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慢步走到臥室落地窗前,透過透明玻璃看向右側方主人別苑樓的方向。


    一群搬著各式各樣紙箱的人,正在正門廳前來來回回的忙碌著。


    她眸光一轉,就看到不遠處的全透視玻璃花園房裏正賞花的兩個身影。


    時語將精心插好的花束遞給寧約晨,在蹲下身與她平視間溫聲問:“約晨,你覺得插花有趣嗎?”


    寧約晨小心的抱著懷裏的花束,回答:“有趣,媽媽經常帶我去她的花店裏,那裏很漂亮,媽媽包的花也很好看,我很喜歡。”


    聽她提起自己曾經的愛人,時語眼裏閃過傷痛神色。最終也隻能抬手撫摸著小女孩的柔發。


    猶豫再三後,她終是鼓起勇氣問:“那她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


    自從這孩子進入白家後,自己就一直都想問這個問題,卻又不敢問。


    她怕那人心裏怨恨著自己,更怕那人早已將自己忘記。


    無論是哪種答案,都是自己難以釋懷的痛楚。


    寧約晨點頭,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下閃爍著純淨璀璨的金色光芒。


    她一邊努力回憶著著媽媽之前囑咐給自己話,一邊用稚嫩的聲音陳述出來:“媽媽在醫院裏的時候,會經常跟我提起您,也給我看了很多你們的照片。並且讓我記住如果有一天你來找我,就一定要跟你走,也要乖乖聽你的話。”


    時語眼睛漸漸濕潤。在淚眼朦朧中將她抱進自己懷裏。


    原來沈知念這麽多年並沒有忘記自己,甚至在生命的最後時光裏,對親生女兒的所有不舍和囑咐,也都和自己有關。


    原來對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偷偷的關注著她,也知道自己一定會在她走後,想方設法的將她的孩子接走。


    所以她是心甘情願的將女兒交給自己?還是基於現實的無奈下,對自己的又一次妥協?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沈知念相信自己會拚盡一切保護好她的孩子,讓她衣食無憂的長大。不然以她倔強驕傲的性子,又怎會在那麽恨痛白家,怨念自己的前提下,仍將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肉托付給自己呢?


    從過往的回憶裏走出來,時語向寧約晨承諾:“時姨一定會像你媽媽一樣,疼你,愛你,照顧你。直到你長大成人,也一直會保護你。”


    寧約晨年紀雖小,卻也隱約能明白時姨為什麽傷心。其實她也很想媽媽,但她心裏牢記著媽媽臨走前對自己的囑咐。


    於是懷著委屈難受之情,乖聲說:“謝謝時姨,我也會乖乖聽媽媽的話,不會惹您生氣,什麽都聽您的。”


    時語更加心疼她的懂事:“我家約晨不需要做個乖孩子,就隻開開心心做自己就好,其他的,有時姨在。”


    白懿轉身回到臥室內的單人沙發搖椅上坐下,輕哼一聲:“好一個母慈子孝的場麵,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寧約晨才是白家大小姐。”


    跟在她身後匯報的下人微低著頭立在原地,絲毫不敢多言。


    自從這個叫寧約晨的孩子進入白家後,一向冷淡寡言的夫人不僅臉上有了笑容,並且不再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而是抽出大半的時間專心陪伴這個孩子。


    甚至將主人居住樓一直空著的二層重金重新翻新,最後裝修成奢侈無比的兒童公主房。


    剛開始家裏的那些下人們對這個突然到來的小孩並沒有多重視,畢竟無論女主人再怎麽疼愛這個孩子,但這個家畢竟姓白,她們的工作職責也隻是按部就班的料理好白家人的生活起居。


    更何況這個家裏的大少爺和大小姐也都非池中之物,又不是什麽和善之人,以後這個家終究是要交給他們打理。所以她們這些拿死工資的下人又何必為了一個不知待多久的外姓小孩,而得罪了這裏真正的主人呢。


    尤其是在大小姐已經明顯表現出對寧約晨厭惡情緒的前提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時語突然辭退部分明顯輕慢寧約晨的下人,包括悉心照顧了白懿好幾年的老人。並且在重新立規矩的同時,又給大家漲了工資。


    這種不動聲色,恩威並施的警告方式,讓留下的人再也不敢對寧約晨有絲毫的忽視和怠慢。


    這時一位穿著工作製服的女傭走過來,輕聲提醒:“小姐,午飯時間到了。”


    白懿問:“我爸今天回家吃飯嗎?”


    “白先生已經在餐廳等著您了。”


    “好。”


    白懿來到中餐廳區,剛走進去就聽到媽媽關心的問話:“約晨,今天品牌方送來的那些玩具和衣服你都喜歡嗎?”


    寧約晨坐在兒童椅上,乖巧點頭回應:“喜歡。”


    時語幫她整理了下袖口,繼續說:“你來到這裏後,好像都沒有出去玩過,明天我帶你去兒童樂園好不好?”


    “好。”


    白懿停留在原地,直到他們的這段對話結束,才踏步走進去。


    一直沉默的白靖遠看到心愛的女兒走進來,臉上立刻有了笑容,說:“依依,聽上課老師說你最近學習任務很重,爸爸就讓廚房做了幾道你愛吃的菜,快嚐嚐。”


    “謝謝爸爸。”


    白懿輕掃了眼坐在他身旁的媽媽,以及正閃爍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孩,下一刻在他們對麵的中間位置坐下。


    見她開始動筷子,白靖遠才對著侍候在一旁的下人道:“今天新到的帝王蟹按照依依的口味收拾幹淨,但也控製好量,這玩意寒氣重。”


    他說完後,停頓一秒,又轉頭看向另一側的寧約晨,問:“約晨,要不要吃這個?讓阿姨幫你弄。”


    寧約晨還沒開口,時語就直接替她拒絕:“她不能吃帝王蟹,吃了眼睛會腫。”


    白靖遠問:“是海鮮過敏嗎?”


    時語搖頭:“也不是,其他海鮮都能吃,就吃帝王蟹時眼睛會腫。”


    白靖遠也不再說什麽,亦不會問愛人為什麽會如此清楚關於這孩子的一切。因為他知道對方在帶回寧約晨的同時,也捎帶著沈知念留給她的一封信。


    他也知道信上的內容。


    隻是他不會去記住那些詳細細致的內容,但是時語卻能一眼就牢記在心裏。


    一時間,餐廳裏除了寧約晨因為年紀小而弄出的吃飯聲音外,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


    白家用餐氛圍向來不會多輕鬆和諧,大多時候都隻有死氣沉沉的冷清。


    白懿慢條斯理的用餐,餘光注意到對麵的媽媽正悉心的喂小女孩吃蝦仁蛋羹,眼眸微動,隨即將盤裏的最後一塊牛排吃下去。


    她的親生母親記得別家孩子不能吃什麽,卻永遠不會在意自己女兒喜歡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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