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刀、長劍、羽扇、箏。


    飛鏢、長紗、琵琶、鞭。


    煙杆、長戟、橫笛、鼓。


    十二位花魁,手裏的玩意兒各不相同,每一個人都是人間的絕色,有著傾國傾城的容顏與妖嬈嫵媚的身段,更何況現在的她們臉上的妝容更加奪目,十二個人一起出現,對在場的男女老少來說,都是一場視覺饕餮盛宴。


    此起彼伏的吸氣聲,正是對瀟湘雲雨十二位花魁的讚美。


    現在的十二位花魁,無心顧及旁人的目光,按照方才杜玲瓏與奪靈君的交待,在登上擂台之後便立即布陣,臉上都是冷冽的殺意,而得意樓主就是她們要除掉的對象。


    瀟湘雲雨十二位花魁已經拿出了冷冷的殺意,即使她們的對手是一個自大的小女孩兒,她們的麵上也沒有露出半點的輕視,這就是奪靈君對她們的交代,不要輕忽任何一個對手,無論對手的身份、來歷、容貌、氣質。


    一旦輕視了對手,離失敗也就不遠了。


    緊隨其後的是九息宗的九位弟子,當中就有謝芳塵的兄長秦泊兮,雖然所有人都對自家人刀劍相向的局麵好奇非常,可無論是秦泊兮還是得意樓主,都沒有要相互問候的意思。


    按照趙梓贇的安排,由瀟湘雲雨的十二位花魁主攻,他們進行輔助。


    藍可兒有問:“若是雙方的站位出現了搶位的狀況怎麽辦?”


    趙梓贇的答覆隻有一條:“在別人之前搶占方位,若是做不到,就不是九息生滅陣。”


    趙梓贇的話給了藍可兒眾人巨大的壓力,九息生滅陣威名赫赫,但到底是老虎還是小貓,不同的人施展出來的威力截然不同,若是配合得當天衣無fèng,就算是神仙進入其中也插翅難飛。


    九息宗的人存心要給自大的得意樓主一點教訓,自然不會手下留情,每個人都是嚴陣以待的模樣,就連平時總是笑嘻嘻的愛開玩笑的徐凁與徐冷兩兄弟也是神色凝重,不敢大意。


    “請了。”得意樓主話一出口,身似閃電,轉眼就從原地閃現在了拿著羽扇的花魁的身後,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蹉跎劍的劍柄已經抵在了那位花魁的腰上,隻聽得意樓主詢問:“戰局已經開始了,花魁姐姐還不打算出招嗎?”


    得意樓主身法之快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大吃一驚,這身法用肉眼已經是難以琢磨的程度,更重要的是得意樓主行動的時候,四周的氣流沒有半點變化。


    這等上乘的輕功,不該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兒會的。


    可現在事實就在眼前,不能讓人不信。


    最訝異的還是奪靈君,他沒有想到得意樓主竟然有膽子直接闖入陣法中心當中,他倒要看看,自投羅網的得意樓主究竟能不能破掉這個對自己不利的局麵。


    尋常的陣法隻要找到陣眼就能破除,但由奪靈君改製的霓裳羽衣陣與眾不同,陣眼反倒是最危險的地方,要闖過這霓裳羽衣陣沒有任何的捷徑,唯一的辦法隻有打敗布陣的所有人。


    有人用外功,有人用內功。


    樂器與武器的配合,正是霓裳羽衣陣的精妙所在。


    唯一的疑問隻有一個,得意樓主是什麽時候發現陣眼的?


    再厲害的陣法大師,也不會在不入陣之前找到陣法的所在,得意樓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難道是這個霓裳羽衣陣還不夠完善?還是花魁露出了破綻?


    在奪靈君眼裏這些都不重要,他喜愛的,正是這種殘酷帶血的賭局,他也相信,自己的下屬不敢讓自己失望。


    被劍柄抵住了後腰的女子有一瞬的愣住,隨即如同跳舞一般的劃開,羽扇從手中飛出,直刺得意樓主的眉心。


    在她反擊的時候,另外的十一位花魁配合她的動作也動了起來,正式展開了對得意樓主的四麵圍殺。


    羽扇飛來,速度快若雷霆,得意樓主卻在羽扇直刺眉心的一瞬間消失在羽扇跟前,手中的蹉跎劍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拉住了橫飛過來的長鞭,彈走遊弋的飛鏢,足尖輕點,如同一隻停靠的蝴蝶站在了花魁手中的長劍之上。


    “九息宗的諸位,看夠了嗎?”得意樓主並沒有把霓裳羽衣陣的第一輪圍殺放在眼裏,直接挑釁九息宗:“你們還是一起上吧,否則就是蹉跎了光陰,對你們來說,這可是天大的罪過!”


