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金能免單嗎?”


    飛霄得到了龍女的診療建議,站起身後用為難的眼神看向了靈砂。


    靈砂不由得怔愣片刻,然後果斷搖頭,“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隊嗎?插隊就算了,還不付錢?”


    靈砂已經完全習慣了入鄉隨俗這幾個大字,原本文縐縐的話語也在此時發生了改變,似乎是想要借著這種語氣來發散一點被烏鴉堵嘴的不快。


    飛霄抿起嘴唇,沉默片刻後看向了雲璃和彥卿,“要不……你們打一架?”


    “不打。”彥卿首先後退一步,一臉正經的模樣,“比試隻為進步,而非表演。”


    飛霄眼底閃過一絲欣喜,思索片刻後看向靈砂,“將賬單送去神策府吧,景元盡一盡地主之誼似乎也很合理。”


    靈砂:……


    就真的不給錢唄!


    程澈將白露放在丹恒懷裏,雙手揣兜深深的看了一眼飛霄,語氣之中帶著莫名的哀怨,“我在外麵搶劫騙人為神策府創收,你現在試圖讓神策府付診金說不定還要找我來治病,到時候我掏錢我出力,連個尾巴都摸不到。”


    說著,程澈看了一眼椒丘垂在身後的蓬鬆大尾巴,再看看腦袋上麵豎起來的狐狸耳朵,轉身朝著神策府的方向走去。


    快走快走,早點兒去問問景元挖坑的用意何在!


    飛霄一臉茫然。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沉默許久之後看向了椒丘,“澤澤……啊不,貊澤呢?”


    聞言,椒丘一愣。


    他的目光從飛霄身上掃過,半晌才張了張嘴,“澤澤……不,貊澤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我去追澈澈了,貊澤不是和你在一塊陪景元將軍和懷炎將軍聊天嗎?”


    飛霄:……


    飛霄轉頭左顧右盼,“丟了?”


    ……


    神策府。


    程澈身後綴著一連串的糖葫蘆,其中來自曜青仙舟的將軍和幕僚,還有來自持明族的丹恒和白露,以及列車組的一串人。


    程澈像是回家一樣闖入神策府之中,左顧右盼一圈找到熟悉的白毛,忽略旁邊侍衛長想要阻攔的動作,拎起景元躲進了旁邊的小隔間之中。


    彥卿張張嘴看著將軍昏昏欲睡卻被驚醒的模樣,沉默良久之後轉過身來,“各位請坐,將軍……將軍和小師叔有點事情要聊。”


    列車組眾人仿佛已經習慣了貓貓和鳥之間互相撓的日常,自顧自坐在了一旁,星核精甚至還捧著手機給白露念著什麽菜單,似乎是打算點外賣的模樣。


    飛霄微微蹙眉,目光掃過周圍,終於落在了彥卿身上,“小師叔?”


    彥卿:……


    是不是說出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彥卿思索片刻,點頭,“對,程澈哥哥曾經和鏡流姐姐學習劍術,算是將軍的師弟。”


    飛霄點了點頭,撐著下巴坐在一旁,眼神迷茫,“那澤澤呢?”


    “出去玩了?”椒丘隨意應了一聲,找到手機給貊澤發消息,“不過晚上真的吃白水煮麵嗎?我覺得澤澤可能不喜歡吃,到時候給他碗裏塞一塊火鍋底料算了。”


    七嘴八舌的聲音之中,程澈關上隔間的門,往景元藏在神策府辦公室隔間中的床上一靠,抱著阿咕看著景元,“你老實交代,你到底要幹什麽。”


    景元挑眉,“猜到了?”


    他隨手將肩膀上扣著的獅頭扣取下來丟在一旁桌上,整個人靠著小榻上麵放著的被褥,一雙眼睛彎起來露出眼下一點痣,笑意盈盈,“那就說來聽聽。”


    “那些什麽彰顯實力與氣氛的話懶得再重複了。”程澈盤腿坐著,低著頭將阿咕亂糟糟的羽毛整理整齊,“公司的隊伍被曜青救下是巧合嗎?”


    景元微笑,“是。”


    “公司的貨物是巧合嗎?”程澈眉心一下又一下的跳動著,“彥卿和雲璃的矛盾是巧合嗎?”


    “都是。”景元輕笑,抬手想要去摸阿咕的羽毛卻被扇了一巴掌。


    他收回手,沉重歎息,“還想問什麽?”


    “幽囚獄的陣法真的打開了嗎?這次典禮是彰顯力量還是釣魚?你和懷炎將軍之間有什麽默契?列車組是你的證人還是你下一步的棋子?”程澈抬眸看著景元,眉心微微皺起來一點弧度。


    景元若有所思,“竟然看到了這裏,不過我的回答你真的想聽嗎?”


    “反正我一個字都不信,我隻是來問問而已,問題不一定需要答案。”程澈站起身來,拉開隔間的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吃完晚飯就去自首好吧,絕對不讓你失望。”


    身後沒有半點兒聲音,一片安靜。


    程澈默默轉頭,捕捉到了一隻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褪去外衣滾在被褥之中的景元,臉頰旁邊還躺著一隻狸奴。


    程澈:……


    雖然他說了不需要答案,但是能不能稍稍客套一下?


    這樣躺下直接入睡真的禮貌嗎?!


    尊重他一下啊喂!


    程澈歎了口氣,打算關上門走出去讓景元好好睡。


    半夜躍遷,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程澈。”


    男人帶著些許迷蒙睡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其中帶著些許笑意。


    程澈轉頭,盯著景元的金色眼睛,“又有什麽事兒?一次性說完,我都給你辦了,反正最近很想擺爛,不找點兒活兒幹遲早要瘋。”


    景元彎了彎眼睛,撐著腦袋斜靠在小榻之上,“符卿出了遠門,馭空忙碌,彥卿尚年幼,多謝你了。”


    程澈看了景元一眼,關門走人。


    “將軍呢?”


    彥卿在門口探頭探腦,看起來很像是過年走親戚的時候偷偷躲進臥室廚房不想見人的小孩。


    程澈將手按在彥卿腦袋上麵,“睡著了,咱去想想晚上吃啥。”


    彥卿似乎有點失落,歎了口氣後又看了程澈一眼,“那哥哥你戴手套了嗎?”


    “戴了。”程澈麵無表情的盯著彥卿,語氣平靜,“終於體會到了手套的用處,剛剛見到景元上去就是一頓狂揍,你看,我手套還沒出一個褶子他就被我打暈睡著了。”


    彥卿:……


    彥卿努力抬頭,“我不是好騙的小孩子。”


    “也沒區別,我用十分之一的腦子能騙的你和三月七抱頭痛哭。”程澈伸手推著彥卿往前走,看看各自坐著的客人之後想了又想,“要不還是吃白水煮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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