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日,傑帕德連番走入歌德賓館尋找一隻可以解決冰雪的小烏鴉,但可惜,前麵幾天重病在床,病好了之後原地失蹤。


    “他……”傑帕德麵無表情,早已被每天三次來探望折磨的生無可戀。


    傑帕德看著空無一人的賓館房間,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的倒貨商,“人呢?”


    桑博靠著牆壁,聞言將手中一遝錢塞進兜裏,抬眸看向傑帕德,對於這個向來和自己不和的戍衛官竟然產生些許同病相憐的心情。


    桑博滿臉寫著為難,在傑帕德微微皺起的眉頭中拍拍對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咱倆打了這麽久的交道,你真的了解倒貨商……不,是奸商這兩個字嗎?”


    程澈看起來愚蠢好騙,那是裝出來的。


    傑帕德……傑帕德現在看起來是真的挺好騙的,可能是從小被親姐姐謔謔出來的。


    傑帕德皺著眉,眼底劃過一絲疑惑。


    他掙脫桑博的手,雖然很想現在就抓了這個倒貨商但還是忍不住追問,“程澈去哪兒了?”


    顯擺了自己的能力,轉身就跑?


    這和渣男有什麽區別?!


    “他可是個比我還要沒良心的奸商啊……”桑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本來想逗傑帕德玩玩,但是現在……


    算了,難兄難弟,誰比誰好到哪裏去了?


    桑博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朝著傑帕德招招手,“來。”


    傑帕德眼皮一跳,但還是忍不住湊上前去。


    沒轍,程澈現在確實抓住了他們的心思,融化冰雪……


    倒也不用全部融化,隻需要一點點,一點點的地方就足以讓下層區的人民重見天日,將土地裸露出來開墾種植……


    桑博壓低聲音,用一慣玩笑的口吻說道:“我桑博以前倒賣貨物的時候,如果遇到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東西,那肯定是要等著顧客自己求上門來的,這樣價格……”


    說到這裏,桑博轉頭,看著傑帕德的側臉輕笑著開口,“價格就是我說了算。”


    嗐,同好想要找點樂子,他老桑博怎麽能不幫忙搭個台子呢?


    說不定還能忽悠程澈和自己一起去酒館喝一杯,樂子肯定更多。


    聞言,傑帕德眉頭擰在一起,張了張嘴還是低聲道:“可是我來就是要和他商量的……”


    “不一樣。”桑博拍拍傑帕德的肩膀,舒展肩頸一臉笑容,“等的越久,期待越高,這籌碼……”


    當然是越來越大了。


    桑博高高揚起眉頭,深深看了一眼傑帕德後轉身離開。


    傑帕德抿唇,站在原地思索半晌,終於還是轉身回到克裏珀堡商議對策。


    ……


    被念叨的澄澈蹲在垃圾桶前,正探頭從垃圾桶中翻出一個個的外賣袋子。


    旁邊的星身上背著巨大的包裹,手裏拎著外賣袋一臉無語,“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回羅浮或者列車組撿垃圾嗎?”


    就非要在雅利洛六號撿好垃圾讓她人肉背過去嗎?


    知不知道她屑屑的星核精也是會累的?!


    “不去。”程澈拍拍手,起身將最後的外賣袋掛在星的手上,臉頰上帶著些許被冷風吹出來的病態的紅色。


    他側過頭咳嗽兩聲,捂著口鼻悶聲道:“我的錨點說不定被貼在仙舟某些不可言說的地方,我才不回去。”


    可以信景元在大事上的人品,但是吧……


    嗬,八百個心眼子的樂子人怎麽可能不瞄準機會坑他一回?


    “你……”星臉上流露出一言難盡且懷疑程澈腦子的表情,聲音之中滿是迷茫,“雖然我不知道你的錨點是什麽錨點,但是你真的不能用一下開拓者能用的界域定錨嗎?”


    “能,但是不用。”程澈摸出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熱騰騰的梨湯灌進嘴巴之中,幹涸的嗓子都覺得好受不少。


    程澈將一袋糖塞進星的懷裏,一臉平靜,“我怕我靈光一閃太頻繁,給景元閃出和瓦爾特先生一樣的毛病。”


    星:……


    星的腦海之中浮現一個一臉哀怨完全笑不出來的白色蒲公英,她咽下想要勸解的話語,熟練地抄起外賣,“好的,那我走了。”


    程澈點點頭,踩著厚厚的積雪爬上 一旁的小山坡。


    山坡之上,長發男人雙手環胸靜靜站著,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輕哼一聲,“生病了就安分一點。”


    “安分不了一點點。”程澈上前兩步,站在刃的身側看著白茫茫的雪。


    寒風呼嘯,雪花被風卷起堆積成刺骨的寒意。


    沉默片刻,程澈終於開口,“你在想什麽?”


    聞言,刃微微一怔,半晌才冷聲回答,“不知道。”


    生命太久,腦海之中除了仇恨與執念似乎剩不下多少東西,也很難理清一個頭緒去仔細思索。


    程澈摘下眼鏡擦了擦上麵堆積的雪花,塞進兜裏後看著刃,“嗯,你想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嗯?”刃抱著劍回頭,眉頭微微挑起,“在想怎麽禍害雅利洛六號上漂亮的腦袋?”


    程澈一噎,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刃,“我在你心裏就是在這種形象嗎?”


    禍害腦袋……


    雖然是樂趣不錯,但是隻能當調味劑,誰家抱著鹽缸當正餐啊。


    刃收回視線,看著雪花在天地之間飄揚,半晌才繼續說道:“躲著克裏珀堡的那些人,讓他們焦急,困擾,猜測,苦惱……”


    說到這裏,刃輕哼一聲,“有很大的滿足感吧?原本並不相幹的人因為你的舉動左右搖擺,手中捏著看似無用卻又算是命脈的東西,左右他人行為……”


    星核的災難被星穹列車破除,但是遺留下的問題卻絕非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


    程澈那點兒惡劣的小性子絕對不會想要成為救世主,讓別人圍著他打圈兒才是這隻小烏鴉的目的。


    星核是雅利洛六號欠列車組的人情,這場冰雪是雅利洛六號欠程澈的人情。


    “嗯。”


    程澈坦然點頭,低頭拆開一顆糖塞進嘴巴裏,語氣平靜至極,“我之前雖然在忽悠景元,但是沒說過假話,我的朋友們有往事有故友,似乎都顯得比我重要很多,但是現在……”


    程澈將糖紙慢悠悠對折,手掌被冷風吹得冰涼,“瞧瞧,現在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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