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很是納悶避著趙崇珩,唯恐一個不慎,趙崇珩就要拿她發火。見著趙崇珩進了書房,心裏又是放不下,便就悄悄的跟在他身後。


    許是趙崇珩想事情太過出神了,竟沒有察覺到虞瑾躲在書房外。


    書房之中,趙崇珩負手而立,吩咐了屋子中的人一句:“好生操辦虞老太爺的喪事,另外對虞府眾人多加照料,北地徭役的重活不能落在虞家人的身上,本皇子不想再聽道任何虞瑾家人出事的消息。”


    “是。”那人應下。


    良久後,趙崇珩又道:“此事先瞞著皇子妃。”


    可是,躲在書房外的虞瑾已經將這些話都聽了去,如何瞞?連著她爺爺死了,她都不能知道,不能哭,不能悲傷嗎?


    第十二章 崛起


    爺爺本就年邁,這幾年的生意爺爺都沒在管理過,虞瑾一直擔心此去北地路途遙遠,生活艱苦,徭役負重,爺爺定是受不了這樣的罪。


    這才半月不足,噩耗便就傳來了,虞瑾隻恨自己嫁人了皇家,隻恨當今的皇上昏庸貪圖虞家的家產。


    連著幾個夜晚,虞瑾都睡得極不踏實,午夜夢回總是夢到家人在北地受盡欺辱,兵士拿著馬鞭抽打爺爺和爹爹的情景。擦了眼角的淚,腦海裏滿是爺爺曾手把手的教她打算盤,同她講做人的道理,說做生意要講究良心和信譽,最不可貪圖蠅頭小利。


    小時,娘親去世的早,爹爹又忙著做生意,虞瑾可算是爺爺帶大的,爺爺去談生意的時候都是帶著她,她自三歲起便跟著爺爺走過了大江南北,對做生意更是耳濡目染。八歲時,替爺爺拿下了一筆十萬兩銀子的生意,十歲時,與爺爺去談生意的路上遭遇劫匪,更是同劫匪談成了一筆生意,不僅保住了性命和家財,更是收攏了一批對虞家誓死效忠的人。眼下幫虞瑾打理著賭坊生意的李哥便是當年的劫匪之一。


    傷心幾日,虞瑾便振作了起來,她身上的擔子很重,不止要替虞家洗刷掉冤屈,還要秉承爺爺的遺願,將虞家的生意撐起來。


    芳草萋萋,落英繽紛,盛京中的名門子弟就喜好圖個風雅,清明已遠,外出踏青的人依舊三五成群,鈴鐺掛滿了馬車,一路輕快的奔向城郊,盛京一時,好不熱鬧。虞瑾換了一身男裝,也雇了輛紮滿了鈴鐺的馬車,歡快的奔向城郊去。


    挑開車簾子,入眼便是滿滿的綠意,接著便能看見不少的公子佳人於翠鬱樹下含笑相望。明明已經到了踏青所在,虞瑾卻是命車夫繼續驅車前行,往崎嶇的山間而去。


    晨曦微微,馬車總算是在一間茅屋前停下,屋子裏的人聽著鈴鐺聲趕緊的出屋來,見是虞瑾過來,忙躬身問好:“東家來得早,外頭晨露未幹,快些進屋子裏坐下。”


    虞瑾解下青墨色披風,與緋衣進屋子裏坐下,屋子主人端了熱茶過來招呼虞瑾和緋衣先喝茶暖身子。


    虞瑾欠聲道:“藥材都已經種下,近來天氣不錯,我過來時也略微的瞧了眼,山頭的藥材都長得極好,過段日子你一家子怕是忙不過來,我想著挑選些人送來讓你指導著如何打理這些藥材。”


    屋主藥農忙笑著應下:“如此甚好,我也能騰出手來再多種幾種藥材來。”


    虞瑾道:“你且看著需要多少人手同我說說便是,另外,我會專門派個對藥材有範疇的人過來幫你,藥材種植再往後些想是會出些岔子。”


