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川用筆在本子上畫了條√道:“接下來我打算去買個燒餅,接近村口那家的燒餅味道很不錯,推薦你也嚐嚐。”


    “你每天都在做這些?”長門接過本子,卻見上麵記錄了各種各樣的小事,零零碎碎的,有今天吃什麽,哪家的最便宜,老板的喜好是什麽,多說哪句話有機會獲得商品打折。哪個小孩的成績進步了,需要帶些什麽禮物之類的。


    “不一定,偶爾遇到特殊情況也會去村外逛逛。”


    “特殊情況?”


    “要吃燒餅嗎?”


    “……”


    長門頭生井字,這人每次話隻說一半,就像在故意逗他玩兒一樣,想揍人,但理智又在提醒他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但是——真的好氣啊。


    來到燒餅攤前,不知是不是錯覺,長門總感覺周圍的人看上去與上次見到的相比,似乎要靈動一些?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東西擋住了他的視線:“吃嗎?可香了。”


    隻見眼前剛出爐的燒餅,撒上芝麻粒,帶著陣陣熱浪般的香氣撲向長門的鼻尖。


    長門皺了皺眉,用手把麵前的東西拍開,表情冷漠道:“不餓。”


    嗯……如果零川沒看到長門脖子處略微吞咽的動作可能就信了。


    “真的?”


    隻見零川半蹲在長門麵前,咬了口燒餅,砸吧著嘴,嘴裏呼出熱氣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信你聞聞,這個燒餅是真的香。”


    由於兩人距離太近,就在長門皺眉後退一步,剛想說些什麽時,忽然間一個燒餅就這麽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


    “別丟,浪費可恥,這東西要是有問題,我把我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長門:“……你咬過?”


    零川撇嘴道:“我買了兩個,你那個是新的,我又不傻,怎麽可能自己還沒得吃,就把東西讓給你。”


    長門:“……”


    過了一會兒,在把需要的東西采購完畢之後,零川活動了下手腕道:“該走了,先送你回家,我也得回去準備後麵要上的課程。”


    就在這時,長門忽然低聲道:“你心髒被命中,快死了。”


    “啥?”


    沒有印象?長門揉了揉額頭,此時也說不上是什麽心情,應該算是個好消息,先不管真假,這至少證明了零川大概率還活著:“沒什麽。”


    聽此,零川並沒有選擇繼續追問。


    等走到長門的‘家’門口,零川摸了摸口袋,最終掏出一顆糖放在了長門的手裏:“這是你今天認真學習的獎品。”


    對此,長門並沒有拒絕,而是在把糖收好後道:“明天還是那個地點?”


    零川沉吟片刻道:“不一定,到時候你會知道的,雖然你不會聽,但隻要不觸犯我今天給你講的那些規則,在這裏其實很安全。”


    一邊說著一邊敲了敲麵前的房門。


    安全?或許吧,長門不可置否,要是真的安全,那他就不可能會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


    看著零川離開,就在長門打算悄悄跟上去時,‘家’裏的房門卻忽然打開了,‘父親’在看到長門時頓時眼睛一亮,激動得想要再次給他一個擁抱,隻不過在有了前車之鑒的情況下,長門很輕鬆就躲開了這次‘襲擊’。


    與此同時‘母親’也跟在後麵走了出來,同樣想要抱抱長門,卻依舊被長門躲開了,沒料到這種情況的‘母親’愣在原地,眼神頓時有些暗淡,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拉住皺起眉頭剛想說些什麽的‘父親’,搖了搖頭:“可能是孩子長大,知道害羞了,先不說這些,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記得嗎?”


    聽到這,‘父親’從鼻子噴出一口氣,裝作毫不在意道:“當然記得,某個臭小子會說話了,咱們今天下血本在外麵買了各種好吃的和禮物回來,然而那個臭小子連抱都不讓咱們抱一下。”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長門沒有選擇直接離開,而是在聽完了兩人的絮叨之後才忽然道:“很抱歉,我不是你們的孩子。”


    當然,這波自曝身份並不是長門一時興起,而是這句話違反了之前零川給他上課時所訴說的規則之一:不要向其他人暴露身份,盡量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至於暴露身份的後果,零川並沒有細說,但聽他語氣這條規則似乎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危險。


    而長門想看看違反規則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麽。


    出乎意料的是,‘父親’並沒有因此生氣,反而深呼吸壓下了自己的情緒後才冷靜道:“臭小子,既然你說你不是我們的孩子,那你說你是誰?”


    長門看了‘父親’一眼,到目前為止,違反這條規則似乎並沒有引起什麽特別的反應?


    “……你們不必知道。”說完,長門打算離開這裏,畢竟要是這次跟丟了,誰知道下一次自己會變成什麽鬼樣子。


    ‘父親’忽然喊道:“等等!長門!我們不知道你想去幹什麽,孩子大了是該有自己的想法,但無論怎樣請務必保證自己的安全!”


    ‘母親’則是上前一步,手裏攥著什麽東西向長門靠近,而這一次長門並沒有躲開。


    ‘母親’蹲下身,把兩邊的紅繩係在長門的脖子上,紅繩上麵的是吊著一顆有著青白漸變的玉石,雖然上麵並沒有什麽雕刻,但光是這樣就知道這個東西價值不菲,尤其是在這個村子裏很可能會引起其他人的窺視。


    ‘母親’柔聲道:“這個吊墜是我母親傳下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忘記了我母親的樣子,隻記得她是一個很溫柔也很強大的人,現在我把這個東西給你,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我想現在的你,應該可以擁有這樣的東西,不會被其他人搶走了。”


    ‘父親’聲音則是有些悶悶的:“行了,反正——如果遇到什麽處理不了的事情的話可以回來,家裏永遠是你的避風港。”


    “……”


    在這之後,長門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家’裏離開的,隻有脖子上的項鏈告訴他剛才的一切都確實發生過。


    像是陷入了沉思,長門低著頭喃喃自語:


    “幻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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