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慌什麽?”


    王聞序見她驚駭,不由安撫:“我不會出去胡說的,阿奴,你別怕。”


    尤晚秋卻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似的,仔細盯著他麵容,生怕錯過他麵上一絲一毫的情緒。


    王聞序坦然的任她瞧,極光明磊落。


    尤晚秋卻是慌亂不已,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似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有些恐慌起來,這是她上輩子沒見過的局麵。


    上輩子她跟著晏景走後,就很少跟王聞序接觸了。


    一來是晏景妒心太重,常常糾著她當年跟王聞序的陳年舊事折騰個沒完


    二來她也有些怨他,不愛打聽他的事情。


    王聞序起初也來找過她幾回,但都被晏景攔下,連書信都是晏景看過一遍才被遞給她,一直到尤晚秋死,他們也沒再見過麵。


    難道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麽?


    尤晚秋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她就找機會見見他了。


    “沒大沒小,連句哥哥都不叫。”王聞序不知道尤晚秋的算計,隻以為她跟他發脾氣呢,於是嗔她一句。


    直到惹得她急得瞪他,他才無奈道:“阿奴你從小毛毛躁躁的,做事不周全,你以為你跟廣陽侯府的小侯爺見麵那麽多次,次次都瞞得天衣無縫麽?府裏那麽多雙眼睛盯著,我要是不幫幫你,你早就露餡了。”


    尤晚秋扯了扯嘴角,拉出一個近乎嘲諷的角度。


    她就說,怎麽她跟晏景的事情就那麽順利。


    在這府裏,她雖是個寄人籬下的表小姐,卻也沒少受周淑婉的監視。


    她院子裏掃灑、打雜的仆婢,路過時候遇到的這個府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周淑婉的眼睛跟耳朵,要將她困死在了這裏。


    偏偏在這樣的天羅地網下,她就能跟晏景私相授受那麽長時間,還能瞞著人。


    上輩子尤晚秋覺著這是她運氣好,再加上晏景的運作,但重生之後,她卻開始覺得有異了。


    直到現在聽了王聞序那番話,那些疑惑猶如撥雲見月,一切的疑點都被解開了來。


    怪不得……


    怪不得……


    她眼底蓄上了淚,問他:“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不知道……”


    她在這一刻很想問他,他知不知道她在這府裏過的是什麽日子,知不知道她去了晏景那,也不過是惶惶不可終日的活了三年。


    而後就是被下了一碗毒藥,孤零零的死在了晏景的別院裏。


    然而質問的話到了嘴邊,卻被吞了下去。


    這輩子那些事還沒發生,即便她說了,恐怕他也不信,指不定還要以為她中邪了,又或者是被什麽邪祟上了身。


    尤晚秋不敢再說,淚順著睫滑下,眼底流出些許的怨和恨。


    王聞序見她落淚,眉頭皺起,伸出手要給她拭淚,卻被她躲了過去,他的手尷尬的頓了一下,又不動聲色的收回去。


    他不敢看她眼底的怨恨,垂下眼,語氣卻是帶著歉意:“阿奴,我知道你怨我。”


    “我不敢怨你。”尤晚秋含淚冷笑,話語鋒利如刀:“我哪裏敢怨你,你們多的是苦衷,多的是不得已,我一個小女子,我的榮辱,我的死活算什麽?若是誤了你們的大計,那才是大事,若是我死了,恐怕你一滴淚都不會流。”


    她不再裝出那副委曲求全的樣子。


    她確實怨恨他,從上輩子就怨恨他。


    要不是他把她引到京城這一灘渾水的權力場,讓她被迫卷進這些破事裏,被周淑婉欺負,被周同羞辱,迫害,最後被晏景一碗毒藥毒死……


    ——他是她不幸的源頭!


    她才不要讓他好過。


    他以為說兩句好話,道個歉,就能彌補她,就能心安理得的覺得無愧於心?然後將那些令她痛苦的事情,還有她這個累贅拋諸腦後?


    他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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