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菲臉色一紅,不再問了。


    “範登堡將軍已答應我,一旦天氣放晴,他的第9 航空隊將不遺餘力地給我們以空中支援。”巴頓又對諸位將領說道。


    大家不再提問了,他們都知道巴頓的特點與脾氣。這位行動果敢的將軍一旦定下決心,任何建議都是徒勞的。


    “如果大家沒什麽可問的,我還要說幾句。”巴頓點燃了一支雪茄:“諸位都是傑出的將軍,知道這是一場惡戰,但是不應該對戰爭產生畏懼。戰爭在作家的筆下是可怕的,因為這幫耍筆桿子的人既沒有聽到過敵人的槍聲,也從未耽誤過一頓晚飯。他們不是按照戰爭的本來麵目來描寫戰爭,而是按照他們的想像描寫戰爭。戰爭是什麽?戰爭是人類所能參加的最壯觀的競賽。戰爭造就著英雄豪傑,戰爭蕩滌著一切汙泥濁水。有人害怕戰爭,但是,懦夫隻是那些讓自己的恐懼戰勝責任感的人。責任感是什麽?責任感是大丈夫氣概的精華!美國人都應為自己是男子漢而感到自豪。”


    他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告訴你們的士兵,敵人也和他們一樣害怕,可能比他們更害怕,我們已經消滅了敵人的精銳部隊,我們這次戰鬥將要碰到的並不是敵人的精華。你們應該讓每一個美國軍人記住:無論是在肉搏中還是在戰鬥中,總是進攻者取勝。被動防守是不能打勝仗的。在座的諸位大都是西點軍校的畢業生,西點軍校的學員必須懂得,不讓敵人進攻你的辦法就是你去進攻他。這個道理要通過你們告訴我們的士兵,讓他們知道,戰鬥中的死亡是因為時間和敵方的有效人力在起作用。每一名美國軍人都應以自己的火力去壓製住敵人的火力,以迅速的行動來縮短時間!”


    巴頓喝了一大口茶,潤潤嗓子,激動地大聲說道:“有人說我逞強好鬥,這個評價恰如其分。因為我是美國人,我們美國人就是個喜好章爭的民族。我對任何事情都好勝,都願下賭注。我們參加的是一場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競爭。你們要同其他美國人和同盟國的軍隊競爭,去贏得最偉大的榮譽,那就是勝利!最先取得勝利的人,也就是贏得榮譽的人。永遠不要忘掉這一點。”


    這番獨特的戰前動員,引發出將軍們的熱烈掌聲。大家站起身,推開門,走出會議室。


    雪仍在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將軍們的肩上,大家誰也沒在意,各自奔赴自己的崗位,去迎接明天戰鬥的黎明。


    巴斯托尼血戰


    在比利時的盧森堡省,有一個名叫巴斯托尼的小鎮,隻有4000 居民。它坐落在一塊平坦的地帶,周圍丘陵起伏,群山環抱,山上覆蓋著稀疏的樹林。從巴斯托尼的地形來看,這個小鎮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堅固的據點。在這次戰役中,巴斯托尼之所以成了德軍反攻計劃的焦點,是因為它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公路網交匯點,有7 條硬麵公路從這個鎮子的廣場向外伸展。在阿登高原這個交通不便的密林地帶,這些道路是實施任何雄心勃勃的軍事行動的極其重要的動脈。如果德軍不控製這個地區的公路,龍德施泰特的裝甲部隊就無法快速前進,阿登地區連綿起伏的山巒、低矮繁密的灌木叢以及高聳人雲的喬木,都會給他們的行動帶來極大的困難。


    德軍之所以竭力企圖控製巴斯托尼,還由於它是美軍第8 軍司令部所在地,占領敵軍的軍司令部所在地,無疑是勝利的一種標誌。


    因而,巴斯托尼是德軍整個行動的關鍵。它同北線的聖維特一樣,成了德軍第5 裝甲集團軍司令曼陀菲爾進攻路線中最重要的交通樞紐之一。


    曼陀菲爾決心於12 月26 日前必須將其占領。


    美軍也十分重視巴斯托尼小鎮的防禦,布萊德雷命令安東尼·麥考利夫準將率第101 空降師馳援第8 軍,在巴斯托尼抗擊德軍進攻。因為霧大,無法進行空降,第101 空降師的傘兵們坐卡車頂著風雪從陸地接近巴斯托尼。


    當卡車縱隊臨近巴斯托尼時,傘兵們才發現要想開進鎮子裏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在並不很寬的公路上,塞滿了從巴斯托尼撤退的大量後方機構的車輛和且戰且退的士兵。


    直到12 月18 日深夜,第101 空降師的先頭部隊第501 空降團才進入巴斯托尼預定的集中地點。他們是冒著大風雪,用了8 個小時行軍170 公裏趕來的。


    12 月19 日傍晚,德軍第47 裝甲軍在馮·呂特維茨中將的指揮下,向美軍陣地發起攻擊,摧毀了40 輛謝爾曼坦克,將倫納德少將指揮的第9 裝甲師防守的巴斯托尼前沿陣地全部摧毀。


    消息傳來。巴斯托尼鎮子裏人聲鼎沸,一片混亂,街道幾乎被車輛和散兵所堵塞。但是,德軍沒有繼續進攻,而是等待曾在隆美爾手下征戰的悍將、萊爾裝甲師師長弗裏茲·拜爾林少將指揮的萊爾裝甲師和第26 人民擲彈兵師的到來。這就給了美軍喘息的機會,由第101 空降師、第10 裝甲師b 戰鬥群、第705 自行反坦克炮營、第9 裝甲師a 戰鬥群的殘餘部隊和其他混編的部隊組成的美軍守衛部隊,開始建立強大的陣地。


    米德爾頓的第8 軍司令部已經轉移到西麵的紐查圖,並指示守衛部隊要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巴斯托尼。為了統一巴斯托尼地區的防禦指揮權,第8 軍軍長米德爾頓將軍決定,由第101 空降師師長麥考利夫準將負責指揮所有駐巴斯托尼地區的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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