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虞瑾派去幫忙滅火的人回來了,說火已經滅了,隻是重凰村這次損失慘重,還有三個人被燒死了,五個燒傷。虞瑾應下,隻覺頭疼不已,好端端的,重凰村怎麽就起火了?


    驛站裏辦了宴會歡迎東突厥汗王和大閼氏,虞瑾隨著趙崇珩去了,隻是心裏老想著重凰村的事,整個人蔫蔫的,對大廳裏的歌舞酒肉都不感興趣,連話也不曾說一句。


    趙崇珩頻頻問她怎麽了,她想了想,眼下趙崇珩要全心應付東突厥的事,不好再讓他為重凰村的事分心,便沒說重凰村的事。


    廳中的歌舞退下,赤爾格站起來,向在座的人道:“大家一定在想著大閼氏怎麽不見出來?現在就請本王的大閼氏出來跟各位見見!”


    所有人的目光向著赤爾格手指著的方向看去,廳裏出奇的安靜,虞瑾看著過來的人,手中剛拿起的酒杯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所有人的目光從出來的人的身上轉到虞瑾的身上。


    赤爾格的大閼氏竟然是菀怡郡主!


    虞瑾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甚至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看,那王笑著往赤爾格走去的人仍舊是菀怡。


    菀怡走到赤爾格的身邊,餘光掃了虞瑾一眼,才笑意盈盈的向在座的人行了個突厥禮。


    赤爾格指著菀怡給在座的人介紹道:“這位,便就是本王的閼氏,鳳凰。”


    在座的人大多都是皇親國戚,認識菀怡的人不少,也都驚疑的看著鳳凰,底下竊竊私語著:“真是跟菀怡郡主長得太像了!”


    虞瑾知道,這個鳳凰就是菀怡。


    虞瑾當初給重凰村命名,意在涅槃重生。


    鳳凰,也是浴火重生,涅槃之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試探


    重凰村無緣無故失火,恐怕拜菀怡所賜,她此番回來,定是為報仇而來。虞瑾小心翼翼的,端得一身平靜,飲了一口濃烈的杯中酒,愴然被嗆得猛咳嗽,趙崇珩輕拍著她的背,端了杯茶水來讓她喝下,在她耳邊輕聲的道:“別擔心,有我在。”


    虞瑾稍稍舒心,朝以趙崇珩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


    菀怡端著酒杯往虞瑾這兒過來,最後在虞瑾的麵前停下:“我送了一份大禮給三皇子妃,不知三皇子妃收到了沒有?”笑意盈盈,一杯酒一飲而盡。


    虞瑾端著酒站起來,笑著回道:“大閼氏有心了,本皇子妃正想著該回一份怎樣的禮給您,您且靜候佳音,這份禮絕對會比您送出的要大得多。”也是一口將杯中之物喝完,已不似先前那般濃烈辛辣,隻是溫中帶澀的茶水,虞瑾看了身邊的趙崇珩一眼,會心而笑。


    菀怡恨意的看了虞瑾一眼,才笑著道:“那就多謝三皇子妃了。”


    一旁坐著的赤爾格聽著虞瑾和菀怡你來我往的對話,爽朗的大笑著道:“大齊真是禮儀之邦,如此注重禮尚往來之道。”


    便有其他的大臣附和赤爾格說起大齊的禮儀來,口沫橫飛,著實令人無趣至極。私下裏議論大閼氏鳳凰的人越來越多,更多的人在議論著鳳凰與虞瑾素昧平生卻無故送禮給虞瑾,便都猜測著赤爾格能戰勝他的哥哥叔父們坐上汗位乃是暗中得了三皇子趙崇珩的相助,如此倒才說得過去。


    在座的大多數人均吸了口涼氣看了眼平靜而坐的趙崇珩,見他並不與那赤爾格有半分的眼神交流,眼神全落在旁邊的三皇子妃身上,嘴角帶笑。看不出半分端倪。眾人又不得不佩服趙崇珩的城府與處事不驚。


