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約晨心不在焉的看著眼前水流柔軟的歐式噴泉,內心一片憂慮。


    再過兩天她就要回國了,一想到又要再次麵臨和時姨分別的場麵,心裏就一陣的焦躁難過。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裏,但卻也不想離開時姨。她想一直在時姨身邊待著,永遠守著她。


    可現實往往是無奈的。


    寧約晨就這麽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莊園內的馬場。她失神的看著正在草坪上吃草的幾匹寶馬,心緒再次飄遠。


    不知這樣看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一個低柔清澈的聲音:“寧小姐,您是想要騎馬嗎?”


    寧約晨看去,是一個身姿挺拔,五官俊俏,頗有少年氣的男生,年紀看著也不過二十歲左右。


    不知道是不是長相很幹淨的原因,她對這個人第一心想很好。


    於是回道:“不了,我隻是隨便走走。”


    謝遠安卻是開始自我介紹:“我叫謝遠安,是havard university金融專業在讀研究生,島城人。”


    寧約晨回他一個禮貌的笑容,說:“你好,我叫寧約晨。”


    “我知道。”


    謝遠安深深的看著她,注意到她眉眼間的憂愁,眼裏閃過隱忍的擔憂,開口說道:“莊園最近新進了幾匹性情比較溫和的馬兒,要不要嚐試一下?傍晚時分的風景剛剛好。可以邊騎馬邊欣賞一下風景,或許心情也會開朗許多。”


    寧約晨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好。”


    她自小在白家長大,貴族教育中必學的“六藝”中除了射箭這一項從未接觸過外,其餘的全都精通,騎馬自然不在話下。


    見她答應,謝遠安臉上閃過一絲欣喜,說:“我帶你去換馬術服。”


    “好,謝謝。”


    “不客氣。”


    寧約晨換好專業騎馬服,又挑了匹高大漂亮的純血馬,就這樣慢悠悠的在馬場上隨意的溜達。


    她看著遠處天邊落日熔金,暮雲合璧般的夕陽盛景,以及籠罩在高山叢林下半隱半現的歐式古典建築物,心想謝遠安說的沒錯,這個時分的景色的確是美的夢幻而浪漫。


    這麽想著,她牽著韁繩的動作稍微向後一拉,輕輕拍了一下馬背。下一刻,原本慢步的純血馬立刻向前奔去。


    白懿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就見正在夕陽下禦馬疾馳的人,她目光緊緊追隨著那道長身玉立,英姿颯爽的身影,眼裏滿是柔情。


    寧約晨不知道自己騎了多久,直到夜幕降臨,整個人有種久違的酣暢淋漓的輕鬆感,才騎馬而歸。


    她正準備下馬,掐準時機迎上來的謝遠安紳士的舉起右手:“寧小姐,我剛才真是一睹了女中豪傑的英姿氣魄,佩服。”


    他說這話時沒有絲毫的阿諛奉承之意,眼中帶著欣賞的笑意,整個人都透著溫雅幹淨的氣質。


    寧約晨自上而下的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太暗,而周圍燈光又過於明亮璀璨的緣故。在這種明暗交錯中,她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種淡淡的憂傷,以及某種複雜而隱忍的情緒。


    她知道這個人是有意在接近自己,但自己心裏不僅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有種莫名的熟悉親切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兩人在哪裏見過一般。


    白懿一步步走近,就看到馬背上的女孩對著等待在一旁的男人伸出手,然後借著他的力量一躍而下。


    她眸色微動間,眼底驟然聚起冰涼的寒意。


    “今天謝謝你。”寧約晨接過謝遠安遞過來的水,並未打開瓶蓋飲用,隻是禮貌道謝。


    謝遠安問:“不用謝,你心情好些了嗎?”


    “好多了,這個時間有些晚了,我是不是耽誤你用晚餐了?”


    “沒關係,我一般晚飯都吃的比較晚。”


    寧約晨點點頭:“好,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嗯好,下次再見。”


    寧約晨目送著離去人的背影,微微有些失神。


    為什麽這個人總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們認識一樣。


    她正仔細思考這個問題時,身後忽而響起熟悉的聲音:“看什麽呢?”


    寧約晨深吸一口氣,而後轉身看去,淡淡回她:“沒什麽。”


    白懿透過她看向遠處早已經消失在夜幕中的人,一雙漂亮卻冷豔的眼睛透露出不安的神色,問:“你認識他?”


    “不認識,就隻是個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


    “可我看你們倆剛才在馬場裏的互動,不像是剛認識的樣子。”


    寧約晨被她這種不罷休的態度給問煩了,說:“白懿,你別忘了你答應了白靖遠什麽,若是讓他看到你這樣子,恐怕你最後什麽也得不到吧。”


    自從那晚發過瘋後,白懿這幾天都沒有再來招惹自己,她還慶幸終於可以逃脫對方的桎梏,沒想到這人還是陰魂不散。


    不僅陰魂不散,還婆婆媽媽,疑神疑鬼的,她真不敢想如果這人喜歡的是其他女生,會不會也被嫌棄。


    果然,她搬出白靖遠,白懿便不再問下去了,轉而問:“晚飯吃了嗎?一起回去吧。”


    “我和你不熟,也認路,自己一個人也能走回去。”


    白懿不再說什麽,隻是讓開路,寧約晨一刻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大踏步的向主樓區走去。


    剛走出幾步,就聽到後麵傳來聲音:“寧約晨,你不會是男女通吃吧。”


    寧約晨頓時氣上心頭,轉頭就對她吼道:“吃你的頭,你煩不煩啊!”


    她真的是要被白懿這種一連串的質問給逼瘋了,別說本就討厭對方,就算是她喜歡的人這樣喋喋不休的態度,自己也會耐心耗盡的。


    這人究竟是怎麽做到既能將人逼瘋又能將人氣死的?


    白懿看著她明顯暴躁的態度,也意識到自己逼問的太緊了,再開口時語氣柔和了些:“以後最好不要跟不認識的陌生人走的太近,不安全。”


    她這句話倒讓寧約晨回憶起這人發瘋的那天晚上,將自己按在門上強吻到幾乎崩潰的情景。


    無論她如何掙紮都絲毫掙脫不了,直到自己實在承受不住失聲痛哭,這人才終於停止她強迫的行為。


    思及此,寧約晨神色諷刺的反問她:“白懿,除了你,沒有人會傷害我。隻要你不再出現在我麵前,就是對我最大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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