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閉目養神起來,我該想想怎麽逃出去才是。我現在為以後悔的是,當初為什麽不在身上藏點包子。而另一個讓我奇怪的是,我在這吹斷殿裏坐著,身體好像就沒了其他反應,茅廁都不曾想去,屬實奇特。


    當我又在地磚上劃了三個道道之後,這浣籬山上有了一些異動。我閉著眼睛仿佛看到山門的情景,一個妖嬈似火的女子,一身火紅的衣衫,如墨的長發飛舞著,那一雙媚眼嫵媚至極,她挺著傲人的胸膛,站在雲端,扭動著水蛇一樣的腰身,曼妙的水秀飛揚,那火紅的衣衫,似乎能迪安繞這浣籬山經年不變的冰雪。


    我凝視著她的袖子,不由得讚歎,琢磨著哪天我也讓蘇音姐姐給我做一套這樣的衣服,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在袖子裏放很多很多的食物,絕對不會餓死了。


    嗯,如此甚好!


    就在我構思著左邊袖子裏放包子,右邊有袖子裏放煎餅果子的時候,蘇音姐姐帶著浣籬山的一幹婢女已經出現在了山門,與雲端上的紅衣女子對視。


    “蒼衣在哪裏?!叫他出來!”紅衣女子下巴挑了挑,囂張至極。


    蘇音姐姐淡淡的說道:“我家尊上不在。”


    紅衣女子縱身從雲端上下來,飛致蘇音姐姐的麵前,眼眸眯了眯,“蘇音你少懵我!蒼衣他分明就在。”


    蘇音姐姐麵不改色,帶領著身後的眾仙子側了側身,“既然紅翼神女知道尊上的下落,就請神女自己去尋吧。我等祝神女好運。”


    “你……”紅衣女子被氣的不輕,傲然挺立的胸部上下的顫抖著。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很容易的就看到自己的腰帶。有個成語怎麽說的?一馬平川?


    不由得又歎了口氣,那位姐姐肯定比我夥食好。


    蘇音的處變不驚也是讓我佩服的,她這樣大方的讓路,那紅翼想必是不敢輕易進來。我隱約記得,師父這浣籬山輕易不許外人進來的。


    外麵的畫麵再次一閃,紅翼怒氣衝衝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果然她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是用那一雙嫵媚多情的言情等著蘇音一幹人等,好似能將蘇音的身上給望一個窟窿出來醃鹹菜一般。


    而蘇音姐姐顯然是見多了這樣的場麵,雖然沒有笑容可也沒給她臉色看。


    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喜歡看熱鬧,那是無聊人士才會做的事情,像我這樣的職業乞丐,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計劃一下自己的前途。於是我又開始思考該怎樣離開這裏了。


    “咕嚕,咕嚕,咕嚕嚕……”


    我委屈的憋著嘴,怎的肚子叫也這樣有節奏了?


    睡著了便不會餓,這是木梁當年對我說過的話。我便閉著眼睛打算將自己睡過去。不再聽山門的那些熱鬧,對於如何能看到那麽遠之外的景象,我也很是好奇。難道我打坐的這一個月裏,我已經自學成仙了?


    不知是須臾之間,還是過了漫長歲月。我忽然聽到有人在耳邊喊我:“醒醒?醒醒?”


    這聲音是……師父?


    我忙睜開了一雙眼睛,藍白相間的袍子從我的眼前掃過,我登時驚慌失措,腦海裏閃過四個大字,你死定了!


    不得不說,像我這種職業乞丐,反應必須要靈敏,所以當我發覺自己偷懶被師父他發現了之後,我瞬間就想到了對策,哭,隻能哭,我一哭他也不好訓斥我。我掐了自己一下,眼淚擠了擠,卻沒有出來,想必是這一身皮太厚了。當下也顧不得那麽多,於是我猛地前傾,本想著是跪拜師父,奈何我忘了自己如今是在打坐。


    隻聽砰的一聲,我整個人趴在了師傅的麵前,下吧狠狠地刻在了我自己劃過的道道上,剛巧是今天新添的那一筆。


    “醒醒?”


