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年年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你睡了我,你就得負責。」季予洛掐著嗓子地說,「人家可是把最重要的貞操都給了你。你可別始亂終棄。」


    薑年年忍不住撲哧笑了出聲,說了一個字——「滾!」


    第二天,季予洛穿著一身休閑裝,又來了。


    「季老師不是殺青了嗎?怎麽不回北京?」薑年年看著手裏的劇本,連眼皮都懶得抬起來。


    季予洛抓著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說:「我有一周假期,就留在橫店給你拎包當助理。」


    薑年年無語了,「季老師,我沒聽錯吧,你一個頂級流量要給我一個十八線小透明當助理?你這是想害死我吧。」


    「那我給你當保姆吧。」季予洛抱著她的包,十分狗腿地說,「年年,我在你住的酒店訂了間總統套房。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我下周就要回北京工作了,以後就不能天天見麵了。」


    「季老師,希望你還記得,我們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了。」薑年年仍舊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季予洛有些受挫,但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決不放棄。


    薑年年下戲後,在手機裏看到季予洛發來的一條信息。


    ——我做了飯,你來我房間吃


    薑年年將信將疑地來到了頂樓總統套房。


    季予洛穿著一條綠色的圍裙,給她開門了。


    「你真的做了飯?」薑年年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期待。


    「做了,就是做的不是很好。」季予洛有些不好意思,他走到廚房,繼續切著五花肉。


    餐桌上擺著幾盤菜,有炒糊的雞蛋,炒焦的青菜,炒到麵目全非的豬肝。


    「做飯太難了。我明明按照app做的,但是還是做不好。」季予洛給自己打氣,「不過,我媽說了,隻要肯花心思,所有人都會做好飯的。」


    薑年年瞧著他切了好大一坨五花肉,問:「你現在要做什麽菜?」


    「紅燒肉。年年你不是最愛吃嗎?」季予洛邊切肉邊說,「年年,你離開的這些天,我每天都在反省,我很愧疚,我一開始不該欺騙你的感情。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愛情,是不會長久的。」


    薑年年默然不語。


    他有什麽好反省的?


    他有什麽好愧疚的?


    一切都是她精心設的局,等著季予洛往下跳。


    「但是,年年,我會做給你看,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去做。」季予洛將五花肉冷水下鍋,按照菜譜所寫的,煮五分鍾撈出。


    他往鍋內倒了些油。等油燒熱後,把五花肉倒入,卻不小心被濺出來的熱油燙到了手。


    薑年年連忙抓著他的手,到水龍頭下沖洗。她飛快地跑到浴室,擠了些牙膏,然後又匆匆跑回去,塗在季予洛被燙紅的手背上。


    「你小心點。」薑年年提醒道。


    季予洛內心竊喜,這個傷來的太及時了。


    薑年年很明顯還很在乎他。


    季予洛覺得說不定今天兩人就會和好。


    他往鍋裏加了料酒和醬油,繼續翻炒著五花肉。


    「年年,我有預感,我會做成功這道菜的。」


    話音剛落,他就聞到了一股糊味。


    季予洛連忙倒了些開水進去搶救,又放入準備好的蔥段、薑片和冰糖,開小火燜煮。


    最後出來的成品也是一言難盡,比起精心準備的菜餚,更像是黑暗料理。


    季予洛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他見薑年年用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連忙製止:「年年別吃!肯定超級難吃。」


    薑年年放入嘴裏,慢慢地咀嚼著。她臉上的表情十分滿足,像是在品嚐一道美味佳肴。


    「很好吃,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紅燒肉。」薑年年鼻子發酸,眼眸發熱,胸臆間澎湃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潮。她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直接哭了出來。


    季予洛慌了,「年年,你這是怎麽了?」


    「謝謝你,你是這個世界對我最好的人。」


    薑年年抹去眼淚,可是這淚水也不知怎麽的,一直掉個不停。


    她雙手掩麵,哽咽著說:「季予洛,我對不起你。」


    季予洛簡直莫名其妙,「年年,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對不起你。」


    「不是!」薑年年慢慢地抬起了臉,看著季予洛的眼睛,「我本來想利用你對我的愧疚讓你一輩子呆在我身邊,但是我不能這麽自私。我不能讓你活在愧疚自責中。你說的對,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愛情,是不能長久的。」


    季予洛一頭霧水,「年年,你到底在說什麽?」


    薑年年咬著下唇,下定了決心,如實道:「予洛,你長得很像我以前喜歡的一個人。可我得不到那個人。」


    季予洛想起了薑年年曾經囈語過一個名字,眉頭緊蹙:「是沈洛嗎?你在睡夢中叫過這個名字。」


    薑年年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說:「車禍醒來後,我在電視屏幕上看到跟沈洛十分相像的你,我就發誓我要得到你。所以我簽約澄星,我進入你的劇組,我接近你,我模仿蘇欣然的神情,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季予洛完完全全懵了,「你說你是故意模仿蘇欣然?」


    「是。我想成為蘇欣然的替身。」薑年年扯起一抹苦澀的笑來,「從你進入圍讀房間的那一刻,你就掉入了我精心設計的陷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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