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陽舒最終還是被王聞序帶走了。


    晏景猜測他們之間應是在他對陶家動手之前,就做了交易,隻是當時王聞序也存著私心,所以未有盡力促成。


    就好比今日,其實王聞序早就在外頭等著,但還是要等到他拿到了和離文書,陶王兩家斷了姻親之後,才施施然的走出來。


    還真是賊心不死。


    晏景絕不能容忍有人這般覬覦他的所有物,王聞序跟陶陽舒,他必然要找機會料理了。


    ……


    尤晚秋在府內又過了三日,這兩日她精神倒是比往常好了許多,腿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聽大夫說,再過個小半個月,便能恢複如常。


    彩鳳還是跟往常一般,時不時提醒她去討好晏景,而且催促的比以往更多。


    尤晚秋不勝其煩,難得發了脾氣,將那些婢女們都趕出了屋子,隻留下金陵來的李嬤嬤陪著她。


    她這幾日裏表現得極為重視李嬤嬤,時不時就要找她來說話,說的也都是金陵時候的見聞,有時候兩人還用金陵方言一問一答,竊竊私語。


    一開始的時候,晏景安插過來的人還留心著,後來看她們說的話也不過就是平常,漸漸的也就放下了警惕,不再總是盯著他們了。


    這也給尤晚秋製造了機會。


    彩鳳一行人被趕了出來,倒是有些不安。


    喜鵲即使一向沉穩,但到底年歲還小,不由忐忑的問彩鳳:“姐姐,姑娘這氣性是越來越大了,她一個人跟那李嬤嬤在屋內,若是出了事,侯爺那邊……”


    彩鳳比她更擔心,她曾是康平長公主送來的人,自然也知道這李嬤嬤是康平長公主那邊的人。


    長公主為人剛愎自用,最不喜旁人忤逆,又對廣陽候這個兒子極為看重,若是聽聞了外頭的風言風語,以為姑娘是旁人派來勾壞了侯爺的人……


    ——她可什麽手段都使得出來!


    這番話彩鳳不敢對任何人說,若是泄了口風出去,長公主必然不會放過她。


    而尤晚秋那邊又發了脾氣,她也不好直接貿貿然的進去屋內,一時間倒是左右為難起來。


    彩鳳看著忐忑的喜鵲,還有那些同樣帶著詢問神情的小丫鬟們,隻能安撫道:“姑娘今日脾性大,不礙著什麽事,咱們隻做好咱們的,等姑娘氣消了,再進去也不遲。”


    如今府內誰不知道屋子裏的那姑娘是侯爺的心尖尖,旁人皆是要避開鋒芒,就是那些包藏禍心之人,也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動手。


    尤晚秋本人是不要緊,但奈何背後給她撐腰的廣陽侯位高權重,有腦子的人都能猜出來,若是被廣陽侯見著她為人所害,必然要掀起一陣風波。


    就連被康平長公主指派來的李嬤嬤都是這般想的。


    李嬤嬤看著眼前的小姐,她比外頭的那些婢女知道的要多一些。


    比如她很清楚尤晚秋的身份。


    陶家的新婦,竟被廣陽侯搶到了府上。


    李嬤嬤將此消息匯報給康平長公主時,長公主氣得都說不出話。


    強搶人妻,還是罪臣之妻,這種事情放到哪朝哪代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指不定還要被寫進史書遺臭萬年。


    尤其是這罪臣之妻跟侯爺還有過一段舊情,若是被有心之人揭露出去,不用想都知道世人會將此事傳的有多難聽,甚至連陶家為何被抄家流放,估計都會有不少人暗自加以揣測。


    康平長公主思緒穩定下來後,立刻就給還在廣陽侯府內的線人下了命令。


    “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把那個禍害給本宮除了!”


    她下的是死令,而接收到命令的下人們,自然就是被付出的“代價”。


    李嬤嬤膽子小,本不想做這事,卻偏生因為是金陵人士,被尤晚秋看中,也不知是時也,還是命也。


    她看著尤晚秋,心下哀歎。


    尤晚秋看她假模假樣的唉聲歎氣,卻隻是冷笑一聲,抬起手來,直接朝著她那張看似慈愛的老臉上甩了一記重重的耳光。


    李嬤嬤一時不察,被她打得偏過了頭去,等回過神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神色冷酷的尤晚秋。


    等反應過來,李嬤嬤捂著臉,半真半假的委屈道:“奴婢是做了什麽得罪了小姐,竟要勞您親自動手……”


    她貿然被打,是真的懵了。


    在李嬤嬤看來,這尤小姐性格軟和,這些日子又對待她十分親切,如今陡然變臉,便是她包藏禍心,老謀深算,在這一記耳光之下,都被打得猝不及防。


    尤晚秋卻隻冷笑,她將茶盞直接推到地上,“嘩啦”一聲,碎了一地的瓷片。


    她一指瓷片,對著李嬤嬤命令道:“你給我跪到那上麵去。”


    “您這是欺人太甚!”


    李嬤嬤這才明白尤晚秋為何要趕走那些婢女,原來是為了方便施刑。


    她看著地上那堆尖銳的瓷片,嚇得心都發顫,威脅道:“便是奴婢做了什麽惹怒了您,但您也不能這麽罰人。”


    “姑娘就不怕侯爺知道你的真麵目麽!”


    女子在男子麵前大多要裝得柔軟善良,最好是連隻雞都不敢殺,見到兔兒死了都要落淚。


    那堆瓷片如此鋒利,若是人真跪下去,膝蓋豈不是要廢了,哪家小姐敢這般施刑?


    如此惡毒,她難道就不怕被侯爺知道?


    尤晚秋聽著李嬤嬤一番話,卻隻覺得聒噪,神色淡然,聲音也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更叫人膽顫心驚。


    “你若是不跪,我就告訴晏景,說你是康平長公主派來的人,欲要害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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