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難掩激動,可也知道七阿哥在前朝的安排進忠隻需告知傅恒就行,他特地來長春宮要說的肯定不是這事,便開口問道,“進忠公公說的是,七阿哥受了皇上和富察氏多年的悉心教導,也該替他皇阿瑪分憂了。後宮這邊本宮能幫七阿哥做些什麽?”


    進忠笑道,“七阿哥入朝學習乃是前朝的事兒,跟後宮有什麽關係?就像皇後娘娘說的,隻要七阿哥一心為皇上分憂,就是為人臣,為人子的忠孝兩全了。


    皇後娘娘乃後宮之主,後宮不得幹政,皇後娘娘豈能明知故犯?皇後娘娘能做的不過是督促後宮嬪妃嬪伺候皇上,多為皇家開枝散葉。


    至於伺候皇上這一點,玉氏兩位貴人不就做的挺好嘛,隻是如今受寵的嬪妃不多,除去玉氏兩位貴人,不過隻有令妃、穎嬪和恪嬪三位娘娘,其他妃嬪到底不中用。”


    皇後隻一思量便明白了進忠的意思,她抿著唇笑道。“進忠公公說的是,本宮也有心叫後宮裏多些姐妹一同伺候皇上,隻是這京中滿洲大姓的貴女到底不像玉氏姐妹那般放得開。縱使再召些入宮,怕也是不得皇上喜歡。


    皇上瞧著新鮮寵上個一兩日便撩開了手,那時豈不害了人家姑娘?”


    進忠垂了垂眸子,似閑聊一般的說道。“漢女多妖嬈,皇後娘娘瞧令妃便可見一斑。揚州也是個好地方,人傑地靈的,倒可以勞煩老親王們操操心,也許會有意外之喜。”


    進忠這話隻點了一下,皇後立刻便明白了其中道理。進忠可不是叫她去尋老親王們直說,而是叫傅恒先去揚州尋一些適合送進宮的人,再叫揚州那邊聯係老親王們,求老親王舉薦入宮,這樣一來,他們富察家完全可以摘出去。


    況且這人是老親王送進來的,就算如懿察覺出不對勁兒,再不高興也挑不出理來。而且她越鬧越會叫皇上厭煩。


    皇後越想越高興,她捏著帕子強忍激動,隻說道。“這事本宮立即著手去辦。”


    進忠一挑眉,“皇後娘娘,這事不急,奴才還沒說完呢!”


    皇後尷尬的笑了笑才說道,“進忠公公請說!”


    進忠連忙擺手,“奴才可當不得娘娘的‘請’字。娘娘折煞奴才了。隻是如今七阿哥在前朝不需要後宮有幫手,可和敬公主遠在科爾沁,無論京中發生了什麽事,她都鞭長莫及,因此她需要啊。”


    皇後聞言,眉頭緊鎖。“可這……本宮該如何做呀?進忠公公也說了,和敬在科爾沁鞭長莫及,便是本宮有天大的本事也幫不上她的忙,反倒受和敬襄助囊多。”


    進忠垂了垂眸沒搭茬,隻繼續說道。“奴才聽聞,科爾沁部有一位厄音珠格格,倒是很適合送入宮中。”


    皇後一愣,她滿心疑惑,這科爾沁部有這麽一位格格的事兒,進忠如何知道?她心中生疑便開口試探。“進忠公公和這位厄音珠格格可是舊識?”


    進忠沒答,隻突然起身抖了抖袍子,向皇後打了個千兒,低聲說道。“這位格格能不能為公主所用還要公主自個兒衡量。奴才也不便多言。夜深了,還請皇後娘娘早些歇著,奴才告退。”


    進忠給皇後指了方向,便撂開了手不再去管。“若罌便笑他像個甩手掌櫃。”


    進忠一邊給她梳著長發,一邊理所當然的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七阿哥是她的兒子,她自己若是不上心,難不成還要奴才事事親力親為不成?”


    進忠放下梳子,一手按住她纖薄的肩膀,一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他彎下腰臉貼著臉的看著鏡子裏的若罌,“若不是皇上對您起了惡心的心思,奴才才不管是哪一位阿哥將來繼承大統,又在什麽時候繼承大統。如今奴才已經走到了最高位,若皇上是為明君,奴才便是一輩子護著他安穩又能如何!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在您的身上,每次奴才見他提起您,奴才都恨不得親手刮了他。”


    一直以來,進忠都很害怕叫若罌知道他如此變態的占有欲,他隻能小心翼翼的隱藏,戰戰兢兢的阻礙所有人靠近她的身邊。


    可越是隱藏,進忠越是害怕他怕有朝一日叫若罌知道,就會在那雙眼睛裏看見寒冰,看見那愛意消失。


    他害怕若罌會認為他給的愛是束縛,會想要逃離。每當他想象著若罌的遠離他都感覺自己要瘋了。


    所以進忠一邊隱瞞一邊試探,一邊一點一滴的透露出他對若罌的占有欲。


    正如現在,他隻敢在委屈神色的遮掩下,從若罌身上尋求寬容。


    若罌卻笑著抬手扶上他的臉,用臉頰輕輕蹭著他。


    “進忠,除了你之外,任何人的覬覦都叫我惡心!若不是不知道咱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裏,我早就弄死那個老澀批了。一國之君若是他這個模樣,早晚要亡國!”


    若罌握住了進忠撫摸著她臉頰的那隻手,把他的指尖緊緊攥在手裏,她抬眸從鏡子裏盯著進忠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在進忠心裏千好萬好,甚至進忠願意把所有美好的詞匯都用在她的身上。可若罌自己知道,在末世中掙紮了十六年,為了活著,她什麽壞事沒做過。


    可她和進忠初識的那日實在太過美好,隻得叫若罌繼續偽裝下去。她不敢叫進忠知道,實際上她是一個連殺人都不眨眼的惡人。


    可若罌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偽裝多久,她很怕有朝一日在進忠麵前親手殺人時,會從他眼中看到厭惡。


    兩人同時小心翼翼的隱藏著心裏的小心思,生怕對方發現自己不堪的一麵,這種試探與戒備以及生怕被發現而產生的恐慌,隻叫兩人連靈魂都跟著戰栗。


    進忠連呼吸都帶著顫抖,他捏著若罌的下巴,緩緩抬起她的臉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拚命壓抑著的占有讓進忠越發的用力,直到若罌感覺到唇舌的刺痛,才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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