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並不答話,隻居高臨下睨她,等著看她還能編出什麽話來。


    尤晚秋也知道方才那一番話說得虧心,但總好比惹怒他好。


    她想著,又下定了決心,扯著他的袖子往床榻的方向走,他也不推拒,從容的被她按著坐在了榻上。


    尤晚秋俯下身來,半真半假的問他:“景和,你既說我們是夫妻,可時至今日,為什麽你卻不碰我。”


    說著,又假意委屈:“你定是因為不喜歡我。”


    她又不是養在深閨人未識嬌滴滴的閨閣女郎,生於市井,又在金陵那等煙花風流之地。


    便是再無知,也該知道做了夫妻,便是比尋常男女多了些糾纏。


    再加上近日多看了許多的話本子,原本還缺漏的知識被查漏補缺,便愈發覺得晏景跟她相處模式奇怪。


    若說他不喜歡跟她親近,那必然是說得鬼話。


    平日裏晏景就差把她時時刻刻揣在身上帶著了,動不動就要將她布娃娃似的抱懷裏,讓她靠著坐著,時不時捏著她的手把玩。


    至於其他親密之舉,更是數不勝數。


    尤晚秋有時候煩他,嫌他不規矩,但有時候晏景又太過規矩了些。


    這些日子,兩人躺在一張床榻上,每日醒來她都在他懷裏,但他依舊對她秋毫無犯,坐懷不亂,頗有柳下惠之風。


    尤晚秋起初還覺得沒什麽,或許是二人以往便是這般相處,但日子久了難免心裏打鼓,懷疑他是不是有些難言之隱。


    再一聯想到那些夢境,更是胡思亂想起來。


    她跟晏景這般情投意合,既是青梅竹馬,也是少年夫妻,以自個兒的性子,是斷然不會輕易的背棄於他,更別說是跟其他男人有首尾了。


    這根本不是她會幹得出來的事情!


    但如果是他身體有問題的話,那就情有可原了……


    尤晚秋暗自揣測許久,此番敢做出這般舉動來,也是因著覺得晏景不能拿她怎麽樣,會跟以前那般,輕而易舉的就放過她。


    這才大起了膽子來,為了糊弄過今日的事情,故意去撩撥他。


    晏景似笑非笑,故意道:“所以你是因著這件事,才一直不敢開口?”


    尤晚秋怯怯道:“我怕你知道了,要罵我不知羞恥……”


    她巴不得他罵她,最好嗬斥她一句,她正好假裝鬧脾氣扮委屈,好將鍋扣到他頭上,回避今日的事情。


    晏景卻依舊含笑,他一把將她扯到身上坐著,看她虛情假意,好似篤定他拿捏不得她。


    “夫妻敦倫,人之常理,我罵你做什麽?”


    他說著,又去捏她的手,不是以往淺嚐輒止的態度,而是極細致的把玩,仿佛要撫盡她的每一寸肌膚骨骼。


    晏景狹長鳳眼微垂,帶著濃重欲色,是他這些時日極力掩藏的一麵,此時故意顯露出來嚇唬她。


    “阿奴隻想跟我說這種事麽?”


    尤晚秋心沉沉得墜了下去,知道是逃不過這一遭,又不敢從實招來,不得不壓抑著惶恐,靠到他懷裏。


    “景和難道是懷疑我有別的事情瞞著你嗎?”


    她將話題拋回給他。


    “當然不會。”


    晏景心下怒極,知道她含糊其辭,想用這等事情蒙混過關。


    但她送上門來,他哪有不笑納的道理?


    晏景半真半假道:“我隻是怕阿奴會後悔今日所為。”


    尤晚秋聽出他的威脅之意,以為他不過是要以此脅迫她,逼她說實話。


    於是隻軟著聲去叫他:“景和……”


    又故意去挑釁他。


    晏景果然上當,不再追究她話裏有多少缺漏隱瞞,隻顧著盤剝她,鐵了心的要給她一番教訓。


    尤晚秋起初還能忍受,但挨了小半個時辰,到底還是忍不住又哭哭啼啼的求饒起來,拔步床上頭掛著的夜明珠的光一晃一晃,晏景卻極可惡的嘲笑她。


    “方才不是還很厲害,小乖怎麽這就不行了?”


    他將她挑釁的話又丟回她身上,又盤問她:“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教的你這些混賬話!”


    晏景不吝在床榻上用出審訊手段,一邊折騰人,一邊拷問她,問的自然是她這些時日所思所想,死死抓著不放。


    尤晚秋起初還敷衍叫他夫君求饒,後麵被欺負過了頭,咬牙要罵他,又被他堵了回去,被吮吻到眼前發黑,喘不過氣才放過。


    自此不再敢招惹挑釁,乖順的被翻來覆去享用了幾番,渾身汗津津如同從水裏撈出來,哭求的話不知說了凡幾,身子都要散架了,晏景才勉強滿足。


    偏生他還極可惡,故意在耳邊提醒她:“每日喝的藥膳確實有好處,讓你身子長進不少。”


    放在以前,行至半途,她就跟要昏過去似得,哪裏能像今日這般生挨下來。


    尤晚秋恨得咬牙切齒,但如今人還被他攬著,衣衫不整虛軟無力,極易被他得逞,隻得閉上眼去,眼不見為淨。


    晏景看她裝死,倒也放過了她,將被褥給她蓋好,又披上衣裳出去讓婢女抬水進來。


    煩人精走了,尤晚秋總算能歇一會,原本隻為了躲避晏景才閉目不視,現在則變成了困意,沉沉睡去。


    睡得極不安穩,像是飄在海裏,沒著沒落的,總讓人惶恐。


    她不安地睜開眼,一醒來,晏景就在跟前,他衣衫齊整,發髻微濕,顯然是洗漱了一番。


    尤晚秋迷迷糊糊得看了眼自己,她正在浴桶裏,霎時嚇得三魂沒了七竅,方要尖叫,就被他捂住了嘴。


    晏景失笑:“阿奴可別出聲,你一叫,外頭守著的人還以為咱們出事了,怕不是要一窩蜂的湧進來。”


    那簡直就是地獄!


    尤晚秋自認做不到將那些婢女們視若無物,於是乖巧的點頭,待他放開她後,她低聲控訴他:“你占我便宜!”


    晏景卻劍眉蹙起,一副她無理取鬧的模樣:“阿奴,你不會想髒著睡上一夜吧?”


    尤晚秋怒道:“你大可以讓我自己來,或者讓婢女們來服侍,而不是這般欺辱我……”


    她說著又要啜泣,晏景卻歎了口氣,關懷道:“你又不喜歡洗漱時候被旁人瞧見,以往沐浴更衣,隻讓她們在外間守著,現如今你身上又沒力氣,方才叫了你,你也醒不過來。”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又恍然大悟般添了一句:“阿奴許是忘了,以前咱們……也是我帶你到浴房……”


    “閉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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