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向來淡漠的瞳眸出現了一絲的裂痕,一字一句問:“寧約晨,你說什麽?”


    麵對她身上散發出的低壓氣場,寧約晨繼續口不擇言:“我說你就不應該出生,如果沒有你,時姨的痛苦不會被加倍。你就是貪心不足,永遠都覺得別人欠你的。但實際上,你的存在對其他人來說才是最大的困擾!”


    “你說的其他人是指你嗎?”


    “難道不是嗎?若是沒有你,我的人生也不會是這般。”


    寧約晨看著白懿臉上流露出的受傷神色,長時間積壓在心裏的焦躁情緒瞬間爆發:“你就是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怪胎,是這世界上的異類!你這種人不配得到別人的愛,就該永遠孤獨的死去!”


    白懿眸色一點點黯淡下去,最終化為深淵般的凝視。她知道對方此時是在氣頭上,隻能在心裏極力勸說自己不去在意她說的話。


    她正努力自我消化,又聽對方尖酸刻薄的聲音:“白懿,你真的很讓人惡心!這世界上所有的詛咒都應該應驗在你身上!”


    白懿僅剩的那點冷靜克製瞬間分崩離析,臉色徹底冷了下去,眼底浮現出落寞的失望之情。


    她從未想過眼前這個尖酸刻薄到像瘋子一樣的女孩竟然是寧約晨,是她白懿喜歡欣賞的那個女孩。


    她從不在意別人的想法,也不會因他人的惡毒評價而產生任何情緒,不然她也不會頂著那麽多的閑言碎語和壓力走到今天。


    可是這不代表她白懿真的沒有心,若真的是沒血沒肉的怪胎,自己又怎麽會愛上一個人,並且此時此刻因為她的這些話而傷心難過?


    白懿看著寧約晨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情,眼眶發熱,心髒更是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揪住般,一時間疼到連呼吸都感覺困難。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開口:“寧約晨,我知道時語對你的重要性,也理解你現在在氣頭上,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發泄。所以我不計較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可你不能...”


    寧約晨直接打斷她:“我說的不是氣話。”


    “我說的是事實,你是怪胎,異類這件事,不是眾所周知的嗎?!你不懂常人之情,殺人如麻,這難道不是事實嗎?!你不配被人愛,應該孤獨終老,這已經是上天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寧約晨眼裏是極致的殘忍:“你和大哥明明一母同胞,又都是白家的孩子,但大哥卻是賢良方正,心懷赤子之心,而你卻是個生性本惡的怪胎,若是沒有你父親的庇佑,你早就成為社會毒瘤了。”


    “你當初就不應該回來,而是被永遠的被困在e國,或者被白雲睿給直接殺掉,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樣所有人都會過的比現在輕鬆快樂!”


    “寧約晨!”白懿幾乎是失聲叫出她的名字。


    一直保持沉默的白靖遠眼見局麵即將收不住,終於開口:“約晨,你再怎麽生氣,說話也要有基本的分寸。而且我相信依依不會傷害她的母親,現在的這一切隻不過是你的憑空猜測。”


    從某一方麵來說他是樂於見到兩人鬧成這個局麵的,最好直接斷了他女兒心裏的那份偏執愛意,這樣對大家都好。


    所以即使剛才他也很不滿寧約晨說出的那些話,也終究是忍了,最好直接罵醒白懿。


    寧約晨轉而看向白靖遠,再沒了晚輩對長輩的禮貌:“您當真覺得是我憑空猜測?您的這個好女兒回國後做了什麽,您比我還清楚吧!她可以對自己的親叔叔和堂哥下手,也可以直接奪了您的權,她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哦對,她也算是繼承了您的優點,強取豪奪,無惡不作,冷血至極,要不說你們二人怎麽能投胎到同一家呢?!”


    白靖遠臉色難看至極,但他心裏顧及著正在手術室裏的時語,終究是沒跟這個已經崩潰的孩子計較。


    白懿死死的盯著寧約晨,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寧約晨,你剛才說什麽?”


    “你是聾了嗎?”


    寧約晨現在對這父女倆已經產生生理性厭惡,不管不顧的重複道:“我說你就該死在國外,滿意了嗎?!”


    她現在是處於精神崩潰邊緣,也的確是無法保持理智,因為她整個人幾乎要瘋掉了。


    現在躺在手術室裏生死不明的人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也是最疼愛她的親人了,她就算再瘋再鬧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這並不代表她說出的話就是瘋言瘋語,


    實際上,從她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既是事實,也是她斟酌後的有意為之。


    在她親眼看著時姨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了時姨忽然去找白懿的原因,自然也就預料到時姨醒來後會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她不知道時姨傷的怎麽樣,也不知道手術的結果是什麽,但她更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現在要做的是什麽。


    用盡一切自己所能想到的惡毒的話去一點點的,徹底擊潰白懿的心理防線,最大程度的踐踏她的自尊心,最好是將自己塑造成惡毒的形象。


    隻有這樣,她才能打破白懿腦海中“幻想”出來的寧約晨,繼而才有機會擺脫她的控製,時姨也不用再多承受一份痛苦。


    果然,她看到白懿臉上露出帶著冷意的苦澀笑容,然後一字一板的說道:“寧約晨,我當真是沒想到你心機這麽深。你當初口口聲聲說會離開白家,但其實心裏想的是這一切本就是屬於你的是吧?!”


    “我之前還疑惑過你在時語身邊長大,耳濡目染,怎麽就生得如此純善無害!是不是連我喜歡上你這件事,都是你一手設計的?”


    寧約晨微微勾起嘴角,帶著勝利的笑意:“我這麽討厭你,恨不得你消失才好,又怎麽會浪費那個功夫獲取你的芳心?你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更何況在我心裏,你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胎!你之所以動心,是你自己沒腦子,怪不得我!”


    白懿認真的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心裏終於接受了這人說的話。


    按照她以往的性格,此時應該是用最狠的方式去報複寧約晨的欺騙。但她此時此刻心裏隻有說不清的痛苦,伴隨著的是失落、失望、憤怒,甚至還有委屈的情緒。


    這麽多的情緒交雜在一起,使得她眼睛一熱,等終於意識到自己臉上一片濕潤的時候,寧約晨早已轉過身去看向手術室的方向。


    白懿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臉上恢複一貫的冷漠,沒有絲毫留戀的直接離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病態養成係!姐姐,還請自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才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才瑾並收藏病態養成係!姐姐,還請自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