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檢查完畢後,葉昭已經累得臉色泛白,整個人虛弱得很,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太理想,經不起一番折騰,即便戚曉有意顧及她的身子,注意著分寸,也免不了會受一些苦。


    女助手已經扶著她在旁邊坐下,拿了幾顆藥餵她吃下去。


    葉昭微微喘著氣,蹙起眉頭,心裏對於這個一言不合就鬧不適的身體很是無奈。


    “吃這個吧。”戚曉塞了一條巧克力給她。


    因為做血脂血糖等檢查的時候需要空腹,所以葉昭不能吃東西。


    她接過巧克力,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她看上去比昨日要害羞得多,在花園那會兒看見的葉昭顯得活潑許多,但現在的她更顯脆弱,讓旁人說話都不由得小心翼翼起來,努力放輕聲音,生怕嚇壞了這位小姑娘。


    葉昭小口小口地咬著東西,吃起東西來便慢悠悠得很。她似乎覺得自己耽誤了他們的時間,抬頭不好意思地看了兩人一眼,見戚曉他們並沒有因此感到不耐,才繼續放心地吃了起來。


    原本嬌生慣養的葉家小姐,現在卻學會了看人臉色,戚曉看著,心情莫名地有些複雜。


    他想到之前好友將別墅裏的傭人都辭退了的事情,雖然那時候戚曉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但猜也能猜得出來,在那之前葉昭的生活並不好過。


    “我吃好了。”葉昭細聲提醒。


    戚曉回過神來,他看了眼助手,她很快便識相地推著東西離開,在帶了一些清淡的食物過來後,再次離開了這裏。


    “想出去走走嗎?”戚曉問她。


    看見他像是哄騙小孩一般的語氣,葉昭心裏忍不住黑線,但臉上還是裝作一副天真的模樣,認真地點頭回話:“想。”


    戚曉笑了:“那你得答應我兩個要求。”


    葉昭神色猶豫。


    “很簡單的,”戚曉說,“第一個就是你先把它們吃完。”


    他指了指剛剛助手帶進來的食物。


    葉昭聽話地拿起筷子,對著他眨眼,意思是她答應了。


    “第二個嘛,就更簡單了。”戚曉看著她,忽而目光變得認真起來,緩緩說道,“我希望你能像昨天那樣,過得開心一些。”


    盡管是在演戲,但昨天在花園的時候,確實是葉昭最為放鬆的時刻,不用對著那些人,揣摩他們的心思,藉此來做下一步的應對。


    葉昭嘴角微翹,浮現出臉頰的兩個小酒窩。


    “好啊。”她笑著應道。


    *


    張阿姨像往常一樣給葉昭送藥,卻發現她坐在窗邊似乎在望著外麵發呆。


    葉昭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經常會看著外邊出神,也不知道想些什麽,眉頭總是會不經意間蹙起。


    窗戶被合上的時候,葉昭嚇了一跳,她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低頭,小聲地喚了句:“張阿姨。”


    “葉小姐,該吃藥了。”張阿姨將藥跟水遞給她。


    葉昭安靜地接過去,很快就將藥吃了下去。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得很,又因為剛剛吹了風,整個人狀態看上去不太好。


    葉昭也隻有在外麵待著的時候,看上去會開朗一些,但是依照許先生的性子,又怎麽會允許她在外麵久留呢?這麽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偏生隻能拘在這裏。張阿姨暗暗搖頭。


    “葉小姐,你有什麽想吃的,我等下讓廚房給你做去。”她試圖用其它事情來分散葉昭的注意力。


    葉昭說:“魚頭湯。”


    張阿姨揉她的頭髮,笑:“好。”


    張阿姨離開之後,葉昭留意了下時鍾,發現時間差不多了。


    她往鏡子裏看了眼,確認妝容跟裝扮都沒有問題後,又對著鏡子笑了笑,露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蒼白笑容,將微笑的角度安排到最恰到好處,才抱著小貓出去了。


    葉昭將一把小椅子拖到二樓樓梯口,給自己找到合適的位置坐下後,目光就一直望著別墅外麵。


    “葉小姐,先生他今天有事,估計趕不回來了,你回房休息吧。”管家見葉昭坐在這裏等著,怕她身子吃不消,出聲提醒。


    管家聽說今天公司的事情處理起來比較麻煩,他早就做好了許先生不過來的準備了。原本他也不應該多嘴,隻是想到之前欺負女生的傭人的下場,管家覺得葉昭在僱主心目中的地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所以也就好意提示了她一下,以免她在外麵待太久會身體不適。


    誰知葉昭聽了,小臉煞白,搖頭果斷地拒絕了他的提議,依舊堅持在這裏待著。


    管家正想再說些什麽,卻看到葉昭眼睛一亮,像是看見了什麽一般,開心地跑了下去。


    “怎麽沒穿鞋子。”管家聽見了他老闆的熟悉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葉昭像是才反應過來,看了眼地麵,發現自己居然是赤著腳的,頓時臉一紅,索性整個頭都低了下來,也不再抬頭看他。


    許彥澤目光分了一些給樓上的管家,他還在震驚著這麽晚了許先生居然還會趕過來,瞧見了老闆的視線,立即就明白過來,把葉昭的鞋子拿了過來。


    許彥澤準備讓葉昭將鞋子穿好,卻注意到小姑娘怯生生地拽了下他的衣角,抬頭羞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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