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想到哪裏去?”


    “想去西邊兒看看。”得意樓主嘆了口氣:“哪裏曉得,那兩艘雲舟,一艘叫末心,一艘叫未心,這兩橫的上下之差就讓我原定的形成差了十萬八千裏,倒是大哥,你為何會在這裏?”


    秦泊然感覺四周好似有人在窺探,便對得意樓主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跟我來吧。”這一日的得意樓主,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衣裙,用白色的絹帶束腰,羣腳上繡著一束素心蘭花,與衣服的秀雅精緻相比,對頭髮的打整卻顯得漫不經心,隻是隨意的攏在腦後,用一隻玉簪挽住:“聽說這幾日非瓊有一次較大的拍賣會,還好我來得早,不然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跟著得意樓主走了一截路,秦泊然發現得意樓主選擇的客棧離拍賣會的會場並不遠,選的還是上等房。


    “小妹,你的錢夠用嗎?”秦泊然對得意樓主花錢如流水的做派不大讚同,更多是擔心。


    “放心,夠用。”得意樓主拍著胸脯保證顯得十分豪氣,然後叫來了店小二:“小二哥,為我兄長填一張床。”


    “好的。”得了得意樓主的吩咐,店小二立馬前去置辦,隨著二人去到了得意樓主居住的上等房,在牆上的法陣上嵌入一塊得意樓主給予的靈石,接著房間內的布局就起了變化,原本隻有一張床的房間多出了一張床,變成了有著一個小隔間的雙人房,半點不叫人尷尬。


    等到入了房間關上門,秦泊然察覺那一股窺探的視線也消失了,便對自己的妹妹謝芳塵說道:“我為這次的拍賣會而來。”


    “這麽巧?”得意樓主眼睛一亮:“我也弄到了一張拍賣會的入場券,大哥我們一塊兒去吧!”


    “好。”秦泊然笑笑,隨即又皺起了眉頭:“這次拍賣會似乎不大尋常,我感覺似乎有不少人都想要進入,這是為何?”


    “哦,那個啊。”得意樓主不在意的擺擺手:“好像是和這次的拍賣品有關,不過我對拍賣品不感興趣,隻是想去開開眼界,也就沒有在意。”


    “這兩日還是小心為上。”秦泊然提醒道:“畢竟拍賣會的入場券已經售罄。”


    得意樓主笑笑:“大哥你可真是幸運。”


    “是啊。”秦泊然端起得意樓主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這一刻才算是放鬆了下來:“竟然能在這最後一刻趕到,連我自己也十分驚訝。”


    “因為大哥你是好人呀。”得意樓主誇讚秦泊然毫不吝嗇:“老天爺當然不忍心讓你失望。”


    “你呀。”秦泊然好笑的看著得意樓主:“若是對你二哥也溫柔一兩分,他便不會每天都氣鼓鼓的了。”


    “氣鼓鼓的才是他的風采嘛。”得意樓主好似一隻偷腥得逞的小貓:“說起來,這次不告而別,不知二哥是不是已經氣炸了呢?可惜他就要進入九息宗,天高皇帝遠,隻好委屈他生悶氣了。”


    “說道九息宗,小妹你當真不願意加入任何一個宗門?”


    “宗門規矩太多,不適合我。”得意樓主連連搖頭:“我就喜歡如今這種可以遊山玩水的日子。”


    “那你的修行怎麽辦?”秦泊然皺著眉頭:“尋芳甸小秘境的試煉估計已經結束,不止你二哥泊兮,就是秦淑蘭他們也將進入宗門修行,如今是你拔得頭籌,但到來日,不知誰才是明日狀元。”


    “修為這種事情豈能強求?”得意樓主並不贊同秦泊然的觀點:“我的養父說過,修行當以修心為先,心術不正,註定敗亡,我心境不穩,就算修為大有精進也會有栽跟頭的一天,與其來日後悔,不若穩紮穩打。”


    “修心與煉體也可同時進行不是嗎?”秦泊然反問:“這個世上幾乎所有修士,都選擇了這一條路。”


    “世上總有一條少有人走的路。”得意樓主笑笑:“我選那條路,至少有一點好處。”


    “什麽?”


    “清靜。”得意樓主絲毫沒有表露出自己的修為會比別人落後的緊迫感與惶惶不安,而是說道:“三千道法原無象,路有三千,又何必與別人擠做一團呢?”


