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約晨瞧著她這副理之當然的盛氣模樣,腦子裏突然就蹦出一句話:何不食肉糜。


    她六歲來到的白家,在那之前,也是被媽媽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無論是吃的還是用的,都是同齡孩子中最好的。後來媽媽去世,她被時姨接到白家,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想當然的以為這個世界就是她所生活的樣子。


    直到離開白家,進入大學,需要依靠自己的能力生活後,才懂得什麽叫人間煙火,世人皆苦。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過著開豪車,住別墅的奢華生活。大多數人的人生,就是在為碎銀幾兩奔波,就如同現在的自己。困頓於現狀,又看不到未來。


    若不是為生活所困,為未來擔憂,她自然可以安心享受大學時光,參加各種有意義的或單純有趣的校園活動,甚至就這麽庸庸碌碌的度過四年大學時光,也依舊會順利畢業。


    但事實是,她現在就隻是一個需要通過努力工作,才能養活自己的窮學生,而眼前這個曾經諷刺自己驕奢糜爛,霸占別人千金身份的人,現在居然又在這裏教她如何享受人生。


    真的是諷刺至極!


    寧約晨懶得再在這裏待下去:“既然二位對方案沒有任何問題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白懿起身:“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跟店裏的車回去。”


    寧約晨幹脆利落的拒絕,同時又心生警惕。不知道是不是太長時間沒有見麵的緣故,她總覺得這次再見時,白懿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樣。


    相比於之前在白家時,這人今天對自己的態度柔和了許多,甚至可以用平易近人形容。


    要知道以前的白懿,即使不有意為難自己,也會出言嘲諷幾句,總之就是巴不得自己立刻滾出白家,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麵前,髒了她的眼才好。


    白懿絲毫不理會她的拒絕:“我剛才讓人問了你們老板,你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了,跟車回到店裏,還是要返回學校,不如直接讓司機送你回去。”


    寧約晨不由得瞪大眼睛,這人什麽時候去問的?還有,她問這個幹什麽?


    一旁的柳映真冷笑一聲,開口就是陰陽怪氣:“哎呦,白總可真貼心,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她是你親妹妹。”


    她這句話左右開弓,極具諷刺意味,聽得白懿不由得蹙眉。


    不僅是她,寧約晨心裏也更是不舒服,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和白家有任何關係,更不想再因為之前的身份再被人指指點點。


    於是微冷著臉說:“我先走了,你們繼續。”


    她頭也不回的的走出餐廳,準備去草坪處找自己的同事,卻被一輛黑色商務車攔住去路。


    駕駛座車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一位西裝革履,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


    對著她畢恭畢敬的說道:“寧小姐,我們白總吩咐,讓我送您回學校,請上車。”


    寧約晨沒想到白懿居然會這麽堅持,心裏更加覺得對方沒安什麽好心。再一回想起那人之前用槍指著自己,將自己關在地下室,以此威脅時姨的樁樁件件,心裏一陣恐慌。


    白懿站在二樓落地窗前,看著下麵那個落荒而逃的人,對著藍牙耳機裏那邊的司機說:“不用追,隨她去。”


    “好的,白總。”


    她掛斷電話,一回頭就看到臉色難看的好友,問:“怎麽了?”


    她話一出,憋了半天的柳映真直接爆發:“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你剛才看寧約晨的眼神,都可以做一團了,還是粉紅色的。”


    白懿淡淡反問:“有嗎?”


    柳映眼睛瞪得很大:“還有嗎?下次你們見麵的時候,要不要我拿個鏡子給你照照?白懿,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了寧約晨!”


    “如果我說是呢?”


    白懿看向她,語氣依舊平緩:“我用了半年的時間,才讓自己接受這件事實。你無法理解也正常,畢竟直到現在,我自己也沒有分析出這種感情產生的真正原因。”


    柳映真如同天打五雷轟:“半年?你半年前就喜歡上她了?哦對,我想起來了,你那個時候問過我這個問題,隻是我沒想到會是寧約晨。白懿,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在做什麽嗎?”


    白懿有點不太明白她這麽過於激動的態度:“我為什麽不能喜歡她?”


    柳映真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開始跟她分析:“首先, 你們兩人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就已經結了仇,因為你的父親,強娶了人家母親的愛人,間接的導致人家過了十幾年寄人籬下的生活。這是你倆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根源所在。其次,先不說寧約晨這些年在白家霸占你的身份如何驕奢淫逸,作威作福。就你對她做的樁樁件件,是個人就算不恨你,那也不可能喜歡上你吧,又不是腦子有病。最後,也就是我~”


    她說著用右手中指指著自己,鏗鏘有力的繼續說:“你可別忘了,當時在惠城機場攔人的是我,將她關在地下室,命人教訓她的也是我,結果你現在跟我說你喜歡她?你要跟她在一起?那你將我置於何地?退一萬步來講,寧約晨真的有那個什麽斯德哥爾摩症,最後跟你在一起了,她在你枕邊吹的第一道風,就是解決了我。”


    白懿果斷回她:“她不是那種人。”


    柳映真瞬間被氣到胸悶氣短,原地轉了幾圈,最後指著她道:“好好好,這還什麽都沒有呢,你就向著她。白懿,我今天話就撂在這,我不管你性取向如何,也不管你是否真的喜歡寧約晨,你就是不能和她在一起。不然就用我們十幾年的友誼作為你們喜結良緣的陪葬品!你自己看著辦!”


    白懿這下也理解了,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的說道:“抱歉,我之前並沒有想到過這些,所以也就沒有料到你會有這種反應。”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柳映真簡直想一拳錘死她:“我這種反應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好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因為為你打抱不平,我討厭寧約晨很多年。為了你能夠大仇得報,奪回自己想要的,我半路搶人,還對她動了手。就從這方麵來看,我和寧約晨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你喜歡上了我的仇人,還要跟她在一起,你讓我怎麽麵對?怎麽?在你們大婚之日,給她磕頭道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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