。


    剛好穀雨也看出了這一點,適時的給出了解決的辦法,就是讓江河在協助一葉創立傭兵工會的同時,組建起一個以承接隱秘難言,不便公開的任務為主的,潛藏在暗影裏的組織,並稱之為灰色。


    很多時候,人們往往並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隻是盲目的追求著大多數人所追求的,在到手之後,卻發現並不如意,穀雨提議的灰色,剛剛好點醒了江河,讓他明白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


    知音難覓,知己難尋,何況穀雨在法協的地位,像極了他江河即將在傭兵工會扮演的角色,重重因素加在一起,讓江河一瞬間產生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雖然馬上就壓住了這個念頭,但卻也下定決心,在之後的合作中,盡最大的努力,將灰色打理的盡善盡美,方不負穀雨的這一番知遇之情。


    於是呢?在傭兵工會蓬勃發展的時候,暗地裏的灰色也悄悄地展開了它的臂膀,與傭兵工會一明一暗,幾乎壟斷了提亞全部的委托任務,隻把那些實在不願意接手的任務推給了冒險者工會。


    前前後後的事情經由穀雨的嘴娓娓道出,聽得深藍好一陣的感慨。


    自以為完美的計劃,卻有著這麽大的疏漏,還好有穀雨在,能夠及時彌補,深藍能夠理解灰色存在的意義,也正是因為有了灰色的對比,才能讓一葉真正的打造出心中的白色夢想,否則的話,傭兵工會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幹淨。


    “一千多人,你拿什麽雇的!”


    弄清楚了來曆,但深藍還是好奇,能在灰色裏邊擁有承接任務的人,要用什麽樣的代價,才能讓他們接下聖城這次冒險。


    “二百顆魂石!”


    穀雨頓了一下,才回答了深藍的問題。


    “呃,我不大明白,按說這個價格很貴了,能付得起的不多,但……聖城那兒可是玩命啊!有神淚都不保的,一千人隻為了二百魂石……不值啊!”


    深藍怎麽也想不通,在大光明結界下,神淚的複活都會被限製住,就是說,如果這些灰色傭兵掛掉了,很有可能永遠的被囚禁,失去複活的機會,那得了魂石也沒有意義。


    “是啊!冒著失去神淚的危險,去接獎勵不過魂石的任務,很傻!”


    穀雨也承認這個說法,當初他也為這個問題發愁過,最後還是江河給了他解決的辦法。


    “但你考慮過沒有,如果,沒有了神淚呢?一顆也沒有!”


    穀雨的話讓深藍愣了一下,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到現在為止,進到提亞的旅者數量已經超過七位數了,每個人的際遇緣法都不同,運氣好的,像深藍這樣還保有兩顆神淚以上,而人品差的,或清潔溜溜,或直接出局。


    江河找到了一千多名沒有神淚傍身的旅者灰色傭兵,利用他們博一把的念頭,隻給出二百顆魂石,就換得了這一次的聖城支援。


    “回來……多少!”


    二百顆魂石的價格讓深藍有些心痛,但還是希望那一千多個灰色傭兵能多回來些,很有些矛盾。


    “四十七個!”


    冷冰冰的數字讓深藍忍不住一抖。


    “聖城……果然不凡!”


    “應該還有一些沒死,等門禁鬆了才能出來!”


    “那最好不過!”


    穀雨的猜測深藍也同意,混亂聖城的任務未必就要明刀明搶的砍,好多手段都可以用,比如那些縱火的,完全可以在火起之後,選一個安全的角落等待,什麽時候聖城安穩了,再大模大樣的走出來。


    “這個先不提,禹誠希你打算怎麽安排!”


    穀雨自己也是不剩一顆神淚的旅者,所以不大喜歡這個話題。


    “他呀,隻要不死,怎麽都成!”


    為救他一個,冒了這麽大險,死了那麽多人。雖然就實際意義而言,是值得的,但心裏還是不爽,何況之前還是做為生死敵手的。


    “我覺得也是,那個家夥……不是一類人,相處不來的!”