    “你啊。”秦泊然發現自己在麵對自己這個能說會道的妹妹的時候,總會多出許多煩惱,更不知該如何反駁,過去的口才都化作了無言,最後隻能變成嘆息,依了得意樓主的性子。


    天色漸漸變暗,秦泊然也越發的疲累,既然拍賣會是在明日晚上,這一晚自然能好好的睡上一覺,洗漱過後,秦泊然躺在得意樓主為他準備的床鋪上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而在合眼之前,看見依然坐在窗沿上看著外麵明月的謝芳塵,本想開口讓她早點休息,但來勢洶洶的睡魔將他瞬間捲入了黑色的睡眠世界,一夜無夢。


    沉眠之前,秦泊然好似看到了一道淩厲的刀光。


    作者有話要說:


    _(:3ゝ∠)_


    第44章肆拾壹


    秦泊然是被屋外的聲音給吵醒的,就連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睡得那麽沉,腦袋才沾到枕頭就陷入了黑暗的世界,都不需要醞釀和過度就進入了夢想,醒來的時候,感受到陽光灑在了臉上的溫熱,知曉時間已經不早了。


    從床上爬起來,換好一身衣物,秦泊然從隔間裏走了出來,看到自己的妹妹謝芳塵正伸著腦袋往窗外看去,而吵醒他的聲音,就是從那個窗口傳來的,外麵好似聚集了不少的修士。


    亂七八糟的聲音統統混雜在了一起,讓人聽不清楚聚集在下麵的人到底在說些什麽。


    “小妹,外麵發生了何事?”走出來的秦泊然剛剛係好了自己的腰帶,往得意樓主站著的窗口走去,眉頭微微蹙起,他可不希望在這要緊的關頭迎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為什麽會這麽吵?”


    聽到聲響,得意樓主回過頭來,微微一笑,並未回答:“大哥,你醒了,昨晚上睡得好嗎?”


    “很好。”秦泊然點點頭,走到了窗子邊,往外看去,對得意樓主說道:“我許久沒有如昨晚一般安穩的睡上一覺,感覺精神了不少。”


    “睡覺很重要。”得意樓主說道:“比打坐更重要,打坐可沒法讓你的精神得到休息,大哥修行是很重要,但休息也很重要。”


    “小妹說得是。”秦泊然輕笑:“隻是不知外麵怎麽會這麽吵?”


    “我也不知。”得意樓主搖搖頭:“今日一大早就有人聚集在這片街區嚷嚷,我在這裏圍觀了半天,也不明白他們在吵什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昨天夜裏似乎有個修士死在了這裏。”


    “有人死了?”秦泊然挑眉,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竟然有人膽敢在珍寶閣的地盤上動手?”


    “我也覺得奇怪。”得意樓主抱著手臂看著下方來來往往的人群:“我聽說非瓊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非正常死亡事件了,非瓊的治安向來是東勝神洲最好的,且不說今晚上的拍賣會有多麽的重要,但凡是有一點常識的人,都不會選擇在這片地界動手吧?”


    聽到有人死亡的消息,秦泊然的心情越發的沉重,他昨日睡著之前,似乎隱隱約約看到了什麽,現在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他與奪靈君有約定在身,又關係著赫連英鬥的身家性命,本來想著速去速回不惹麻煩,可是現在麻煩卻出現在了他的窗口底下,如何能叫他不覺得氣悶。


    看著一隊珍寶閣的衛兵將附近圍了起來,秦泊然的好心情蕩然無存,雖然人不是他殺的,也與他沒有什麽關係,可就現在這個情況來說,他必然會在非瓊耽擱不少的時間。


    就算他的禦劍飛行術能讓他在一天之內趕回密室,但誰知道這個案子什麽時候能破,誰又知道那人為何被殺,誰又知道殺人兇手有著什麽目的?


    若是幹係到了這次的拍賣會……


    秦泊然眼眸一沉,開始思量著應對的法子。


    倒是一旁的得意樓主,一直都擺著一副感興趣的模樣朝外張望著,直到聽到敲門的聲音才回神,前去開門。


    店小二帶著珍寶閣的侍衛長走了進來,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打擾二位,想必二位已經知道了街上發生的事情,我們想要例行詢問一番。”


    “請說。”得意樓主沒有問為什麽,點了點頭:“侍衛長大人想要問什麽?”


    “不知二位是何方人士?”


    “靈楚。”回答的人是秦泊然:“在下秦泊然,這位是舍妹謝芳塵。”


    侍衛長身邊的人記錄下了秦泊然和得意樓主二位的名字,又問道:“二位此次前來非瓊也是為了今天晚上的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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