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文人雅客地方先去找了茶館,茶館裏麵說書論時局,當然還會評論當朝之事。


    他們駐步聽了一會兒,反正沒說過蕭琮邑什麽好話。


    比如“當今聖上屢次僭越朝綱,一意孤行,難成大器,我們大梁朝繁華不足三十餘年便要敗在他的手中。”


    “皇上年幼不明是非,罷免忠臣司馬騏宰相,濫用前朝罪犯官吏親王,不孝不孝啊。”


    “若非太子汙名又逼宮,怎能容忍異教做了聖上?”


    “話不能亂說,蕭皇一直信奉佛法,定不會選個異教出來……”


    蕭琮邑毫無表情,連生氣都沒有,走出門又接著去另外地方。


    李孤道:“你……?”


    他不生氣了?


    蕭琮邑道:“我不開心不高興想殺了他們,可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難不成一刀刺死他們?”


    被人罵哪個人會開心?


    李孤說:“別找了,我幫你想辦法,你先把實情跟我說。”


    蕭琮邑也覺得這麽找不是辦法,無頭緒,不是擔心人多眼雜還不如直接去雲州府衙問比較方便,說道:“到林州之前我收到柔儀長姐書信,信中說雲州一才子神人,世代文人,可追溯春秋,神通過孔明先生,他曾贊過我力圖改變,找到定會為在梁朝效力。”


    別人都罵他,還有人贊他?的確可以找來一起做事的人。


    李孤道:“確定楊氏?”


    “是的,她肯定不會騙我。”


    李孤:“我知道了。”


    蕭琮邑問他:“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他是誰了?”


    李孤點頭默認。


    他焦急的問:“那你是知道他在哪了?”


    李孤想了一刻:“大概是知道的。”


    蕭琮邑直接摟著他的肩,很興奮說:“我看神人不是楊氏,倒是李氏愛卿了!”


    李孤:“……”


    第28章 身份


    李孤向來不太會勸解人過來,直接綁他過來。


    蕭琮邑正喝著茶,見此情景趕緊過去解開繩子。


    那人看樣子有四十歲年紀,正值壯年,頭髮有點泛白,穿衣破舊倒是幹淨,模樣還算……英俊?應該說端正,當然肯定比不上這兩位。


    一鬆綁那人就朝李孤這邊惡狠狠過來,不過眼神忽然有些奇怪又退卻幾步。


    蕭琮邑打量他,看了又看問道:“你是楊正?”


    文人不粗魯,何況蕭琮邑整個人散發著正人君子氣息。


    楊正不再注意李孤,回答道:“我是。公子哪位?半夜捆我來這種地方?”


    蕭琮邑道:“先生莫怕,我一直聽聞楊先生思維廣闊,獨樹一幟,今來到雲州特地拜訪,不像下人久時未能尋到,隻能出此下策,還望先生見諒。”


    “你是……皇帝?”


    蕭琮邑承認。


    楊正連忙行了個跪拜大禮。


    蕭琮邑扶他起來:“這不是在京中,無妨無妨。”


    蕭琮邑年輕不讓他拘禮,一來二說,話還真是特別投機。


    當然,不管再投機有趣的話,李孤都沒有任何興趣。


    推開窗戶,一個人看著窗外,沉著臉,看樣子在想事情。


    站著無聊,李孤隻身下樓喝酒。


    他剛一走楊正便問道:“剛才那位公子好生麵熟,他是皇上的衛官?”


    蕭琮邑道:“對啊,他在我身邊多年。”


    聽他這樣說楊正還是沒打消疑慮,“不瞞公子說,我一直神往皇上做事,我們楊家也不是什麽大戶,並不是雲州人。因心有抱負想報效朝廷,無門路又無關係,隻能買通小廝小吏給七王爺齊將軍還有柔儀長公主都寫過書信,裏麵詳談過近日時局看法,卻沒想皇上親自參訪,草民感激不盡。”


    蕭琮邑道:“本朝官吏都是親信望族把控,推薦鄉紳也是關係和門路,你見不了我很正常,不過今之後,你隨我到京城,到時候會吩咐你辦幾件事看看,如若真有真才實學,必將重用。”


    楊正覺得仿佛天降神光,整個人飄飄然,頗為激動的說:“自從先世祖做過官職,我們楊家已經快四代未曾得到一官半職,皇上垂愛定當感激不盡,鞠躬盡瘁。”


    蕭琮邑笑了笑,又與他談論今日官職變化,頗得感觸。


    楊正突然拍了下腦袋:“我記起來了,剛才那位公子可是棲霞處李孤?”


    蕭琮邑心一跳:“你認識他?”


    楊正有點激動的說:“我怎會不認識?整個雲州和北朝幽雲處誰人不知。”


    這麽多天,蕭琮邑不是查不到他的背景,這樣的人輕而易舉就可以被人調查清楚。


    蕭琮邑沒繼續往下問,就證明並不想聽,楊正沒一點臉色繼續往下說:“十多年前他與曹家在雲州決戰,幾乎把曹家屠殺殆盡,雲州人都說當天血洗曹府後滿天紅光,隨後下了暴雨沖刷血跡幹幹淨淨!當年鬧的滿城風雨,驚得京中官員過來調查詢問,可他們並非梁朝人士私人恩怨沒有辦法。才是十四五歲少年殺人不眨眼。”


    蕭琮邑問:“你親眼所見?”


    “那倒沒有,當年我還在外地,我祖父在場,說一個少年手起刀落,從曹府門口殺到內間,二十多個曹家壯漢對付不了一個少年,血流成河,大概殺紅了眼沒有注意,聽聞留下幾個活口,曹太爺還有一房妾侍不在雲州在北朝,之後變故一直放話尋仇報復,不過十多年沒聽聞此事大概冰釋前嫌了吧。唉~”


    他嘆氣大概覺得此人有勇有謀性情暴虐殺人,有點可惜。


    可是這種事情誰又會冰釋前嫌?


    蕭琮邑為他開脫:“其中肯定有其他緣由。”


    楊正道:“我聽聞李曹兩家是世仇幾十年近百年,曹家曾經也屠過李家滿門,依次循環,冤冤相報何時了啊,算來那也是北朝的前朝往事,今日怎麽在皇上身邊?”


    蕭琮邑依然堅持說:“十多年時間人相貌變了很多,楊先生既沒有見過他,肯定是認錯人了,那人與我從小一起長大很少出京。”


    楊正不想過多說這個話題,當年他的肖像貼滿大街,誰人不曉得?今日冒然猜想,皇帝並不開心,既然堅持這麽說可能真的誤會。


    他走後,李孤過一會兒才進來。


    蕭琮邑很直接的說:“他好像認識你。”


    李孤完全沒有意外:“我知道。”


    十多年時光長相再變化,可神情模樣骨像還是可以一眼認出。


    蕭琮邑現在心裏五味雜陳,倒不是因為剛才說的他殺多少人,認識的時候就知道他是這樣的身份,殺手殺人很正常。隻不過當時為了留他用那樣的方式,而他又肯冒著雲州城認出的危險心甘情願陪著過來,很是感動。


    李孤見他沉默在想事情,很自然的說:“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訴你。”


    蕭琮邑搖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我並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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