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王崇明陰沉著臉,一掌將身旁的案幾擊得粉碎。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一石幾鳥,現在不但計劃落空,反而雞飛蛋打,偷雞不成蝕把米。


    商家老祖的深淺未試出,陸天霸身死,而自己想要之物,亦下落不明。


    他看著許焱,聲音冰冷:“此事,你讓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許焱拱著手,身體都有些發抖,他亦不知這事的結果會如此嚴重。


    原本以為,隻是城主看上了那陸天霸身上的某件東西,未曾想此物如此重要,竟是陛下所需。


    “回、回城主、那陸天霸身上,包括當時戰鬥的範圍之內,屬下都曾仔細搜尋,確實沒發現任何有關城主所說之物。”


    王崇明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半晌,他擺了擺手,“先將那陸天霸一寸寸解剖,看看有沒有將東西藏在體內。還有,商家那邊暫時別去驚動,至於那後山其他三麵範圍,安排人緊密監視,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向我匯報。”


    “是!”


    許焱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緊繃的心神稍微放鬆少許,跟隨城主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王崇明對自己發怒。


    “你說,那商天策隻是一指,就將陸天霸當場擊斃?”


    王崇明眯著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那商家老祖不是說已在瀕死邊緣掙紮,為何短時間內突然變得如此龍精虎猛,而且按照這陸天霸的實力推測來看,能一招之內輕易將其擊殺,三境煉氣士應當不可能,即便商天策是三境巔峰。


    許焱回想了一下那森林中的一幕,現在還感覺震撼莫名。


    他點了點頭,“確實是一招致命”。


    想了想,似又記起什麽。


    “對了城主,有沒有一種功法或者武技,能將人瞬間禁錮,即便是像陸天霸這種橫練武夫也無法掙脫的那種?”


    王崇明疑惑看了許焱一眼,“此話怎講?”


    “那陸天霸見到商天策隻是輕描淡寫的一指,還出口嘲諷了一句,然後屬下發現他即將出手之時,突然一下子頓住,就好像是束手待斃絲毫沒有反抗之力。但絕不是陸天霸主動的,依屬下推測可能是受到某種外力的影響,他臨死前,麵容上還殘留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驚懼。”


    聽完許焱所述,王崇明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這許焱的實力是三境中期,其眼力肯定比一般人歹毒,他發現的問題,定有幾分道理。


    隻是思索了好一會,王崇明也無法想出同境界下能瞬間壓製武夫的功法武技。


    “罷了,興許這商家氣數未盡,還藏有什麽底牌,你擬書一封,將此事詳細匯報,晚些我會安排人火速送到都城,麵呈聖上。”


    許焱拱手應諾,告辭離開。


    王崇明則是喃喃自語,莫非那鐵甲龍犀之說,乃是真的?果真如此,那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沉默半晌,他向著身後暗處出聲:“安排人,將陸天霸死於商家老祖之手的事情傳播出去。”


    “是!”


    黑暗中傳出一道聲音,然後又轉瞬無跡。


    ……


    商府後山,商天策的小院中,商玄早已返回。


    他當時隨老祖出去,舊我藏在不遠的樹上,新我則是隨著老祖去了現場。


    在商天策出手的瞬間,時間之箭亦離眉心飛出。


    看到那陸天霸在現場的破壞力,商玄其實心中沒底,未曾想結果卻意外的順利。


    也許是時間之力太過詭異,也許是陸天霸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老祖身上沒有任何防備,但,能輕易影響到一位三境巔峰的橫練武夫,這給了商玄莫大的信心。


    此刻,他的手中正拿著一枚鴿蛋大小的丸子,這玩意更像是個小號的水晶球。


    在那陸天霸氣絕的瞬間,這東西就從其心口鑽出來似要逃逸,新我剛好在附近,所以一把將其抓住,拘了回來。


    空中傳來衣袂帶起的風聲,商玄抬頭,老祖商天策已淩空而至。


    才落到地麵,就雙目炯炯的看向商玄,“是否從那匹夫身上得到了什麽東西?”


    商玄一揚手,將手裏的水晶球扔了過去。


    商天策接住,看了一眼,麵露驚詫之色,“居然是這東西!”


    商玄麵露愕然,“老祖識得此物?”


    商天策麵色凝重,“怎會不知,這東西當年可謂名滿天下,整個天元大陸為其爭得頭破血流,最終卻突然銷聲匿跡,未曾想如今在一個橫練武夫身上重新麵世。”


    一見商天策如此,商玄麵色也凝重起來。


    “這東西如此重要?”


    商天策看了商玄一眼,“你要知道它是什麽,就不會問這句話了。”


    商玄撓了撓頭,“我自是不知”。


    商天策嘿嘿笑了一下,“劍聖遺蛻,傳說蘊含了五境之上的秘密。”


    商玄一臉懵逼,“這,這麽誇張的嗎?”


    “嗬嗬,一點也不誇張,劍聖稱號,天元大陸劍道之巔的第一人,當年他雖未踏足五境之上,但也被天下公認。傳說其坐化後,自身蛻化成一層劍形人皮,並被舍利容納其中。傳聞中誰能得到此物,破解其中關鍵,就能一探劍聖所有感悟。你說,這樣的東西,能不引起天下震動?”


    商玄聽聞此言,真是忍不住渾身一顫,手臂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這也太恐怖了,自己以為的水晶球,居然是一節人骨,裏邊還藏著一具人皮。


    這要是帶在身邊,晚上不得經常做噩夢?


