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泊然搖搖頭:“就算奪靈君是故意的,我們也不能放棄尋找,若是我們放棄了,九息宗就會立於被動的境地。”


    “為什麽?”


    “提出聯合製裁禦龍王對抗水火二魔的是九息宗,而首先放棄聯合的也是九息宗,這若是傳了出去,天下人會怎麽想?”


    “可是奪靈君的條件實在苛刻,既然他不願意結盟,又何必製造這麽大的一個周折來拒絕我們?”


    “如今九息宗入了奪靈君的圈套,掌握主動權的人成了奪靈君,他想做什麽,又何必忌憚九息宗的虎視眈眈?”秦泊然解釋道:“因為是同盟,就算奪靈君殺人放火,九息宗也沒有立場指責於他,相反,九息宗現在已經落入了被動的境地。”


    “怎麽會這樣……”秦泊然的解釋讓藍可兒心底一涼:“奪靈君費盡周折的算計九息宗,難道是想取而代之?”


    “我也不知道。”秦泊然搖搖頭:“不管奪靈君想要做什麽,隻要知曉了《鬼荒四部》與《天荒四部》之間存在的聯繫,也許就能讓我們取回先手。”


    “那現在該怎麽做?”藍可兒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不去想那個讓她冷汗涔涔的奪靈君:“要去往天荒鬼塚山嗎?”


    “不,我們去不了那裏。”秦泊然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頭:“當初能輕而易舉的離開那裏應該是因為小妹在雲舟上的緣故,我隻記得當初雲舟升空之後,底下的景色全部被翻騰的雲海所掩蓋,明明雲舟起飛前還是一望無際的碧藍色天空,隻是眨眼的時間,除了雲海我們卻什麽都看不到,更不要說找到回去的路了。”


    “那現在怎麽辦?”藍可兒有些泄氣:“行得通的道路全部都被堵塞了,如果連那些專門做消息生意的江湖組織都沒有消息的話,我們就隻能空手而歸了嗎?”


    “不對,還有一個人。”秦泊然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我本以為那一次在珍寶閣主的船上,應該會是短時間內的最後一次見麵,卻未曾想到還是要去找她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師兄說的人是誰?”


    “我家小妹。”


    聽到秦泊然要找的人是他的妹妹,藍可兒的臉色不可察覺的一僵,也不知道自己內心酸澀的感覺是從哪裏泛起的,隻是覺得自己似乎很難保持笑容,但藍可兒並不想要讓秦泊然察覺自己的不對勁,便積極的詢問:“我們要到哪裏去找她?”


    那一日的離別,也未曾留下什麽相互聯繫的方式,一時之間,秦泊然也有些茫然,想了半天隻能說道:“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對於兩個修士來說,從荒野到城市隻需要很少的時間,但在火魔肆虐的如今,找到一個適合下腳的城市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路走來,發現不少的村莊和城鎮都成為了廢墟,秦泊然不由得想起了被珍寶閣主金不換棄之如敝履的非瓊,極樂天堂的坍塌,也不過是在頂級修士的一念之間,僅此而已。


    而被放走的壓迫者,又會為那座城市帶去怎樣的風暴?


    以珍寶閣主的作風,在意的東西自然會傾盡全力的去保護,而如今能下腳的地方,也許珍寶閣主的領地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若是附近的哪一座城市有珍寶閣的分支,那一定會比那些變成廢墟的城市好得多。


    “師兄在想什麽?”


    “這附近是否有珍寶閣的分支?”


    “當然有。”藍可兒說道:“師尊曾經帶我來過,過了前麵的山脈,就是藍瑜的地界了。”


    “藍瑜?”秦泊然挑眉:“仙靈武塔的所在地?”


    “就是那裏!”藍可兒說道:“師尊曾經帶我前往仙靈武塔試煉,那是唯一一個一直存在著的秘境,進入仙靈武塔的人層層挑戰,每通過一次挑戰都能獲得一種獎勵,雖然不知道仙靈武塔最高有多少層,可最強的記錄是由珍寶閣主所保持的,四千九百九十九七層。”


    回憶起仙靈武塔的挑戰試煉,藍可兒有些懊惱:“雖然我也參加了,可當時隻衝關到了第十七層就無法再往前了,每一層都挑戰都不一樣,需要不同的應對,若是一個不慎,還有可能死亡。”


    “珍寶閣的黑曜石拍賣行的總部就坐落在這裏。”藍可兒說道:“也許那裏會有師兄想要的消息。”


    “那好,我們走吧。”