    我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嘴巴上的疼痛讓我難以忍受,我這樣靠嘴吃飯的人,嘴壞了可怎麽辦?


    “師父,我沒睡。”我委屈的說道,“師父不要責罰我,我真的沒有偷懶,沒有睡覺,我隻是在冥想,我刻苦鑽研仙法。師父走的這一個月,我都沒有動地方的。就連山下有女人來找您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師父你相信我呀!”


    怕師父不信我,我還在說此番話的時候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一角,如泣如訴。


    師父表情淡淡,並沒有被我的一番話打動,他將我扶了起來,仔細的看我的下巴,說:“為師隻是在叫你的名字而已,醒醒你莫要緊張。”


    “我……”擦啊!


    忽然,我的身體一輕,竟然被師父打橫抱起,我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他的心髒有力的跳動著,砰砰砰,就好似下餛飩一樣的好聽。


    “醒醒,不要流口水。”


    “噶?!”我連忙抬起頭,竟然看到他胸口的衣服有些濕了,這簡直是驚悚,師父該不會發怒吧?


    “師父,衣服徒兒給您洗幹淨!”


    “嗯。”


    我扯著他的袖子,在自己嘴角蹭了蹭,反正都得我洗了,擦擦嘴也沒關係吧。


    師父將我抱回了房間,放在了我那張冰床上,我本能的想要哆嗦一會兒,師父的手掌就按在了我的腿上。源源不斷的靈力湧入了我的身體,萬分舒暢。


    “你呀你,為師讓你不動隻是想讓你更好的入定,你怎就真的一個月都沒有走動下,若不是有我的金剛罩,你這雙腿就要氣血鬱結廢掉了。”


    “徒兒知錯。”


    我的腿經師父這樣推拿了下,比沒打坐的時候還要輕快。師父他想必也是窮苦出身,一定經常給人按摩,手法真是好的沒話說。


    “醒醒,這一月以來,你可有何見解?”


    我用力的點頭,師父這是要考我。


    “師父,徒兒悟出了一個道理。”


    師父頗有興致的看著我,“哦?醒醒說說看。”


    “吃飯不一定就拉屎!”


    師父的臉色青了。


    “師父,您冷嗎?”


    他再一次無奈的搖頭,好似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醒醒,你可有信念?”


    信念?我懵懂。


    “你好生想想,先休息吧,師父過會兒再來看你。”


    “哦。”我趴在


    床上,仍舊緊緊地裹著被子。信念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我還真沒有思考過這樣與要飯無關的事情。


    大腦一片漿糊之際,師父再次歸來,輕輕地推開門之後,站在了我的麵前,他遞給了我一個精致的玉瓶。


    “這是太上老君的丹藥,你服下吧。”


    我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大願意,我是最怕苦的了。


    師父許是又讀了我的心思,耐著性子說道:“不吃也是可以的,隻是你下巴受傷了,短期內不能吃飯。”


    嗖的一下,我將瓶子打開,倒了顆藥丸出來放進了嘴裏,竟然還有些溫熱。這東西斷然不是這吹斷殿的,莫非師父他方才是去取這藥?


    我心裏有了幾分的感激和溫暖,想要跟師父表達一番的時候,偏偏不湊巧的有人將門踹開了,我隻能唉聲歎氣,我想點感謝詞我容易麽我!


    紅豔似火,那水秀飛揚,夾雜著濃烈的香氣,十分的好聞,就好似酒樓裏的水晶肘子。我對這紅翼姑娘的好感就憑空的多了幾分出來。


    紅翼一改先前在山門的囂張跋扈,見到師父之後,她立即嬌嗔起來,晃著那傲人的身姿就飛了過來,直直的靠近著。


    師父安然未動,這可急煞了一旁的我,按照這位姐姐飛行的速度,這麽短的一段距離,她若是停不好,撞上來可怎麽辦?師父若是出手攔她,萬一萬一碰到不該碰的地方……我急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本能的,我將雙臂舉了起來,在紅翼到來時刻,推了一把,卻不巧碰到了那十分柔軟的東西。


    緊接著聽到紅翼慘叫了一聲,整個人飛了出去。


    我驚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看看十幾米之外的紅翼,她痛苦異常,羞憤難當,她的手指顫悠悠的指著我:“你,你,你居然敢……”


    “抓胸?”


