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是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落陽莊,村中人人姓曾,百來戶人家,人口不過千數。


    村莊四側便是五座高峰,拇峰、食峰、中峰、無名峰、小峰,五峰相互連綿或高或低,而最低的小峰亦不下萬米。


    五峰的奇特之處是,自山腰以上的山麵光滑無比,猶如一柄天刀自天而降,一刀削成,如果想要離開村莊,除非會飛,否則五處高峰讓人無從攀登。


    五峰更奇特之處是,中峰的最上端處,刻著兩個非常特殊的符號,五峰中央處便是落陽村。


    落陽村,東、西兩端各有一小湖,東邊的小湖名:東湖。


    西邊的小湖名:西湖,水深不見底,食峰山腰處有一處瀑布,名:淨水布。


    淨水布之水直下西湖,常年流水不止,但西湖從不溢水,水位永不變動。


    也有村民曾下西湖探索水深度,但都是包子打狗,就連屍體亦不曾浮起,此後再無人敢雷池半步。


    這裏沒有任何貨幣,在這裏用的是最原始的交易方式,以物換物或是自給自足。


    落陽村的最中央處,便是一個正方形練武場,練武場中心處矗立著一塊巨大石碑,上麵記載著“血脈決”。


    村中崇尚武風,小孩從五歲起便可修“血脈決”,這裏即使是小孩的力氣都奇大無比。


    但現在村中出現了一個怪胎,修習三年血脈決,非但力氣絲毫不見增長,反而就連剛修習半年的小孩也不如,這是村中從不曾出現過的怪異事情。


    ※※※※※


    這天,陽光明媚,落陽村東湖邊。


    幾個年輕的美婦人正在湖邊洗衣物,有說有笑,也不知在談論什麽。


    東湖旁,一處空曠草坪上,有幾個少年正圍著另一個少年,當中最大的少年叫曾信。


    曾信生得眉大額粗,也算是五觀端正,但目光總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一股陰霾,曾信年不過十四五歲,是孩子群的老大。


    曾信身旁有一個紮著兩條小馬尾的小女孩,女孩瓜子臉,肌膚白裏透紅,嘴角下有一顆小美人痣,使之略顯狡黠之態。


    女孩長的頗為好看,雖然隻有五歲,但不難看出女孩長大後,會變成一個動人的大美人兒,小女孩叫曾曉,是曾信的妹妹。


    此時曾曉一臉怒氣,瞪著那個被眾孩圍著的小少年,也不知小少年幹了什麽,竟將她給惹火了。


    這群少年的年齡都不大,但因為修習血脈決的緣故,一個二個看上去都顯得異常紮實。


    當中隻有一個單薄的影子,顯得與孩群格格不入,正是那個小少年,正是村中唯一修習不了血脈決的怪胎,名叫曾蠶。


    曾蠶隻有八歲,身體雖然相對瘦小,但身高明顯可比十一二歲的少年,曾蠶一頭蓬亂黑至肩,使人看不清他的樣貌。


    可能是曾蠶從小便無父母,又可能是因為力氣弱小的緣故,以上一幕在他身上履見不鮮。


    “哎喲!曾蠶,聽說丹霞病了,是你治好的?”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問話的是曾信。


    “嗯…是的!”一道更加稚嫩的聲音回話,回話的是曾蠶。


    “聽說她還對你笑了?”。


    “不…不是…”。


    “占了便宜還買口乖,兄弟們說說該怎麽辦吧!”曾信笑道。


    “該教訓,教訓他”。


    “打他”,孩子群裏頓時七嘴八舌的搶著說。


    “真不知,曾堅那個老不死的,怎麽會有一個如此廢物的孫子,賴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哈哈!”曾信又是一番戲弄。


    “不準你罵我爺爺。”曾蠶用盡全身力氣大吼。


    曾蠶是由爺爺一手帶大,也是這個村子中唯一個關心他的人,他可以忍受自已被人辱罵,但絕對不能容忍爺爺被人辱罵。


    曾曉被突而其來的吼聲,嚇得後退到曾信背後,滿臉通紅,小手不停扯著曾信的衣角,極像一個受了驚嚇的小綿羊。


    其他少年們,同樣被曾蠶的吼聲嚇了一大跳,心中皆想“這個廢物以往被欺負時,曾幾何時敢反抗過?”。


    曾信也是愣了一愣,隨即大怒,在他眼裏曾蠶隻不個是一個廢物而已,就算是一隻手指,也能將其放倒,難不成還真反了?