    穀雨也同意深藍的說法,不過出發角度卻不同。


    無論深藍、花憩、穀雨,還是天臣,四個都是聰明人,各有擅長,難分高下,但都有一個特點,就是認可感情。


    花憩不用說了,理智的瘋子,絕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選擇瘋狂和極端的手段,深藍也沒好哪兒去,不過掩飾的好罷了,穀雨更不用提,前科累累,狂戰士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標誌。


    唯一例外的是天臣,冷的要死的家夥,卻在縝密中流露出一絲的關心,當然了,就現在為止,這個待遇還隻有深藍和縱火犯有權利享受。


    可禹誠希卻不同,從他以往的處事方式上看,那是一個完全遵從於理智和利益關係的家夥,不能說就是壞,但相處起來絕對麻煩。


    “後麵應該還會有聖騎士選擇墮落的,不出意外的話,那個禹誠希就是他們的首領了!”


    其實穀雨也明白,以感情的方式去判斷,容易偏頗,所以馬上補了一句解釋,說完之後才發現那是句廢話。


    “還說不準吧!聖騎士……不對,是高階聖騎士,這幫家夥沒一個好擺弄的,禹誠希也就占個先手的優勢,未必就能壓得住場麵,我估計啊!日後墮落天使成群嘍,內鬥才應該是主題!”


    深藍不看好這支即將出現的新興勢力,都是不甘寂寞的主兒,高階聖騎士都不幹,拚死拚活的進階了墮落天使,哪那麽容易就遵從別人的命令,爾虞我詐,陰謀陽謀的,才是他們相處的方式,想要擰成一股繩,難。


    “說的也是,有點可惜呢?”


    穀雨一臉可惜的神色,日後的墮落天使,應該是唯一的一支全極道成員的組織。雖然沒有基礎,但也就沒有了牽掛,如果能一個聲音對外,那絕對是支恐怖的力量,但是,正如深藍所說,一群野心勃勃的偽君子湊在一起,除非生死關頭了,否則不可能真正統一嘍,鉤心鬥角的戲碼估計就沒有停的時候,至少也得為了自保動動心思。


    “不過,應該會是很精彩的一些人呢?”


    想想那個場麵,深藍又笑了起來。


    “是啊!有了他們,提亞更熱鬧了!”


    穀雨可不喜歡這樣無法把握的變數,但也明白,法協現在就需要這種變數,才方便打開南部勢力那強硬無比的外殼。


    “想好下一步怎麽做了嗎?”


    墮落天使的事兒就算告一段落了,法協的這一段攻勢也取得了階段性的結果,局麵仍然很好,但前路卻有些迷茫,問題還是那一個,選擇太多,不知如何最好,所以穀雨要問,正好法協是深藍的一言堂,像這種頭痛事兒,甩給他正好。


    “禹誠希開了個頭,但後麵的還要時間,兩家神殿暫時沒什麽戲份,其他的……誒,寞驚風怎麽樣了!”


    深藍忽然想起還有一個對頭,一個相當強悍的家夥,很有點花憩味道家夥。


    “沒怎麽留意,隻聽說在中部混得不大滋潤,我讓人盯著呢?出不了亂子!”


    穀雨心細,知道放任這麽一個擅長高智商犯罪的家夥是件很危險的事兒,就一直沒斷了監視,這一段時間下麵都沒報什麽消息上來,看來是很安靜。


    “過兩天給默言放個假,讓他去處理一下!”


    聰明人知道聰明人的恐怖,深藍也不敢大意,仇已經結下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了他,但已經答應了默言,不好食言,就隻能先等一等了。


    “既然短時間內沒什麽事兒,不妨繼續去研究剩下那些令牌,順便欣賞一下南邊兒那位的表演!”


    令牌是指領主令,穀雨不希望在難得平和的時候,留深藍在法協地盤折騰,放出去是最好的選擇,反正領主令還有好多流落在外,總要搜集起來才好。


    “你說九霄啊!估計他也該差不多了,行,我抽空過去南邊兒看看!”


    深藍也知道留這兒添亂不好,出去散散心,順便看看能不能解決一下那個拖了太久的問題,不過……真的很難,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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