    踏上飛劍,二人不過片刻就穿過了山脈,藍瑜地界的界碑出現在了他們眼前,這又是東勝神洲的一塊寶地,有著大片大片的湖泊,在陽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好似一塊塊美麗的藍寶石。


    鑲嵌在地上的寶石,滋潤了這片土地,可是現在,屬於藍瑜的珍寶卻被盜賊給挖走了,地麵上隻剩下一個個巨大的水坑,裏麵都是死亡的動物和人的屍體,還有枯萎了的水生植物。


    往日的美麗和平和早已不存,有的不過是令人觸目驚心的死亡景象。


    看到這樣的景色,藍可兒流露出難過的神色。


    隨著飛劍越發向前,總算是見到了通天巨塔,在它的周圍的湖泊還有水的存在,而如同仙靈武塔一樣令人矚目的,便是由珍寶閣打造的黑曜石拍賣行了。


    以拍賣行和武塔為圓心,總算是散發出了一些生氣,無數的難民湧入珍寶閣的庇佑之地,等待著珍寶閣員工的救濟,這裏有人在哀嚎,有的在痛哭,更多的人是在呻吟,絕大多數都是無法修行的普通的百姓,在火魔出世之後,他們根本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


    灼熱的大地不僅僅會燙傷他們的雙腳,甚至會將他們燒成灰燼,隻有前往修真者的聚集地,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若是可以,誰又願意做寄人籬下的老鼠,等待著別人的施捨?


    一路的逃亡,讓他們親眼,目睹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實,讓他們本來已經疲憊萬分的心髒遭受千刀萬剮的心傷,所以在藍可兒的眼裏,這些人的神情都是麻木且痛苦的,動作遲緩而無力,就算他們還在喘氣,卻給人一種他們已經死去的錯覺。


    原本就住在附近的百姓卻要好得多,他們還有衣服,還有食物,還有自己的房子,哪怕日子開始變得緊巴巴的,卻始終有一席棲身之地,沒有人不在感謝珍寶閣和仙靈武塔的存在。


    也感慨著自己的幸運,看著橫七豎八倒在一旁無人管的屍體,藍可兒的眼淚幾乎要從眼眶裏掉出來,她出生在富貴的修真世家,然後因為卓越的天資進入了九息宗,一直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哪裏想得到家鄉的百姓們竟然會遭受這樣的劫難。


    就算她姓藍,也不過是藍瑜普通的修真世家的孩子,藍瑜這個地方盤踞著諸多的修真世家,卻無法與四大世家相互媲美抗衡,隻因為這裏有珍寶閣,隻有珍寶閣才是是最強的。


    看到這樣的慘景,藍可兒開始擔心自己家裏會是怎樣的狀況?


    秦泊然也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但還是沒有停下腳步,就算他停下腳步,也不能為這些遭難的百姓做些什麽,不把源頭除去,就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所以隻有盡早奪回先手,才能製定新的計劃。


    沒走多遠,他們就來到了珍寶閣黑曜石拍賣行的門外,華美的大門外搭起了棚子,珍寶閣的員工正在為難民們分發食物和物資,而進出華美的大門的,則都是在仙靈武塔來來往往的修士。


    在神州大地橫遭劫難的當今,仙靈武塔好似成了一個完美的避難所。


    秦泊然和藍可兒二人才剛剛走進黑曜石拍賣行的大門,就有一位留著美髯的男青年留住腳步:“閣下可是秦泊然秦公子?”


    “掌櫃知道我?”秦泊然一愣。


    “自然。”男青年一笑,說道:“蘇順奉命等候秦公子很久了,有一位名叫謝芳塵的姑娘有東西要交給您。”


    “交給我?”秦泊然更加不解,不相信得意樓主當真算無遺策:“小芳塵曾經來過這裏?”


    “謝姑娘並未來過此地。”蘇順搖搖頭:“是由珍寶閣之人送來的,請秦公子稍等,我立馬去將東西取來。”


    “多謝掌櫃。”


    掌櫃離開的時候,藍可兒好奇的問秦泊然:“師兄,謝芳塵是什麽人?”


    “她便是我妹妹?”


    “可是秦氏的孩子不是應該姓秦嗎?”


    “這是她的養父為她起的名字,她不願意改,又有末秀老祖撐腰,便沒有改名。”秦泊然解釋:“她很喜歡這個名字。”


    蘇順很快就將東西取來,是一個精緻的錦盒,同時蘇順還對秦泊然說道:“謝姑娘還讓人捎了一句話。”


    “小芳塵說了什麽?”


    蘇順想了想回答:“不論奪靈君想要什麽,他所以為的東西都是不存在的,其餘的,全部都在這個盒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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