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囚獄之中一片安靜,原本鎮守的雲騎軍退出門外,似乎對將軍大人的能力很是自信。


    程澈自顧自地給自己圈了一塊地盤鋪好床單放好枕頭,轉過頭看著景元,似乎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口罩,“我?長生種?”


    一旁,刃的目光也看了過來,眼眸之中滿是疑惑。


    程澈?


    長生種?


    景元微微抬起頭,一雙眼眸犀利地看著這個見麵數次但依舊很陌生的男人,“壽瘟禍祖將目光投向了你,不是嗎?”


    “不知道。”程澈無辜搖頭,拍拍床單後坐在了旁邊,伸手打開一罐酒,“你問我我隻能回答不知道,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個什麽玩意兒。”


    說著,程澈扯了扯口罩,從口罩上剪開的一條縫裏麵喝著酒。


    景元沉默片刻,側頭看向刃,“你不知道你在和來自祂的令使同行嗎?”


    刃:……


    他還真不知道。


    刃默默轉頭,用詭異且危險的目光看著程澈。


    “不要往我的身上貼標簽,我不認同。”程澈放下酒瓶,盤腿坐在自己的新床鋪上,指尖在酒罐上敲了敲,“未經我同意扣在我身上的每一口鍋都得被我掀回去。”


    景元:……


    不承認!


    壽瘟禍祖的令使不承認自己是令使?!


    有沒有天理了!


    這是不承認就能狡辯的嗎?


    “我沒有向祂祈求力量,自然也可以不接受祂的賜福。”程澈將一罐酒默默喝完,側頭看著刃,“你為什麽要瞪我?你是不是想刀了我?”


    刃坦然點頭,“是。”


    程澈抿唇,垂眸仔細想了片刻。


    豐饒,還有一直鍥而不舍撬牆角的某歡愉。


    不過……


    係統死都死了,它說的話也可以換一換吧?


    半晌,他抬眸看著刃,又轉頭看看景元,“那你們先等我一會兒,我換個命途玩玩。”


    話音落地,酒醉的某個男人一腦袋栽到了床鋪之上,閉眼睡覺。


    刃:……


    景元:……


    二人滿目蒼涼地看著程澈,直到聽到清淺的呼吸聲之後才挪開目光。


    “他是不是有毛病?”


    景元沉默許久,終於忍無可忍地看著刃,從喉嚨中憋出一句帶著疑惑與茫然的話語,“堂堂令使……”


    他這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了!


    甚至打算兩敗俱傷共赴黃泉,這會兒說自己想換個命途玩玩?


    是那麽容易換的嗎?!!!


    刃微微皺眉,半晌才伸手將耷拉在地麵上的毛毯往程澈身上扯了扯,冷聲道:“他隻是星核獵手,並非令使。”


    剛剛氣傻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程澈,一個好的不靈壞的靈的小烏鴉,功績是曾經靠著一張嘴讓雅利洛六號的星核砸在腦袋上,免去了一場大戰。


    他身上令人記憶深刻的標簽除了烏鴉嘴就是腦袋空空。


    這小子是真的不知道,還說什麽令使……


    惹急了程澈連星神都敢咒……


    小心眼還記仇,說他是毀滅令使或許可信度更高。


    刃抬頭看著景元臉上的困惑,沉默片刻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你不了解。”


    景元:……


    景元眸光複雜地看著刃,“他是你兒子嗎?這麽護著?”


    聞言,刃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同僚加獄友,自己不卡檔的希望還寄托在程澈身上呢……


    “有趣……”許久之後,景元輕笑一聲,將指尖撚著的棋子隨意擺放在棋盤之上。


    他站起身來慢悠悠走到了陣法中心,微微抬手,慣用的刀刃出現在手中。


    刃眼皮一跳,目光順著刀尖一路挪到了景元的臉上,“你想幹什麽?”


    說著,刃微微垂眸,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枷鎖。


    “看看淘氣的客人的真容啊……”景元彎了彎眼睛,握著刀柄用力。


    刀尖漸漸下移,挪到了那個黑色的口罩上麵。


    鋒利的刀刃挑斷係帶,口罩啪嗒一聲落在地麵之上。


    景元瞳孔地震,震驚地看著突然睜開眼睛的男人。


    “打擾別人好眠的人真討厭啊。”程澈躺在臨時床鋪上麵,枕著胳膊看著景元,臉上帶著笑容,“怎麽樣?我現在換了個命途了?”


    說著,程澈揚了揚手中突然多出來的麵具,“自我介紹一下,我現在行走在歡愉的命途上,你可以叫我……op。”


    景元看著程澈隱藏在口罩之下的另一層口罩,又看看程澈手中的麵具,後退兩步,“你……”


    這還能換?


    而且……


    為什麽要戴兩層口罩!


    第二層口罩上為什麽要寫‘看個錘子’這句話!!!


    景元眼皮跳動,三觀在此時受到了衝擊,仿佛遭受了驚天巨變。


    “哈哈……”


    刃忍不住低笑出聲,眼神之中是藏不住的玩味。


    確實挺有趣的,他突然很期待列車組來到羅浮之後會有多少樂趣可以看。


    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星,還有一個叭叭叭的程澈。


    程澈伸手推開景元手中的武器,扯下口罩,“想看就說唄,我還能拒絕你嗎?這張臉又不是見不得人。”


    說著,程澈坐起身來,仰著頭從下往上看著景元,“滿意嗎?將軍大人。”


    景元:……


    景元退開兩步,收起武器,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許你可以試著摘下麵具再來問我滿不滿意。”


    狗東西,套了兩層口罩還不夠,臉上還要戴麵罩。


    除了上半張臉他什麽都看不見!


    景元默不作聲地坐回棋盤旁邊,心中的疑慮無以複加。


    說換就換的命途,一瞬間從豐饒的令使變為歡愉的信徒……


    好奇怪。


    但是突然就感覺這個op和歡愉命途很搭。


    程澈看了一眼手中的白色麵具,將其塞進枕頭下麵,撐著下巴看著景元,“將軍大人,你再瞅瞅我是不是長生種。”


    景元:……


    他是將軍,不是壽命鑒別機器!!!


    “看不了,隔著麵具。”景元頭也不抬,默默挪動棋盤上的白玉棋子。


    “哦。”程澈應了一聲,轉頭看向刃,“無聊嗎?要不要和將軍大人一起打麻將?啊不對……叫什麽來著……”


    “帝垣瓊玉。”刃冷哼一聲,“三缺一。”


    程澈:……


    程澈默默轉頭,看著景元,“將軍大人願意找個牌搭子過來嗎?我拿我的名字當報酬。”


    景元:……


    蹬鼻子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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