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的車多了,以後有了錢,自己也去開間修車廠。


    雖然這個願望現在看起來有些遙遠,但他相信會有那麽一天的。


    到了中午,附近的餐館送來了便當,他們老闆在那家小餐館長期訂餐,那餐館衛生又便宜,吃的人放心,手藝也不錯,家常菜弄得很可口,有時候下了班,晚飯他也會到那裏解決。


    開餐館的是對夫妻,有個十多歲的女兒,長得像朵花一樣,平時沒事的時候會在店裏幫點忙。


    今天中午來送飯的就是那個女孩,她快手快腳地把便當都拿出來,叫大家過去拿自己的那份。


    同事裏麵有個叫聞大勇的,這人名聲很差,見到長得漂亮點的女生,嘴裏就不幹淨,被老闆說了好多次,還是照樣不改。


    小姑娘今天穿了身碎花的連衣裙,露出兩條雪藕一樣的手臂,和光潔白皙的小腿。


    聞大勇看得兩眼發直,接飯盒的時候手就不老實起來,小姑娘又羞又惱,卻不敢聲張,隻兩眼淚汪汪地躲著他,其他人也隻當沒看到。


    喬剛看得心頭火起,一腳就踢在他腿上。


    「你小子還要不要臉,有這麽糟蹋人家小姑娘的嗎?想抱女人回家抱你老婆去,少在這欺負人!」


    聞大勇也被踢火了,跳起來就罵。


    「關你小子什麽事?怎麽,想攔你大爺的路?呸,也不掂量掂量你小子幾斤幾兩!」


    旁邊的同事看不對勁,紛紛過來勸說。


    喬剛昂著脖子:「怎麽,這事我還真管了,你敢怎麽著?」


    聞大勇剛才被踢了一腳,臉上掛不住,聽到喬剛的話,嘿嘿冷笑:「怎麽著,今天我不教訓教訓你這孫子,我就不姓聞!」說著一拳就打了上去。


    喬剛沒注意,被打了個正著。他摸摸破掉的嘴角,馬上一拳回敬了過去。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地,分都分不開。


    小姑娘看著害怕,跑過去把老闆找來了,這兩人才被拉開。


    聞大勇的臉上紅紅綠綠的很是精采,喬剛臉上的傷不多,不過身上挨了好幾下,傷也不輕。不過比起來還是他占便宜了,那豬頭哪能和他比,想當年他在學校的時候,附近的地痞流氓都知道不要輕易招惹他,他打起來就是個不要命的!


    走的時候聞大勇還罵罵咧咧的,喬剛摸摸唇角,唾沫都帶著血,想著路上買點傷藥搽。


    連著幾天,他都不敢去見小羽,怕她追問他臉上的傷。


    後來一天上班的時候有些內急,喬剛把油膩的手套摘了,扯了些衛生紙上廁所。


    修車廠裏有附帶的廁所,不分男女,隻有兩個廁位。


    走進去後第一間靠牆,另一間靠窗。靠牆的那個虛掩著,留了一條fèng。


    喬剛習慣性地去拉第一間的門,拉開了一半才發現裏麵有人,從門的下麵可以看見一截黑色的長褲。他反射性地道了歉,走到後麵一間廁所裏。


    突然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剛才他明明看到門是開了一點的,誰方便的時候不關門啊?


    他記得這門的鎖沒壞,開門時裏麵的人也沒說話,甚至連他道歉後,裏麵還是沒有半點聲音。


    解決完生理問題的喬剛拉上拉鏈,出去了正想拉開另一間看一下,這時門外進來了一人,就是前幾天和他打了一架的聞大勇。


    這幾天他們都沒說過話,聞大勇看見喬剛,也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兇惡起來。喬剛冷哼了一聲,擦過他身邊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時候,他看見聞大勇拉開了第一間廁所的門走了進去。


    喬剛一愣,摸了摸頭。那剛才……是他眼花了嗎?


    第二天來上班,聽人說聞大勇死了,死在廁所裏。昨天下班的時候,清潔阿姨發現第一間的廁所是鎖著的,以為還有人,叫了半天也沒人應,結果叫人把門撞開後,發現裏麵有一人,筆直地站著,臉上的表情驚恐扭曲,像是看見了什麽極度恐怖的東西。


    那人就是聞大勇。


    想到昨天在廁所裏看見的那個穿黑色褲子的人,喬剛莫名地覺得脊背發涼。


    那真的是他看花眼了嗎?