    “驕傲是失敗的第一步!”賀敏最受不了得意樓主的挑釁,當即憤怒的與得意樓主唱起了對頭戲:“既然你不怕失敗,那就來吧。”


    “賀敏姑娘,你說錯了。”得意樓主笑了起來:“我不是不怕失敗,而是不會失敗,不可能失敗。”


    “廢話少說,看招!”


    一人動,九人聯動。


    九息生滅陣一開,那淩烈的殺氣連下麵觀戰的眾人都無法忽視,九個人九把劍,劃出的劍光如同一張密密的大網,朝著得意樓主圍剿而去。


    “天網終是有疏漏,放水的話,是贏不了我的。”得意樓主卻在劍網閉合的一瞬逃了出去,不忘挑釁藍九息宗內她能叫出名字的幾人:“藍姑娘,我記得你的武器是雙劍,你隻用一把劍,是看不起我,還是不信任你的師門?”


    “賀敏姑娘,我記得你最擅長的是刀法,為什麽要改用劍呢?難道是九息生滅陣隻能用劍啟陣,還是你也如藍姑娘一樣,不相信你的隊友?”


    “二哥,你的劍比我在家裏見到的時候要鈍得多了,怎麽,因為都是不熟悉的人所以施展不開嗎?”


    “兩位徐公子,放棄你們最擅長的攻擊方法好嗎?”


    “九息生滅陣內你們誰都施展不開,這樣怎麽可能贏我?”得意樓主才不理會別人的臉色,直接忽視了秦泊兮的瞪視:“如果這是九息生滅陣,那……我可就太失望了。”


    得意樓主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他們的心眼裏,趙梓贇愁得皺起了眉頭,九息生滅陣的布陣法是九息宗弟子的入門課程,但施展的好壞與入陣弟子的默契程度以及修為息息相關。


    現在得意樓主要看九息生滅陣,可現場的九位弟子卻從來沒有合作過,保險起見,他讓他們全部都用劍,要求顧及旁人,原本以為對付一個小姑娘,哪怕她很聰明也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現在看來,是自己輕敵了。


    就在趙梓贇一籌莫展的時候,身旁白歸鶴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九息宗每一個弟子的耳朵裏:“用令你們自己最舒服的方式進攻!”


    聽到白歸鶴的聲音,九息宗的弟子立馬就變了神色,沒有人會不相信劍神的指教,白歸鶴的聲音如同給他們指出了一條明路,氣勢上當即就出現了變化。


    得意樓主淩空翻了個跟頭,從長劍上躍起,如鴻毛落地一般無聲的站在了擂台中央,話語裏透出毫不遮掩的興奮:“這才算得上是合格的挑戰。”


    “你這個妹妹,當真是瘋狂得令人害怕。”與秦泊然一同觀戰的墨無英不由得感嘆了一句:“世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害怕挑戰,都討厭麻煩,為什麽她非要讓自己的前路變得困難重重,自甘陷入麻煩當中。”


    秦泊然倒是對得意樓主多了幾分了解:“證明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告訴別人,在她的身上沒有不可能三個字。”


    “這是你的理解?”墨無英詢問。


    “是。”秦泊然點頭,看著哪怕被九息宗與瀟湘雲雨一同圍剿也不曾出現差池的得意樓主:“她相信自己足夠強,我也相信她。”


    “那你是不相信你弟弟嘍?”看到秦泊然這幅認真的模樣,墨無英忍不住想要欺負欺負他。


    “我也同樣相信泊兮,隻是泊兮打不過她,這是事實。”


    “你還真是個不講情麵的大哥。”墨無英笑了出來:“不怕你弟弟聽到這句話會不高興嗎?”


    “他會不高興,但他不會消沉。”秦泊然足夠了解秦泊兮:“我相信今天敗北之後,泊兮會變得更強,他會以超乎所有人想像的速度成長。”


    “你就這麽有自信?”


    “當然。”秦泊然與有榮焉的說道:“泊兮是我的弟弟,秦氏弟子當中,就屬他最討厭輸。”


    “就算討厭,世上比他強的人這麽多,他怎麽能保證自己以後就不會輸呢?”


    “正因為無法保證,他才會變得更強。”秦泊然說道:“與小妹的這一戰,對他的成長最為關鍵,因為他不是一個人敗在小妹的手中,這對他而言,比他一個人敗在小妹手中更難容忍。”


    “所以你認定他會成長起來。”


    “他必須成長。”秦泊然的目光落在了找回自己的節奏,開始對得意樓主發起攻擊的秦泊兮身上:“秦氏的重擔必然會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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