    酒酣至晚,虞瑾和趙崇珩悠哉的坐上馬車,並不急著回府,隻是在盛京街頭上慢慢繞了幾條街,馬車才緩緩往三皇子府的方向趕去。


    “盛京四處除了驛站,並不見其他處有動突厥的人,赤爾格進京應該隻是單純的朝拜。”虞瑾看了眼馬車裏靜坐不語的趙崇珩道。


    趙崇珩搖了搖頭,靜聽著盛京夜裏的聲音,安靜之中偶爾出現幾聲犬吠,道:“突厥人不在城中,城外不一定沒有。城外的狗吠聲連綿起伏,隻有大批生人靠近才會引起犬類吠叫不停。”


    虞瑾想了許久,才道:“菀怡當初在東突厥的處境想要爬起來成為赤爾格的大閼氏絕不可能,除非她對赤爾格有極大的利用之處,菀怡是大齊的郡主,赤爾格想藉助大齊的力量登上汗位,其中必然是通過菀怡的牽線。”


    趙崇珩點頭,往下肯定的道:“大皇兄和二皇兄已死,赤爾格此番來可表明他當初藉助的並非是大皇兄和二皇兄的力量。五皇弟背後的辛家常年有駝隊來往東突厥之間,很明顯赤爾格藉助的是五皇弟的勢力。”


    已經到了三皇子府,陳管家早早的在府門外候著,馬車一停下,便立即讓小廝拿了踩凳來。


    桑榆院子裏的燈還亮著,趙崇珩往那兒看了一眼,卻沒說什麽, 牽著虞瑾的手便往虞瑾的院子走去。這才剛踏進虞瑾的院子,桑榆便就過來了,弓身行禮道:“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夜裏定是喝了不少的酒吧,我煮了些醒酒的湯特意給三皇子和三皇子妃送過來。”


    趙崇珩朝她擺了手,示意不必,語氣緩和的道:“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去歇著吧。”


    桑榆應下,卻是站在那兒未動。


    趙崇珩突然又想起一事來,停下腳步,同桑榆道:“明日我派人送你到桑園裏小住一段日子,你吩咐著下人收拾些行李。”


    桑榆微愣在那兒,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可憐兮兮的道:“三皇子這是要趕我走嗎?”


    趙崇珩嘆了聲:“你別多想,你在桑園住慣了,我是怕你心裏放不下,隻是讓你去小住幾日,過幾天我便派人接你回府。”


    桑榆沒在言語,恭敬的退了下去。虞瑾卻顯出幾分不高興來,桑榆進府這好幾日了,趙崇珩都對她不冷不熱的,今兒怎麽突然叫桑榆搬去桑園住了?虞瑾可是記得,趙崇珩之前總是有事沒事的就往桑園跑,莫不是要跟桑榆以後在桑園裏暗通款曲?


    趙崇珩看了眼臉上表現出不大高興的虞瑾,道:“明日你與我去一趟桑園。”


    “親自去送桑榆?”虞瑾酸溜溜的問。


    趙崇珩回道:“不,我們在她之前去。”


    趙崇珩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第二日天還沒亮,趙崇珩就帶著虞瑾從後門乘坐馬車往桑園而去,虞瑾夜裏沒睡好,在馬車裏時靠在趙崇珩的肩膀上打了個盹兒,醒來已經道了桑園。他們是輕車出行,身邊的帶的人也隻有趙崇珩貼身的侍衛和緋衣,趙崇珩帶著虞瑾一路往桑園後麵的湖泊而去,接著劃船穿過湖泊到達另一邊。


    等到達目的之後,虞瑾頓時瞪大了眼睛:“軍火庫!趙崇珩你的膽子真大,竟在盛京城裏有這麽大的一座軍火庫!你是要謀反嗎你?”


    虞瑾說出這麽白癡的話,自然得了趙崇珩一頓白眼,好一會兒,趙崇珩才道:“這隻是為了以備一時之需,我當初經常來桑園就是為了籌備這個秘密軍火庫,並非是因為桑榆姑娘。”


    如此,虞瑾倒有些臉紅耳赤,自己一度猜測趙崇珩來桑園是為了桑榆這些男女私情的小事,趙崇珩出手不凡,坐的竟是此等形容謀反叛逆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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