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聽的瞠目結舌,這陶少爺是怎麽想的?


    一會兒跟登徒子一般言行無忌,一會兒又透露出他知道自家小姐跟廣陽府的小侯爺的關係,一會兒又說要娶小姐。


    而且他不是原本就可以娶的麽?若不是他的行為不是這麽放肆,估計小姐也不會想到要去退婚吧……


    尤晚秋則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陶陽舒不是第一個說要娶她的男人。


    以前在金陵的時候,表哥也說過要娶她,但最後他的妻子是周淑婉。


    後來晏景也說要娶她,但她死前從書墨那裏知道,他的未婚妻是光祿寺卿許謂州的幼女,她不過是一個養在外頭的姬妾。


    每一個說要娶她的男人都或多或少的作賤過她。


    婚姻是男人欺騙女人的籌碼,王聞序用婚姻換扶搖直上的青雲梯,晏景用婚姻這個魚餌騙她上鉤,享用殆盡後就用一碗毒藥清除了她這個麻煩。


    陶陽舒即使知道她跟晏景的關係,還要說出那番話,那他想要的是什麽?


    尤晚秋不想猜,她一直不算是個聰明人,想不通也不想去思考這些人的彎彎繞繞。


    她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陶陽舒淺笑:“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心悅你,初見便是如此,相處多時亦無消退,既然如此,我對你我的婚事自然樂見其成。”


    他說著,又有些委屈起來:“難道尤小姐您覺得您有什麽是要我謀求的麽?若是指您的美色,那倒是情有可原,但若是想到了什麽別的,那可就是冤枉我了。”


    說白了,尤晚秋的表哥王聞序不過是翰林院修撰,雖說有傳言太子要將他提到五品中書舍人的位子,但也隻是傳聞而已,沒有落到實處。


    真讓人覺得忌憚的是王家後頭的周國公府跟康平長公主的吩咐。


    但陶家跟周國公府是姻親,娶了尤晚秋算是親上加親,並非非她不可。


    這個道理,陶陽舒不必直說,尤晚秋自己想想也能想個明白。


    她隻是覺得陶陽舒有些棘手。


    若是換了任何一個男人,在知道她跟晏景的關係之後,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樂意跟她成婚,但陶陽舒卻還是堅持要娶她,甚至當著她的麵把他知道的事情都直說出來。


    這種情況,若不是陶陽舒有什麽特殊癖好的話……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尤晚秋有些懷疑。


    陶陽舒看出她有些軟化,歎了口氣:“尤小姐未免對我防備太過,如今婚期已然定好,不日我們就要成親了,難道你日後也要這樣對待我麽?”


    “還是說我相貌不堪……”他抬手摸了摸臉,很委屈的說:“可生的像個女孩子,也不是我的本意啊,原本讀書的時候就有同窗因此笑話我,難道到了成親的時候,心儀的女子也要嫌棄我麽?”


    他在尤晚秋跟前一向愛插混打瞌,總是招惹對方,惹怒她之後被她斥責,也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淺笑盈盈,俏皮的很。


    今日卻是頻頻露出委屈模樣,尤晚秋吃軟不吃硬,陶陽舒調戲她,她就反手撓他一爪子。


    但陶陽舒眼下跟她裝可憐,一副怕被她嫌棄的小媳婦樣,再配上他本就比尋常男子秀氣,沒什麽攻擊性的容貌,反倒讓她有些心軟了。


    尤晚秋垂眸,話也說的不如一開始強硬:“我沒有嫌棄你。”


    “那你就是也喜歡我了。”陶陽舒打蛇隨棍上:“反正我喜歡你,你又不討厭嫌棄我,那咱們吵什麽,更不用說什麽退婚的渾話了。”


    “我什麽時候說我喜歡你。”


    尤晚秋瞠目結舌,他臉皮怎麽這樣厚。


    陶陽舒捕捉到了克製她的方法,立即淚盈盈道:“原來你不喜歡我,你方才說的那些話都是框我的,尤小姐心裏有別人,跟我在一塊這麽久,都是逢場作戲,隻為了騙婚於我……”


    他一聲三歎,婉轉淒涼,好似戲文裏被負心的大家閨秀。


    桂枝看不下去,竟也覺得他可憐,扯了扯尤晚秋的袖子。


    尤晚秋回頭一看,發現自家婢女用看負心漢的眼神看著自個兒,再看向陶陽舒,他還“淒婉”的瞧著她呢!


    陶陽舒一番話,她就從他的未婚妻,變成了心裏有別人,還跟他逢場作戲的騙婚壞女人了。


    關鍵是仔細想想她還真是!


    這就讓尤晚秋沒有辯駁的餘地了,她隻好對陶陽舒說:“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了。”


    陶陽舒立刻道:“那我說你喜歡我。”


    尤晚秋一臉麻木,但到底沒有反駁。


    她又看了眼陶陽舒,掏出手帕遞給他:“你擦一擦吧,你一個大男人對著我流眼淚是什麽意思,這實在不成樣子。”


    陶陽舒本想伸手去接帕子,但手伸到一半卻縮了回去,他抬抬下巴,頗有恃寵而驕的架勢:“我要你給我擦。”


    尤晚秋皺眉,但下一刻陶陽舒又開始潸然欲泣:“好啊,又是騙我的,說好的喜歡我,現在連隔著手帕碰一碰我都不願意……”


    “我怕了你了!”


    尤晚秋恨不得把手帕砸他臉上,但又怕他借題發揮,隻好走上前去給他拭淚。


    她擦不死他!


    “尤小姐你別摳我眼珠子,疼~”


    陶陽舒哀叫,刻意拖著可憐的長音。


    尤晚秋額頭青筋都要冒出來了,嗬斥道:“你給我忍著!這是你自己要求的。”


    但下手的動作還是輕了許多,幾乎像是在摸小貓。


    桂枝在一旁看了一會,恍然大悟。


    她家小姐吃軟不吃硬,這個陶公子,實在是手段了得!


    估摸著臉擦幹淨了,尤晚秋便收回手要走,但她撤走的時候,手上的帕子卻被扯了一下。


    是陶陽舒動的手,他沒有直接碰到她,但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帕子。


    陶陽舒眨了眨眼,他眼下被尤晚秋蹂躪的紅了一片,見她朝他看來,眼神有些不滿,他淺笑著,竟難得顯得有那麽幾絲靦腆:


    “你的帕子方才髒了,不如給我好了,等我洗幹淨了就還給你。”


    尤晚秋有一瞬間頓住,竟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們僵持之際,竟聽到有人踏步而來,一邊朝著他們走近,一邊鼓掌,笑聲爽朗恣意。


    “真是好久沒瞧見這樣一出好戲了。”


    這聲音一出,陶陽舒立即擋在尤晚秋跟桂枝主仆跟前,他朝他看去,劍眉蹙起。


    而尤晚秋則是從陶陽舒的肩側朝那人看去,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人她認識。


    這不是晏景的好友劉廣陵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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