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門的牆壁上有一個老式壁爐,現在還是秋季,所以裏麵沒有生火;旁邊的掛架上掛著一頂19世紀末歐洲風格的黑色禮帽。屋子中間也是一張那個時候風格的桌子,周圍圍著三個沙發——兩個單人的一個長的,桌子上此刻擺著一堆雜亂無序的信件,邊上一角的一個盒子上則放著一隻菸鬥。


    這邊靠牆的位置有兩個書架、一個櫃子:一個書架上全部是書籍,從書脊的顏色上看,這些書的歷史都超過一百年了;另外一個書架上擺的則是各種各樣的信件:有常規的綠皮封,還有油輪封和印著“air mail”的航空件。那個沒有門的櫃子裏,則有很多化學實驗室中常見的瓶瓶罐罐和器具。


    房子的另外一邊則是一個半落地窗,坐著就可以看見下麵的整個街景,隻是現在窗簾被拉上了,什麽也看不見。


    02


    瑞恩示意我們落座,然後就自顧著和老頭兒交流了幾句,接著就見老頭點了點頭,此時臉上方才露出了笑意。


    瑞恩這會兒才轉過臉來給我們介紹說:“這位是老威克,丹尼爾·威克,就是這個福爾摩斯博物館的管理員,他在這兒工作已經超過30年了。”


    老威克馬上又對著我們點頭友好地笑了笑,算是打過了招呼,我們也微微頷首向他致意。緊接著他就給瑞恩倒了一杯咖啡,而給我和福爾摩斯先生倒了兩杯茶水——大概因為我們是中國人的緣故。


    我自顧自地撥弄著桌上雜亂的信件,福爾摩斯先生先是在屋子裏踱了一圈,最後就停留在那個擺放著實驗儀器的櫃子前,長久地看著,靜默無語,竟有點入迷了,放佛勾起了他的回憶一般。這個我能理解,畢竟福爾摩斯先生以前在大學做生物講師的時候,這些東西他沒少接觸,最後還是因為這些東西出事故,讓他丟了工作還在眼角落了疤。沒準他現在是睹物生情,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日子。


    不一會兒,瑞恩便打斷了我們的思緒,示意我們圍到桌子中間來。他說:“先生們,很抱歉十萬火急將你們請來,在這裏我謹代表皇家警署表示深深的歉意和誠摯的感謝。因為這件事情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境地,現在,我們非常需要你們的幫助。”


    “不用這麽客氣,盡管說就是。幫不幫得上忙還另當別論呢。”福爾摩斯先生也客氣地說道。


    瑞恩點點頭,向我們鞠了一躬,再次表示感謝。然後才接著說:“相信那件詭異至極的案子,貴國的官方已經有人和你們接觸、講解過了,我這會兒也就不再多說。我們的專屬機構對這個事情很是疑惑,參與進來的當局警方也是一籌莫展,後來經過一個本地的華裔偵探介紹,我們才聯繫上了夏先生。希望你們能幫助我們解開這個疑團。我們會全程提供一切你們所需要的資源。這關係到我們整個聯邦政府的榮譽,以及可以促進和加深我們兩國的偉大友誼。”


    他咕噥半天說了一堆的官方說辭。我耐著性子聽完,正想打岔,福爾摩斯先生卻率先接過了話頭,他很直接地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們一定盡全力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明真相。不過在這之前,你能不能把信件的原件給我們看一看?”


    瑞恩點點頭,給老威克交代了一句後,老威克便把一個文件夾擺在了福爾摩斯先生麵前。


    福爾摩斯先生打開文件夾,裏麵露出三個信封來。


    福爾摩斯先生用詢問的眼神看著瑞恩,得到瑞恩肯定的點頭應允之後,福爾摩斯先生從風衣口袋中拿出專用的手套和放大鏡,這才打開了信封,抖出來三張信紙。


    我湊過頭去看,也看不太明白,福爾摩斯先生仗著在大學做過講師,英語還是過得去的。


    看著我抓腦袋的樣子,瑞恩遞給了我一份文件,是那三封信的中文譯本。原來就是福爾摩斯先生在我屋子裏的時候,給我看的那些講解內容的原始文本文件。


    福爾摩斯先生初步端詳了一會兒之後,抬頭問瑞恩:“你們經過調查之後發現了什麽?”


    瑞恩一攤手,說:“剛開始我們更傾向於這隻是個玩笑,一個小孩子的惡作劇。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出於謹慎考慮,我們還是按照信上所說的地址——樸茨茅斯郊區的一所鄉間房屋,前往調查了一番,但是那卻是一座閑置了一段時間的空房。據周圍人說,那裏前段時間確實住著一戶中國人,但是不久前,這所房子就空了,屋子裏的人相繼離開了,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緊接著瑞恩略帶疑慮地說道:“我們對這所房子裏的人為何會突然失蹤感到很困惑,但是更讓我們困惑還震驚的,是那所房子的門前,出現了一具極度恐怖的屍體!”


    瑞恩說到這裏的時候,在一邊站著的老威克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甚至端著的咖啡都灑到了地上。瑞恩的臉色也微微發白了。


    看來,這次勞師動眾把我們從中國請過來,應該就是因為那一具詭異的屍體了。可是,究竟是怎樣一具屍體,能讓老威克和瑞恩如此恐懼呢?老威克在那裏嘟囔著:“奇怪的是,這三封時間相隔近一個月的信,為何會在同時送達我這裏呢?”


    福爾摩斯先生又用放大鏡把信和信封裏裏外外仔細地看了一遍,問道:“我能在這裏抽菸嗎?”


    在得到了老威克的準許之後,福爾摩斯先生便摸出來一根棕色的菸捲點上,然後便蜷縮在福爾摩斯經常思考的沙發上,陷入了沉思。看來這個問題是需要幾捲菸才能解決的問題——福爾摩斯先生喜歡用幾捲菸的數量,來衡量一件案子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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