    “下流!”她罵我。


    我委屈,我又不嫌她口吃,幫她說完整了話,她還要罵我。


    再看一眼師父,他依舊很淡定的對我說:“醒醒,方才那應該叫襲胸。”


    “哦!”我恍然大悟。


    紅翼深深地看了一眼師父,兩腿一蹬,昏了過去。


    第四章師父真要命


    月光涼,長夜漫漫,浣籬山又下起了大雪。


    房間的門敞開著,夜風不斷的灌進來,好在桌椅都是冰做的,凍在地上,也不至於發出吱吱的聲響惹人心煩。


    師父說這樣的月色該好好欣賞才是,所以走的時候將我的門窗都給打開了。我因為有師父給的金剛罩,也不怕冷了,隻是偶爾哆嗦的習慣還未徹底的改掉。


    我站在門前,身上寬大的白色衣袍被風吹的飛揚起來,露出了半截小腿來,我伸出手,接過飄落下來的雪花,雪花卻落不到我的手上,始終隻是漂浮在掌心的上空,直到化成水流走為止。


    突然一陣狂風,將我吹的後退了幾步。我來浣籬山一月有餘,還未見過這樣大的雪天。


    “阿嚏!”寒冰床上的人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出來。


    我回頭看了看她,“醒了?”


    紅翼整個人縮在了被子裏,她渾身發抖,嘴唇已經青紫,臉色蒼白一片,頭發上已經結出了冰碴。


    “廢廢話!”她的牙齒在打顫,口中呼出的一點熱氣,在空氣中凝結升華。


    她又話我,但是我不生氣。一個長得如此美豔又有個性的美人兒罵我,我是欣然接受的。


    “奶奶奶奶奶奶個卷的……”


    我沒太聽懂,“姐姐你是想奶奶了?”


    紅翼她瞪了我一眼,“你師父呢?”


    這句總算沒有結巴。


    “師父他回房去了。”


    “我去找他。”她說著將被子放下,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可是我卻覺得,她整理過後更加的亂了,原本就不怎麽保暖的衣服,不知為何被她整理的肩膀都露出了大半個來。我明顯看到她一個哆嗦,她迅速的捏訣,似乎是想要給自己保暖,可是卻沒能成功。


    我好心的提醒她,“姐姐,你的法術在這裏不靈的,除非……”


    “怎樣?”


    “除非我師父死了。”


    “靠!你怎麽會是蒼衣的徒弟?!”紅翼難以置信的看著我,那一雙勾人心魂的眼睛生氣的時候竟然也能好看到這般。對於她的疑問,我很是讚同,我怎麽能是蒼衣的徒弟呢?我完全不是一個合格的徒弟啊!


    這些天來,我對師父他也有了一些了解。師父他是遠古留下來的神,與天地同壽,從前逍遙自在,誰也見不到他的人影,直到十萬年前的那一場浩劫,他隻身平息了那一場魔族的禍亂,天君因此封了他戰神。


    而後,不斷有人找師父挑戰,但是都被師父修理的很慘,可是挑戰之人仍舊前仆後繼。這一點我也可以理解,神仙魔都往往自負,覺得天地


    之間唯我獨尊,冷不丁有個戰神出來,自然要去比較一番,問一句,你丫是不是被潛規則了,憑啥你是戰神。


    名利這東西,向來要命。


    而這名利,也是我最擔憂的事情。若是以後有人知道戰神他收了個徒弟,戰神還親自教導這個徒弟,那保不齊就得有人來找我決鬥。本著打不過你師父,我還打不死你的理念。


    我心悠悠啊,以後這日子可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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