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剛做了一個叔的口型,我就吼道:“你再叫叔,你再叫一個給我看看!”


    孩子嘎嘎一笑,遞過來一個字條說:“你買這張彩票。我算出來的。”


    我很不屑:“你小子連乘法表都算不對還算彩票?懂排列組合嗎?懂概率嗎?別看就幾個數,幾十萬種排列方法,你還算!快寫你的作業!”


    時間一天天過去,孩子上了三年級,我一如既往地在家啃老,孩子一如既往地處於不及格的邊緣。


    有一天孩子哭著來找我,說老師要讓他留級了,因為三年級接班的新老師怕他成績不好影響整體評分。我很奇怪地問:“學校現在不都是素質教育了嗎?怎麽還評分呢?”


    於是整個暑假,他都泡在我家。有一天,我跟他打電子遊戲,正玩在興頭上,他突然轉過頭,眼裏含著淚,我心想這小子又要出什麽妖蛾子。他卻對我說:“奶奶,奶奶要死了。”我說你胡說什麽,他指著我的身後說:“這不我奶奶的光來看我了。”


    我聽這話頓時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後背一陣陣發涼。這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我被他嚇壞了,不敢動。他抹著眼淚跑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他的母親。孩子正在哭,我很擔心解釋不清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沒事欺負小孩兒呢。但她的母親卻並沒有驚訝,隻是伏下身子安慰孩子,好像她早就已經知道孩子會哭一樣。他母親向我點了點頭,說:“真是麻煩你了,孩子他奶奶剛剛……”


    我故作鎮定地說:“孩子跟我說了。”


    她點點頭,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像是在說對不起嚇到你了。


    可以說,正是從這天之後,我徹底改變了對整個世界的看法。而其中很多事情甚至是我一直是我堅信不移的。我坐在遊戲機前發呆,突然我覺得人應該是有靈魂的,一直以來我堅信人不過是一種生物,非常聰明的生物,生命體經過不斷進化,催生出了自我意識。但人一死,也就一了百了了。但是現在,我卻認為如果說人沒有靈魂卻是很奇怪的。難道人就是一團原生質嗎?人就像動物一樣整天隻想著多吃多喝多繁殖嗎?


    過了幾天,孩子回來了。見到我小傑很高興。我怕他傷心,便一直不敢提葬禮的事情。倒是小傑自己不停地對我說在老家葬禮時的種種見聞。他說他第一次見到那麽多漂亮的小鳥,那些小鳥都很開心地在天上飛。


    我說:“你又不是鳥,你怎麽知道它開心呢?”


    孩子說:“因為鳥兒的身上放射出一團彩色的光暈,鳥兒越高興,光暈就越亮。”


    我笑道:“你又看到鳥兒的靈魂了?”


    偉傑笑著說:“是啊!那裏的小夥伴身上都冒著彩色的光。而城裏的孩子卻是灰色的。越是經常旅遊的人,或者經歷豐富的人,身上的光就越絢麗。”


    “真的假的?”我問。他看我認真起來,嘎嘎地壞笑。


    “死小子,看再敢拿我開涮!”我一把抓住他的腳踝把他倒吊了起來,他嘎嘎地笑,臉都紫了。


    在我的輔導下,這孩子的成績開始有了起色。同時他家又給老師送了很多禮物,於是,用偉傑的話講:“老師身上的光暈變亮了,像農村的小鳥兒一樣。”於是他再也不用擔心留級了。


    他們家裏的人都很感激我,要送我禮物。我說遠親不如近鄰,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我讓他們把禮物都拿了回去,我這個人就是這個脾氣,什麽事情隻要一談錢,就覺得沒意思了。


    ☆、鄰居小傑3


    這一年孩子十一歲了,嗓子稍微有點變聲。有次見到我看的成人雜誌,眼睛都直了,我後來常常拿這件事取笑他。當然我出於責任感,也對他做了正麵引導,我一本正經地告訴他:“食色性也,想看這類東西,是正常的,想看就來我家,哥哥別的沒有,這東西有的是。”


    卻沒料到他倒也不客氣,翹起二郎腿就翻看起來。看了一會兒,他突然問了一個讓人很尷尬的問題:“叔,你都33了,怎麽還沒結婚啊?我爸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有五歲的兒子了!”


    我暴怒道:“說多少遍了,你要叫我哥!我33怎麽了?人和人能比嗎?劉邦像你爸那麽大的時候,都做皇帝了!康熙像你那麽大的時候,都大戰鰲拜了!我像你那麽大的時候,都有兩個女朋友了!”


    他一邊翻著雜誌,一邊心不在焉地說了句戳我肺管子的話:“那現在呢?叔,你還是處男吧?”


    聽了這話我簡直要氣瘋了,如果我承認了,這該是多麽丟人的事情,他肯定會拿這件事當成永遠的笑料!於是我說出了一句最無恥的謊話:“你哥我已經睡過300多個漂亮女人了!”


    他眼皮都不抬地說:“叔,吹牛也要靠點譜吧?你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如果你吹牛說你不是處男,我倒可能相信。”


    我惱羞成怒地祭出了殺手鐧:“再廢話我就告訴你媽去!”


    他合上雜誌,嘎嘎一笑道:“就是我媽說你是老處男的。”


    “這長舌婦!”我恨恨地說。


    他嘎嘎壞笑說:“我爸爸也這麽說。”


    本來以為日子就會這樣過下去,結果有一天,我帶他去買遊戲光碟。賣光碟的老闆不在,看店的是他的女兒。我就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看她二十左右,大眼睛長睫毛,圓圓的鵝蛋臉白裏透紅,連一顆痣都沒有,我就起了色心,跟她多聊了兩句。她叫寧寧,說自己是正在上大學的學生,放暑假替她父親看一會兒店。其實她自己來這兒也是找遊戲的。我問她喜歡什麽遊戲,她說喜歡角色扮演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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