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來!”


    “給你打折!”


    “以後你就是機械屋的貴賓!!!”


    程澈被滿臉笑容的希露瓦送出門外,二人說話間隱約帶著一份心照不宣。


    程澈耳朵中塞著耳機,手機揣在兜裏接通了來自卡芙卡的電話。


    他左右看了看,坐在了離機械屋不遠的一處長椅上,一旁的還放著兩盆看起來很是頑強的花。


    程澈比劃出一個小框,聽著卡芙卡含笑的聲音。


    “小烏鴉要來玩玩對吧?”卡芙卡的聲音之中滿是笑意,帶著若有若無的調笑意味,“那我就在羅浮等你了?”


    “嗯。”程澈應了一聲,看著食指拇指比劃出的小框之中的標誌,“不過刃還在卡襠嗎?”


    “……”卡芙卡似乎是頓了頓,輕歎一聲後,“若不是劇本不能出差錯,刃這會兒應該在追殺你的道路上了。”


    程澈沉默了片刻,從兜裏摸出一瓶水澆在花盆之中,聲音平靜,“那你勸勸他,容易卡襠。”


    一瓶水從上到下將花澆了個透徹,水滴沿著花葉連珠成線,滴滴答答地往地下流淌。


    程澈想了想,摸出一截電池。


    閑來無事,試試電池裏的電能不能充當雷元素。


    “烏鴉嘴一經售出,沒有辦法退貨嗎?”卡芙卡聲音很是無奈,電話那邊隱約傳來一些行人的聲音,“咱們把阿刃送進局子以後還得救呢,可別……”


    程澈看著掉在花盆旁邊的綠油油的小種子,輕聲道:“我已經提供了一個很完美的售後服務了,他不選,我能怎麽辦?”


    程澈把電池塞進一個小小的盒子之中,往前推了推。


    “砰——”


    一聲輕響,綠色的小炸彈炸在了花盆上麵。


    程澈眼神閃了閃,又摸出另一瓶水,看著旁邊的花盆。


    “如果是穿裙子這個選項的話……”卡芙卡似乎是忍不住笑了笑,笑聲通過聽筒傳過來,幾乎要激起一身酥麻,“阿刃如果穿裙子,或許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程澈抿唇,對著第二盆花開始澆水,放電小裝置就放在花盆旁邊,“是啊,所以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嗎?”


    “說不定呢……”卡芙卡笑吟吟的,“你的烏鴉嘴沒有時效性嗎?”


    程澈比劃著方框,輕聲道:“不知道,暫時不知道規律——”


    話音未落,手指間出現了另一個標記物。


    “嘶啦——”


    “哢嚓——”


    “砰哐——”


    接連幾道聲音響起,一顆眼熟的腦袋進入了指間的小方框之中。


    在程澈瞬間疑惑的注視之中,從花盆中滴落的水珠落在了那顆腦袋上。


    男人的麵孔瞬間變得茫然,看著出現在麵前的綠色的東西陷入沉思,連自己卡了的襠破了的褲子都顧不上。


    小小機關在此時抖了抖,兩顆綠油油炸在了花盆和男人的腦袋上。


    花朵抖了抖,生長旺盛。


    男人抖了抖,發絲中間冒出一點點脆弱的綠色。


    程澈:……


    “怎麽了?”卡芙卡的聲音從耳機傳入耳朵中,帶著一絲不太確定,“你又咒了點什麽嗎?”


    “哢嚓——”


    小烏鴉抖了抖,拍下了令人難忘的場麵。


    程澈回過神來,輕聲道:“沒……隻是……我……印證了一句至理名言。”


    “什麽?”卡芙卡追問。


    程澈輕歎一聲,將手揣進兜裏看著出現在麵前的男人,“人總以為上一次是最丟人的,但往往下一次更丟人。”


    說完這句話,程澈在兜裏掛斷了通話。


    他上前兩步,蹲在男人身邊,眼中滿是心疼,“要我扶你起來嗎?傑帕德?還是說你現在更想獲得一條遮羞的床單?”


    傑帕德:……


    傑帕德滿目蒼涼,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看著程澈的眼神之中似乎寫滿了生無可戀四個大字。


    此時,他脆弱的心靈不堪一擊,如同調色盤一般五味雜陳。


    四分蒼涼,三分難過,兩分尷尬,一分……


    一分想刀了程澈。


    程澈輕歎一聲,從包裏掏出一條嶄新的床單抖了抖,蓋在了傑帕德的身上,“看開點,說不定還有下一次呢。”


    傑帕德:……


    這狗男人的嘴真的沒有一個撤回鍵嗎?!


    “傑帕德?!!!”


    一道女聲在不遠處響起,聲音之中滿是難以置信,“你怎麽了?!你怎麽躺在我的店門口!你在碰瓷嗎?!”


    傑帕德:……


    世界孤立我……


    傑帕德深吸一口氣,裹著床單坐起來,根本不想離開貝洛伯格的地麵。


    他,在程澈離開後突然醒悟,發誓要阻止程澈進入姐姐的機械屋。


    但可惜,追上來的時候程澈坐在機械屋旁邊,一個激動他傑帕德就跑得快了一點,卡襠摔跤接連而來,一個踉蹌闖進了程澈的攻擊範圍……


    “你怎麽長草了?”希露瓦微微彎腰,疑惑的目光落在傑帕德身上,“而且你為什麽不起來?”


    “姐姐……”傑帕德張了張嘴,抬起頭眼底隱約帶著委屈。


    想告狀,但是……


    說出口之後自家姐姐可能會笑得滿地打滾兒。


    “哎呦……”希露瓦輕歎一聲,揉了揉傑帕德的腦袋,“這次應該不會把花養死了吧?”


    傑帕德:……


    希露瓦確實不知道什麽叫做戍衛官的尊嚴!!!


    真的不能給可憐的弟弟施舍一點點愛心嗎?


    他們姐弟之間的親情呢?!


    傑帕德怔怔地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恰在此時,一顆腦袋湊了過來,男人眸色認真,隔著眼鏡鏡片看著他,“這個床單的人情你認還是不認?”


    傑帕德抬眸,看著程澈良久不肯開口。


    不想認。


    根據這些天自己的所見所得,一旦開了這個頭,那就會陷入深淵之中,這輩子再也無法擺脫。


    還不清,真的還不清。


    “沒關係。”程澈眨了眨眼睛,垂眸在傑帕德的手上認認真真畫了一道。


    很好,上次咒的夾手指迫使傑帕德這幾天沒戴手套。


    沒手套等於露手掌,露手掌等於記賬本。


    程澈收起筆,攙扶著傑帕德站起身來,看向希露瓦,“那我就先告辭了,放心,照片我整理好就送來。”


    說著,程澈拍了拍傑帕德的肩膀,輕聲囑咐,“看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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