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中一片安靜。


    日光照在青年身上,耳後的翅膀拉出張牙舞爪的光影。


    星期日站在窗戶前麵,用滿是疲憊的目光看著麵前的人,“我不拆穿你的身份,你送我一死,這個交易很合理對吧?”


    聞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抬眸。


    他用平靜的目光打量著星期日,又收回目光繼續把玩手中的打火機,“你拆穿唄。”


    說得好像他怕了一樣。


    星期日有點生氣,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新計劃竟然夭折在這一步。


    他想過程澈和花火這倆樂子人得坑死自己,想過砂金可能出乎意料,想過星穹列車可能一路從頭屑到尾根本不入局,但從未想過卡在加拉赫這裏。


    他疲憊的看著麵前的男人,語氣幾乎要帶上懇求,“殺了我也不影響什麽不是嗎?甚至還有助於你的計劃,對吧?”


    說到這裏,星期日歎了口氣,“我已經不期盼兩敗俱傷,隻求一死!”


    讓他去見妹妹啊!


    加拉赫自己的小計劃還想不想要進行了。


    “我不。”加拉赫平靜拒絕,從沙發上站起來,隨手扯了扯脖頸上鬆鬆垮垮的領帶,“我為什麽要殺了你?”


    想殺了來著,但是吧……


    先等等吧。


    “你這個神秘——”


    星期日氣結,腮幫子都要鼓起來,耳朵後麵的翅膀都因為生氣抖動著,氣的都掉羽毛啦!


    一旁,加拉赫見狀也是微微一怔。


    不就是不打算殺人嗎?


    怎麽還氣成這樣了?


    自己說話這麽氣人嗎?


    堂堂家族話事人,就這麽氣成掉毛的鳥?


    加拉赫怔了怔,剛想說些什麽就聽到身後的門悄悄打開。


    一顆藍色腦袋探進來,帶著濃濃的迷惑,“我剛剛聽到了什麽?神——?神奇的樂子人?”


    加拉赫嘴角抿起,默默轉身,用疲憊平靜的目光注視著麵前出現的青年。


    一旁,星期日眼皮一跳,眉心都忍不住皺了起來。


    亂了,全亂了。


    他現在算是理解程澈為什麽會失蹤了,程澈要是沒有失蹤,匹諾康尼可能會變成整個宇宙的笑話,到時候說不定還有一圈樂子人抱著酒杯哈哈大笑順便指指點點。


    加拉赫沉默的看著來人,雙手環胸將合上的打火機在手指間轉來轉去,目光之中帶著打量。


    來人一頭藍色短發,貼近脖頸的發梢帶著一點蒼白的顏色,穿著簡單但是腰間卻露出刺眼的白皙皮膚,手掌被手套包裹著,正晃動著一柄彎刀。


    房間之中光線昏暗,似乎從窗外照射進的陽光都被刀刃吸引,變成溫順的流水順著刀鋒流動。


    “喲,老朋友。”青年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一雙淺綠色的眼眸彎成了月牙,“你怎麽在這裏?咱不是說好了把這隻鳥刀了之後就一起去看樂子嗎?知不知道咱的令使還等著呢,聽說花火那不招待見的發芽小土豆還給咱們準備了炸掉匹諾康尼的大樂子呢!”


    說著,男人上前一步,毫不見外的環住加拉赫的肩膀,順手拍拍加拉赫的胸膛,低聲嘟囔,“怎麽練的?我現在比不過程澈還比不過你?”


    加拉赫:……


    誰啊!


    這誰啊!


    眠眠呢?!


    能不能先給這個藍毛一爪子!


    青年恍若不覺,朝著星期日挑起眉頭,“好久不見啊雞翅膀男孩。”


    星期日:……


    歡愉家的人真的有點什麽大病。


    “你是怎麽進來的?”星期日沉著眼眸看著麵前的人,平靜開口,“程澈呢?”


    “哎呦好哥哥,這話怎麽說的,我要是進不來我還怎麽看樂子啊?”男人抬起下巴,手掌捋著額發一甩,臉上的笑容又賤又浪還帶著一股燒氣,“如果你是說那些守門的腦袋上帶著小白球的小屁孩,他們現在可能被掛在窗戶上哇哇大哭呢,你要不要去哄哄?”


    星期日一噎,一言難盡,“你們酒館的人,真的不能給別人留點麵子嗎?”


    多冒昧啊!


    不請自來!


    這是直接打上門來了對吧?


    “哎。”男人歎了口氣,沒骨頭一樣靠在加拉赫的身上,手臂掛在加拉赫的肩膀上,用很是無奈的目光看著星期日,“朋友,老桑博也很無奈啊,咱自己家的都沒有麵子,肯定不能給別人家留麵子啊,你沒有我沒有,這樣才能各憑本事找樂子不是?”


    說到這裏,桑博沉重的歎了口氣,“你瞧,我這不是來接咱們的樂子人了嗎?”


    說著,桑博抬手拍拍加拉赫的肩膀,臉上的無奈很是逼真。


    星期日沉默片刻,看著加拉赫欲言又止,“樂子人?”


    “啊?”加拉赫眼底也帶上些許疑惑,看看身旁似乎很熟實際不熟的男人,又看向星期日,“啊?”


    星期日更沉默了,但還是有點迷茫,“你是嗎?”


    加拉赫:……


    加拉赫不自覺的轉動手中的打火機,看著星期日的目光也有些茫然,“我……是嗎?”


    他,加拉赫,隻是一條平平無奇的十三歲的老狗。


    他什麽都不知道,他隻知道……算了,本來就什麽都不知道。


    一旁,桑博歪歪腦袋,“這……怎麽還都降智了呢?”


    桑博沉重的歎息一聲,在心中惋惜這年頭什麽命途的人都比不上樂子人智商高。


    他走到星期日的身旁,抬起手拍拍對方的肩膀,然後就是一陣劈裏啪啦,一雙手像是快板一樣快速拍過星期日從頭到腳。


    星期日滿臉都寫著懵,發出疑惑的聲音,“啊?”


    “啊什麽啊?”桑博反駁一句,最後還是從兜裏摸出一顆來自程澈的糖,撕開之後丟進星期日的嘴巴裏,目光憐憫,“乖,快吃,吃完了你就死了。”


    不等星期日回過神來,桑博已經從星期日的兜裏摸到了一個信封,撕開之後將裏麵黑黢黢的羽毛拿出來塞進星期日的手掌之中。


    星期日瞪大眼睛,想要抬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消散。


    在星期日驚恐的目光之中,桑博手肘搭在加拉赫的肩膀上,朝著對方露出一個欠喵的笑容,“再見啦小鳥。”


    說完,桑博又戳戳加拉赫,“朋友,走吧,瞧瞧樂子去。”


    加拉赫:……


    感覺自己好像被虛構史學家騙了,自己真的是樂子人嗎?


    還是說……自己本來就是樂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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