    見到商玄表情如此,商天策忍不住笑了起來,以為被其所言鎮住。


    他一拋,將手裏的水晶球丟還給商玄。


    商玄愕然,手忙腳亂的接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將這玩意放在哪裏。


    “老祖,這東西你不要?”


    商玄看向商天策,心中不解,原本以為如此重要之物,對他來說應該至關重要,甚至,可能是突破四境的契機,未曾想老祖居然扔還給自己了。


    商天策搖了搖頭,“劍聖感悟,並非任何人都能參透,我一生所修,都是商家大日烈陽工為基礎,對於劍道,略懂皮毛,因此強行去學,可能適得其反,倒是你,不是說才開脈中期嗎,若有興趣,倒是可以嚐試嚐試。”


    聽聞老祖所言,商玄重新拿起手中的水晶球,忍住強烈的不適感,將其舉起,對著空中的太陽,閉上一隻眼看了過去。


    水晶球朦朦朧朧,看不清裏邊是否真有一柄人形之劍封存,倒是感覺打個孔穿條繩索作為吊墜,送給愛美的女孩子,可能會喜歡。


    就在他要將手收回之際,腦海突然迸發白光,靠近水晶球的眼中,原本那模糊的水晶球裏,突然幻化出了一個人影。


    商玄一怔,想要將目光收回,但意識突然一沉,似被拉入了一個無垠的虛空。


    空中站一虛幻人影,披頭散發,衣著邋遢,唯有肩上所扛長劍,發出森森寒光。


    他似看到了商玄的存在,突然悠悠開了口:“我有一劍,可搬山,倒海、降妖、鎮魔、敕神、摘星、斷江、摧城、開天,你,是否願學?”


    “啊!”


    無垠中的商玄愣住,不自覺說了一聲,“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叫一句——劍來?”


    那虛幻人影似也愣了一下,然後仰天哈哈大笑:“你這娃娃,有點意思,從你的身上,我竟看不到半點武道痕跡,但你卻能進入我的劍道領域,有意思,有意思。看好了,老夫隻出一劍,能悟多少,全憑自己。”


    言罷,抬手,將肩膀上的森森長劍取下,雙手持劍,如捧砍刀,向著商玄輕飄飄一揮,然後收劍,身影逐漸消失。


    虛空中的商玄雙目驀地瞪大,時間之箭瞬間自腦門激射而出。


    那看似簡單的一劍,在他的目光裏,將天地二分,將空間斬裂,將他射出的時間之箭,都逼到了一邊去。


    虛空中的身影不斷構築新的虛空,將空間疊加,把範圍擴大。


    但那一劍,卻輕易將他構築出來的空間層層破開,直直向其斬來。


    “啊!”


    商玄一聲慘呼,隻感覺腦海一痛,人,卻已經從幻境裏退出。


    他渾身顫抖,身體,已經被冷汗打濕,手中的水晶球,已經化為一堆灰燼,隨著他輕輕鬆手,飄落在地。


    商天策在半空雙手揮舞,大日烈陽功卷起的天地元力已經籠罩方圓幾十丈距離。


    見到商玄醒轉,他才長舒了一口氣,從空中緩緩落下身形。


    但雙目中的震撼,還未曾消褪。


    看了商玄一眼,商天策緩緩開口,“究竟,是如何的一劍?”


    商玄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已經影響到這方時空了?”


    商天策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幸好我發現得快,及時壓製下去了,不過……”


    話沒說完,他張口,“哇”一聲,又吐了一口血。


    “哎,老了,不中用了。”


    商天策歎息一聲,“受傷沒有?”


    商玄搖了搖頭,“沒有,隻不過……”


    他欲言又止,心神沉浸入腦海深處,臉上,泛起一抹古怪之色。


    在他的腦海之中,有一枚小球在徐徐旋轉,那小球的表麵,吞吐著一道道劍光殘影。


    那殘影組成一圈,又圍繞著小球旋轉,非常像商玄從前看小說遇到的小廣告上的割草視頻。


    對,就是你想的那種。


    一個火柴人黑眼眶,拿個手機躺床上:你總是看到一個人,身上環繞一圈劍光,能擊殺諸多妖物,但點開一看,都不是,我要睡覺……


    ……


    深吸口氣,將心情壓製,商玄抬頭,把腦海中的情形和商天策描述了一下。


    商天策聽完,想要大笑一聲,卻是忍住了,臉上憋起了一陣潮紅。


    “不錯,不錯!”


    他拍了拍商玄的肩膀,似是非常高興。


    “老祖,這是?”


    商玄看向商天策,心中不解。


    “這叫劍種,有此物相助,日後修行劍道,可以加深感悟,能做到事半功倍,甚至假以時日,超越那劍聖也不是不可!”


    商玄卻是臉色一黑,這玩意怎麽那麽像罵人呢!


    但,也算是一種收獲吧。


    同一時間,商家後院,午睡的小男孩商元一聲尖叫,從夢中驚醒。


    他娘親聽聞聲音,匆匆趕了過來,一把將渾身濕透的孩子抱進懷裏。


    小男孩觸及到娘親的溫暖,心緒平穩了一些,但嘴裏仍在不停呢喃,“天、天裂了,天裂了……”


    女子聽聞孩子的胡言亂語,心痛得眼淚不停往下滴。


    前些天曾找了府中最好的大夫診治,說孩子的精神上好像有點問題。


    明明打小聰明伶俐的孩子,怎麽突然間就如此了。


    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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