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特坐在餐桌前麵,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複雜目光注視著對麵鼻梁青紫低頭剝蝦仁的男人,“你……”


    他頓了頓,繼續沉默,還是沒有將後麵的話語說出來。


    一旁,三月七和星對視一眼,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桌上擺著的飯菜很是誘人,符玄悄悄瞥了一眼飯菜,突然清了清嗓子看著程澈,開口道:“本座代表景元將軍向你道歉,不該隨便懷疑你,現在你已經清白了,本座從窮觀陣之中已經看到了你的清白。”


    程澈抬眸看著符玄,忍不住擦了擦手指推著眼鏡,“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為什麽……”


    他瞥了一眼餐桌旁的眾人,遲疑道:“你們現在這是什麽眼神?”


    星和三月七立馬舉起雙手,一臉迷惑,“我們也很好奇!”


    不懂。


    自從符玄和瓦爾特聽到景元說程澈要跳樓之後就變成了這種欲言又止的模樣,根本搞不懂!!!


    符玄輕歎一聲,轉頭看著瓦爾特,“你看,本座說了要注意一下成員的心理健康吧?”


    都跳樓了!!!


    “還有將軍……”符玄轉頭,看著坐在一旁的白毛將軍,“你出現在這裏是不是又在懷疑程澈?要不然他怎麽會跳樓?”


    景元:???


    “我?”景元難以置信地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明明是來關心傷患的!”


    一推門程澈就站在窗框上!


    剛開始還以為是跳樓,碰瓷之後……


    這狗東西就是剛剛殺人放火跑回來碰瓷的!!!


    他,神策將軍,冤枉啊!!!


    景元咬牙,將哀怨的目光看向一旁一臉無辜的小烏鴉。


    “你還瞪他!”符玄瞪大眼睛,“你有沒有心!他隻是個十九歲的孩子啊!”


    程澈眨眨眼睛,沒有戴眼鏡的臉上將鼻梁傷口完完整整的露出來,看起來既無辜又可憐,“是啊……我隻是個孩子……”


    景元眼底的哀怨瞬間變成無奈,“行吧……都是我的錯……”


    他真的冤枉,就不能來一個人理解一下他嗎?


    “認錯就好。”符玄坐回椅子上,轉而又疑惑的撐著下巴看著程澈,“不過你為什麽會成為長樂天君的令使?”


    話音落地,屋內突然寂靜一瞬,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轉向了一臉無辜的小卷毛。


    景元捏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長樂天君的……令使?”


    啊,想起來了,小烏鴉在幽囚獄當麵換過命途。


    但是吧……


    換也不至於直接換成令使啊……


    景元微微挑起眉頭,好奇的目光看向了程澈。


    “他天天給我托夢……還是專挑我困得要死的時候……”程澈嘟囔了一聲,似乎有點嫌棄,“我不答應他就繼續挑我要困死的時候托夢。”


    眾人:……


    果然是歡愉的風格,而程澈和歡愉二字似乎也很是契合,但是吧……


    “你……”景元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忍不住輕聲問道:“你……你是不是咒祂了?”


    以程澈的性格,困得要死還要被托夢,不咒一下說不過去。


    “對啊。”程澈坦然點頭,一本正經,“哈不出來了,現在隻能嚶嚶嚶表達快樂。”


    眾人:……


    餐桌旁的眾人麵麵相覷,眼底是化不開的迷茫與無措。


    星神都咒?


    還咒成功了?!


    “但是吧……”三月七皺了皺眉頭,遲疑道:“我總覺得你不是那種咒完就消氣的人……比如桑博……桑博什麽都沒幹就被你咒出那個什麽病了……還有旁邊這個……”


    三月七伸出手指了指景元的方向,“所以你是不是還打算……”


    再繼續咒一咒?


    “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河豚……”程澈瞥了三月七一眼,想了想後還是低聲解釋道:“我……我們這種外來者一般都有點秘密,但是我身上的秘密我現在還看不透,所以……”


    “所以?”星微微挑起眉頭,輕聲詢問,“你需要一點來自星神的力量幫助你搞清楚你的秘密?”


    但不像。


    程澈一口毒奶連星神都能咒,還要什麽令使的身份啊……


    “祂的命途和我的性格沒有衝突,我也很願意找點樂子瞧瞧。”程澈垂眸盯著麵前小碟子上麵的蝦仁,又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秘密和身份,擁有這一層身份的我才能和你們站在同一個高度交朋友,不是嗎?”


    說著,程澈抬眸看著眾人。


    星皺了皺眉頭,“我們本來就是朋友不是嗎?”


    “說不出來,反正還是有差別的。”程澈搖搖頭,將小碟子中的蝦仁分給周圍的同伴們,“所以我們能繼續吃飯了嗎?自從來到羅浮之後我好像是個犯人一樣天天被問問題……”


    符玄果斷轉頭,皺眉看著景元,“都怪你,你這個壞蛋!”


    景元:……


    景元沉重歎息,心中的無語幾乎能寫滿整個仙舟聯盟,“是啊……都怪我。”


    說著,景元轉頭看向程澈,“小心眼兒……”


    “小氣鬼。”程澈瞥了一眼景元,將碟子推過去,“你懷疑我那麽久試探我那麽多次,結果你來列車組稍稍表示一下歉意我就原諒了你,還幫你抓星核獵手,現在還給你分蝦仁,你就不表示一點什麽嗎?”


    景元:……


    白發男人抬眸,對上了桌旁滿臉譴責的眾人。


    景元抿了抿唇,“你想讓我表示什麽?”


    “借點錢花?”程澈拍了拍桌上的手機,一本正經,“你別忘了,我還要幫你燒建木的。”


    景元沉重歎氣,摸出自己的手機轉賬,“我感覺我被氣的老了十歲……”


    “十歲?那哪兒夠啊……”三月七瞥了一眼景元,自己回憶著雅利洛六號上麵的小夥伴,“我記得我們離開雅利洛六號的時候,被折磨得老了五十歲的桑博瞬間就年輕了四十歲。”


    “為什麽隻有四十歲?”默默蹭飯的彥卿舉起手,“這樣算下來不還是老了十歲嗎?”


    “先是被程澈折磨得老了五十歲,然後因為我們離開笑得年輕了四十歲。”三月七一臉無奈,拍拍彥卿的肩膀,“但是你要明白,程澈以後肯定還會咒的,桑博還欠著程澈……”


    說到這裏,三月七眼底閃過一絲茫然,轉頭看著星,“他欠了多少人情來著?”


    “五十六十?”星想了想,搖頭,“記不清。”


    景元幹咽一下,剛想說些什麽就看到旁邊一隻手捏著記號筆湊了過來。


    一頭小卷毛的烏鴉低頭在自己手上畫了一二三四道,聲音平靜,“差點兒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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