    聞大勇死得邪乎,有人說他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一時間謠言四起,那個廁所也被封了,老闆還特意請了和尚來作法超度。


    就是不知道超度的是聞大勇,還是那個惡鬼。


    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喬剛覺得自己活得堂堂正正,沒做過什麽對不起良心的事,就算有冤鬼索命,也索不到他頭上。


    警察找他談話,因為出事前他們曾有過糾紛,喬剛有做案的動機和條件。


    但有人看見喬剛出來的時候,聞大勇才剛進去,而之後喬剛一直沒有離開過同事們的視線,所以喬剛並不具備足夠的時間做案。


    同時驗屍的結果也出來了,是心肌梗塞。


    聯想到他死前驚恐的樣子,是什麽讓他這麽害怕?


    那時候他究竟看到了什麽?


    這可能會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


    回到家的喬剛看見簡夏正在準備吃的,鍋裏紅色的火鍋料上下翻滾著,旁邊的盤子裏是切好的豆腐、肉片和洗幹淨的香菇、青菜什麽的。


    「回來了?剛好可以吃了,快去拿碗和筷子。」


    喬剛樂顛顛地跑過去拿了碗筷過來,迫不及待地撈了片羊肉放進嘴裏,被燙得齜牙咧嘴。


    「慢點慢點,像個餓死鬼投胎一樣。」


    簡夏慢條斯理地燙著肉,看著喬剛那樣子覺得好笑。


    「嘰咕耗癡抹(這個好吃嘛)!」


    要說這簡夏這人啊,雖然對女孩子有點花有點輕浮,但他對朋友倒是真的不錯。


    房子兩人合租,遇到喬剛經濟有些困難的時候,他也會二話不說地把錢先墊上,等喬剛有錢了再給他,從來沒聽他催過一次帳。


    做飯方麵,雖然隻會全蛋大餐和涼拌一類的小菜,也比喬剛這個隻會下麵的來得強。


    家務上,衣服各洗各的,客廳廚房和衛生間的打掃,規定一人輪一天,但這規定支撐不到一個星期就壯烈倒塌了。兩個臭男人住的地方你能要求它有多幹淨?表麵上看得過去就算了,實在太離譜的時候,誰看不過眼了誰做。


    一般來說,這個可憐鬼都不會是喬剛。


    喬剛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簡夏一邊唾棄他一邊拖地的時候,踢踢他的腿啊屁股啊什麽的。


    總的來說,簡夏這位朋友的本質是不錯的,表現是優秀的。


    吃完飯,因為是簡夏做的晚餐,喬剛很自覺地去洗碗。


    晚上,喬剛看電視轉播的足球比賽,簡夏打計算機遊戲,兩人互不幹擾。


    臨睡時,喬剛先拿了換洗衣服和毛巾走進浴室裏,洗了沒多久,簡夏就砰砰地敲起門來。


    「哥們,快點!我快要憋不住了!」


    喬剛正往身上抹著香皂,渾身滑溜溜的,嘴裏罵道:「你這臭小子存心的是不?怎麽專等我洗澡的時候鬧肚子?」


    簡夏在門外討饒:「人有三急嘛,這是我能控製的嗎?求求你快讓我進去吧。」


    喬剛嘆口氣,快速地衝掉身上的泡沫,正用毛巾擦著身上的水珠,簡夏已經忍不住衝進來了,都怪他平時沒鎖門的習慣。


    「對不起啊,借過借過。」簡夏看也沒看他,直奔馬桶而去。舒服了之後,他才抬眼看著眼前的裸男,很色狼地吹了聲口哨,「帥哥,身材不錯哦。」


    喬剛白他一眼,把毛巾裹在腰間,逕自走了出去。


    解決完生理問題後,簡夏渾身清慡,出來看到喬剛穿了條沙灘褲,站在陽台上吃蘋果。


    簡夏走過去,惡作劇地掐了把他的屁股:「嗯,真是又翹又有彈性啊。」


    喬剛一腳踹了過去:「找死呢是吧?」


    簡夏做閃躲狀:「不敢不敢。」


    打趣了一會兒,喬剛吃完蘋果就回房去睡了。


    第二天,約好下班後和小羽去逛街吃飯,早上起來的時候,簡夏那頭懶豬還沒起床,快要來不及的喬剛叫了他兩聲就出門了。


    下班後他去學校接小羽,然後兩人先逛街,再商量到哪裏吃飯。


    沒想到這時間街上的人還這麽多,有家商場正在做活動,門前的人群熙熙攘攘,喬剛怕兩人走散了,伸手拉住她的手。


    握住的手有些冰涼,喬剛不由握緊了一些。


    小羽心情很好,穿過人群後,看到了一家首飾店,興奮地跑了過去,跑到一半發現男友沒跟上來,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


    喬剛正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他剛才……明明抓住的是小羽啊。


    現在是下午五點,太陽還依然在頭頂上散發餘熱。


    就是在這甚至稱得上熱的天氣裏,喬剛的手心裏卻全是冷汗。


    小羽覺得有些奇怪,跑到他麵前:「怎麽了你?撞邪了?」


    撞邪——


    他剛才是撞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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