    “哼!我說曾堅是個老不死的,還有錯不成?曾堅就是老怪物,烏龜王八蛋…哈哈哈。”曾信指著曾蠶狠狠說道。


    曾蠶再次聽到爺爺被人辱罵,一股怒氣由心底油然而生,整個臉蛋漲得通紅,大概是被曾信氣得神智不清了。


    曾蠶不管是否能打過曾信等人,如瘋般衝上去,二話不說就扯著曾信的頭,拳頭猛地往曾信的臉頰抽打。


    雖然曾信年紀比曾蠶要大,力氣也比曾蠶大得許多,但他本身還是個小孩,沒有太多的戰鬥經驗,再而曾信萬想不到,平日膽小懦弱的曾蠶,敢主動出手打他。


    曾信反應也極快,剛被曾蠶扯住頭就反應了過來,但還是慢了一步,來不及閃開曾蠶拳頭上的攻擊,一下子曾信的臉頰就被曾蠶結結實實得抽了兩拳。


    對於曾信而言,曾蠶的兩拳倒不會多在意,曾蠶是修習不血脈決的天生廢物,力氣也是小得可憐。


    但正因如此,才使得曾信更加怒火心中燒,曾信再也不管曾蠶拳頭上的攻擊,舉起雙手就往曾蠶肩膀用力一推。


    “轟!”,曾蠶應聲而倒。


    “給我打死這個廢物。”曾信幾乎了瘋。


    曾信說話的同時,雙腳不停往曾蠶身上猛踢,其它少年見狀一起擁上,對著曾蠶的身體用力就招呼。


    這時候,曾蠶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有幾個人在踢他,本能反應的,腰部彎曲如弓,用手抱住腦袋,利用臂彎擋住了大部分對頭部上的攻擊。


    也不知是誰,狠狠的踢中了曾蠶的腹部,頓時一股痛楚自腹部傳至胸間。


    這一下,曾蠶的手又本能的捂住了腹部,腹部是護住了,但頭部又立即傳來陣陣巨痛。


    隻是無論痛楚多麽難以忍受,曾蠶也拚命的忍著,不讓自已出絲毫吭聲,因為曾蠶知道,求饒隻會令這群隻會持強淩弱的家夥打得更加興奮,打得更加賣力。


    東湖邊幾個洗衣物的村婦,從一開始就看見了,但是誰也沒有上前製止,眼前所生的一切,彷佛早已看慣,隻顧繼續談天說地。


    “噗”又是一聲悶響,頓時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自曾蠶腦背傳來。


    這次曾蠶再也忍不住巨痛,眼前一黑就昏迷了過去,但少年們還沒住手的跡象。


    不知打了多久,也許連打的人都累了。


    “走,看他下次還敢呈威風不?”曾信說完轉身就走了,其它少年見狀,緊跟背後。


    剛走兩步的曾曉又回過頭來,狠狠的踢了曾蠶兩腳。


    “哼!叫你吼,叫你扮清高,叫你不扮豬逗我玩,活該。”曾曉拋下這句話便氣籲籲的離去。


    剛才還昏迷的曾蠶,突然張目淒然一笑。


    “爺爺,無論是誰敢對您不敬,我都要讓其付出代價,那怕隻是那麽一小丁點…”如蚊咬的聲音響完,聲音的主人又昏迷了過去。


    也不懂為什麽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小村莊,會出現如此以多欺少,以強淩弱的種種醜陋現象!


    或者有人生存的地方就會有弱肉強食,就會有鬥爭,有鬥爭就會有爭霸,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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