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被她捶打,也不惱,反而笑了起來。


    他自以為她原諒了他,隻當這是小女兒家嗔怪之舉動,被她碰過的地方酥麻一片。


    尤晚秋看晏景眼神又黏上了她,鳳眸裏波光瀲灩,好似非她不可。


    他如墨般的眸子將她倒映,像是要篆刻進心裏:“阿奴,我要娶你,我想求你等等我,等我從金陵回來。”


    其實晏景原本不是這般想的。


    他覺著她身份不高,若要娶她為妻,實在是困難重重,但要讓他放手,他又有些不情願。


    他一開始隻想千方百計的將她哄到府內,然後高鑄金屋,錦衣玉食將她嬌養起來。


    但不知為何,在上次跟她不歡而散之後,他心裏一起這個念頭,就覺得十分不安,甚至惶恐。


    他翻來覆去思索了許多天,又在昨天知道了康平長公主將尤晚秋帶走的消息,從線人口中得知了她們二人的談話。


    在聽到尤晚秋謀算著要嫁給旁人的事,晏景自然是怒不可遏,甚至想要直接帶人闖入王家,將她搶到自己府上。


    她不是想嫁給旁人麽?


    那他就先下手為強,看到時候還有誰敢娶她。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那麽做。


    晏景有一種預感,若是他真在衝動之下做出那樣的事情來,那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他了。


    就像她之前說的,他們會成為一對怨偶。


    晏景拒絕這個選擇,所以他今日來找她。


    若是她一味的拒絕他,那他也不怕成為怨偶,好在她沒有。


    尤晚秋不知道她無意之中逃過一劫,隻以為晏景這麽看著她,是因為得償所願的興奮。


    她有些膩味,但麵上卻佯裝出帶著羞澀的驚喜,“你說的是真的嗎?”


    晏景便知道,她這是應允了,一時間歡喜的跟什麽似的,麵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他眼兒彎起,眸子黑惻惻的,卻閃出光來。


    晏景此時瞧著她,好像瞧著什麽不得了的寶貝,想碰一碰,卻不敢,黑深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他突然想把她藏到一個除了他,旁的人都見不著的地方,再把鑰匙毀去,他日日夜夜守著,才覺著安心。


    他朝她表忠心道:“自然是真的,我待你之心,天地可鑒,等我回來,必然三媒六聘娶你過門,決不讓別人輕視了你。”


    得了心上人這樣示好,普通的,愛著他的女子,自然是要驚喜萬分了。


    於是尤晚秋佯裝一副又羞澀又喜悅的模樣來。


    過了一會,她又憂心忡忡的問,“可你要去巡查了,這其中會不會有危險?而且長公主不喜歡我,若是被她知道你我還糾纏在一起,恐怕她是不會放過我了。”


    危險自然是有。


    如今聖上病重,太子李恒監國,年輕的太子有心要改變朝內一片紛雜的格局,還世間一片海晏河清,晏景是他的心腹,自然從命。


    若是此事辦成,他的官職必定要往上升一升,權勢在握,要迎娶她的事情,也比如今要容易許多。


    隻是利益大,風險必然也大,若是不慎殞命,也合該是他造化不夠。


    晏景這些日子,急於在求娶尤晚秋,未嚐不是出於私心。


    他怕他死了,她日後嫁了別人,生了子嗣,哪裏還能記得起他這個死人?


    不如先哄她跟他走,若是他不幸身死,她便是他唯一的女人,冠著他的名號,穿著白錦孝衣,捧著靈位,為他送葬。


    他也不讓她一味的吃虧,他府中私財頗多,又是死在任上,太子便是隻為了名聲,千金買馬骨,也必要給她一個誥命,榮養著她。


    等過幾年風頭過了,她再擇夫婿,以她的容貌、家資,必然不會差到哪裏去,指不定還能嫁去王侯之家,做高門貴婦……


    晏景不敢再想,雖隻是猜測,他卻無端生妒。


    若是他死了,她又嫁了旁人,他必然是怨懟不已,萬分的不甘心。若人死後,真的有靈,以他的心性,恐怕要日日去嚇唬她那位討人恨的新夫婿了。


    晏景思慮頗多,但他卻怕嚇著她,於是隻搖了搖頭,寬慰道:“不過是去做做樣子罷了,哪裏有什麽危險,你且在家中等我回來,我必不負你。”


    “至於長公主那裏,等我向聖上求得聖旨,便是她也攔不住你我的婚事。”


    他說完,又帶著些妒意的威脅她,“在此期間,你可不許去看旁的什麽小郎君,若是我回來發現你跟別人好了,我必要狠狠教訓你。”


    那語氣,活脫脫一個妒婦。


    尤晚秋看了直笑,梨渦梨渦蜜似的甜,惡意都隱藏其後,誰也看不出來。


    她當然知道他會活著回來。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痛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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