    藥農眼中也露出欣喜之色來:“往年我種藥材開春後都是長得極好,卻總在四五月時就遭遇蟲害,收成隻剩下一兩成,有東家安排專人過來,我也放心了。至於分派過來打理這片山頭的藥材的人,有十來人就可。”


    虞瑾點頭:“好,我會立即安排下去,至於收成,仍舊按照當初我承諾你的,除了每月的月錢外,收成之中,算一成的收成給你。”


    藥農忙謝道:“如此謝過東家了,老農活到這年歲,總算是得跟著東家要揚眉吐氣了。”


    藥材的事情囑咐明白後,虞瑾便帶著緋衣乘坐馬車離開了,這會兒還未到正午,山間的陽光仍有些清冷。從趙崇珩那兒拿的一百萬兩銀子,虞瑾僅花了一萬兩銀子買了這片山頭,其中,藥農孫老頭的山頭最大,孫老頭在一眾藥農中頗是老實本分,虞瑾也是看過孫老頭家種的藥材,比別家的都要好,這才將整片山頭都交於孫老頭打理。


    藥材是塊肥肉,虞瑾已經在盛京裏開了一家濟世堂,另外在晉州、江東也相繼開了保和堂,同時還有濟世堂的分店。


    另外,糧米更是塊大肥肉,原先時虞家便是糧米行業的龍頭,虞家沒了之後,糧米這塊被朝廷的人插手,虞瑾想要從中爭利並不容易,不過,她還是在江北開了一家米莊,更是承包下了江南近千畝的良田,依舊由那些百姓管理農田,再按照收成的標準發放不同等級的月錢。


    瞅著眼下虞瑾名下的賭坊、綢緞莊、藥材鋪和米莊每日都已有幾萬兩銀子的入帳,藥材和糧米還沒有到收成的時日,到時,虞瑾的生意才算是真正的有了起色,達到虞家當初的盛況。


    才回到府裏,便看見後院裏的那些女人在院子裏圍著傾蕪有說有笑的,傾蕪穿得一身桃花紅的襦裙,外罩一件胭脂紅的輕紗,麵色泛著春意桃紅,好不得意。見著虞瑾回來,領著一幹的姨娘侍妾上前去問安。


    傾蕪道:“姐姐怎穿得一身男裝?妹妹聽聞姐姐一早便就出去了,三皇子不是讓姐姐在屋中靜思,姐姐可別再頂撞了三皇子了。”


    虞瑾倒也不怒,略微的掃了一眼傾蕪這一身的襦裙,贊道:“你這身衣裳的料子不錯,是三皇子賞的吧?”


    傾蕪略帶得意之色,羞澀的道:“三皇子看得起妾身,姐姐也不嫌棄妾身,是妾身的福分。”


    虞瑾冷哼一聲:“你也就這點福分,仔細著珍惜吧,許是以後就要沒了。”


    傾蕪被氣得渾身發抖,一臉委屈的道:“姐姐這話是何意?”


    虞瑾一笑:“沒什麽。我說你好福分呢。”說罷,也不理會傾蕪被氣紅了臉,顧自和緋衣回了自個屋子。


    趙崇珩不就是賞了她一身衣裳嘛,有什麽可得意的,虞瑾若要,她都可買下這天下的綢緞莊,買下天下最好的繡娘幫她縫製衣裳。


    季子然從北地回來,原是想告訴虞瑾她爺爺過世的消息,見虞瑾已經在著手生意上的事情,不想讓虞老太爺的死訊影響了她的情緒,遂什麽都沒有說。虞瑾正巧逮到他,便讓他去賭坊裏看幾日,近幾日有幾位奇怪的人出現在賭坊裏,像是在調查賭坊背後的人。


    第十三章 榮娘


    因著有人在調查賭坊的底細,虞瑾近來也不好出去活動,連著生意也不敢起來的太快,否則引人起疑。賭坊那邊有季子然暗下留意著,想必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是誰要調查賭坊。虞瑾索性偷得浮生半日閑,在院子裏同緋衣、瑟瑟一同踢毽子玩樂。


    榮娘去了前院裏打聽趙崇珩的行蹤,回來時卻是慌慌張張,一臉的驚慌失措,臉色略顯的蒼白,可見是被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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