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元洲,你逃不掉的,把東西交出來!”後方追來的一座雲城內有人高喊。


    但最前方悶頭逃跑的少年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甚至還讓身下覆禽飛得更快了。


    “該死,這小子真能跑!”後麵的人說話間滿是憤怒。


    那小子的覆禽明明沒有自己這邊的覆禽體型大,飛行的速度卻極快,這也是屢次讓對方跑掉的原因。


    岑元洲因為覆禽飛得太快,不得不趴在覆禽的脖子上,免得被風吹飛。


    “那裏有異象產生,說不定就能借此逃命。”岑元洲咬緊了牙,他不想死,他還要在天上仙道路上走得更遠。


    竊脂雲城中,才氣洪流終於結束,柳尋沒有去管收入荒經中的才氣,而是看向那些被抓住的不識丁。


    有了提防,城民並沒有中不識丁的手段。


    柳尋正要用這些不識丁去撬動拳意,誰想雲城外有一頭異禽飛來。


    那異禽大約五丈大小,勉強能馱著一人,禽背上還有些許稀薄的雲土,赫然是一頭覆禽。


    “前輩救我!”岑元洲出聲呼喊,滿臉焦急與期盼。


    然而當他看見竊脂雲城中的眾人時,發現柳尋這位氣度非凡的存在,再看城民對他恭敬的態度,哪還不知這位很可能是這座雲城的仙主。


    但柳尋實在太年輕了,差不多和他自己一樣的年紀,喊出一聲前輩的岑元洲不禁語塞。


    沒想到這雲城的主人是個少年,岑元洲腦中急轉,瞬間思考出該如何開口。


    “這位道兄,後麵有凶人追我,還請幫我一幫,事後道兄可去臨搖山岑家取謝禮。”岑元洲急切出聲,言辭間滿是懇求,也沒有命令和強求,換個人說不定出於同情就出手了。


    柳尋剛要翻臉,畢竟這家夥飛到了雲城裏,此舉觸及到了天上仙的大忌,但聽到臨搖山岑家時,他心中一動,點頭算是應允了。


    他看向後麵追來的三座雲城,都是那種木屋石屋混搭的風格。


    看樣子也是幾個剛剛起步的天上仙。


    否則也不會連一個雲土都沒多少的覆禽都追不上了。


    意識到這點,柳尋目光掃過岑元洲的覆禽,心下了然。


    果然是種異禽,前世荒經曾收錄過,這一世卻還沒有。


    “小子,此事與你無關,識相的趕緊讓開!”三座雲城的城頭站著三人,其中一個脾氣暴躁的直接怒吼道。


    他的同伴沉著臉,似乎發現柳尋的雲城不同於他們這些剛踏入天上仙的雲城,看樣子是個不好惹的。


    但岑元洲手裏的東西,又讓他們不得不硬著頭皮與柳尋對峙。


    “岑元洲搶了我們三兄弟的東西,麻煩你讓開。”一個比較穩重的語氣緩和,似乎不願和柳尋發生衝突。


    岑元洲並沒有離開,他騎在覆禽背上,停在竊脂雲城上空,不忿道:“你們這是顛倒黑白,這是我先發現的!”


    又是一場搶奪寶物追殺的戲碼。


    柳尋神色不變地看著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辯,並沒有急著出手。


    岑元洲一人說不過三個人,忙喊道:“道兄,幫我退去這幾人,我回臨搖山定有厚報!”


    柳尋咧嘴,比起厚報,我更想要你得到的東西啊。


    能讓岑元洲許下厚報的,豈能是普通物事?


    不過柳尋要相幫的根本原因,在於他聽到的臨搖山岑家。


    前世白域大放光彩的強者中,鄧長生、龍雲煙等人踩著老牌六轉雲仙出名,其中鄧長生更是屢次從六轉圍殺中突破到七轉,這些人都屬於一時天驕。


    除了這些最為出彩的天才,還有一些表現不俗的人。


    臨搖山岑家,就有這樣一個人。


    那人不是岑家子孫,而是一位岑家子的野民。


    一個名為侯的野民,最後卻給自己取了一個“岑侯”的名字。


    個中隱秘鋪陳為書,絕對能弄出四五冊來。


    柳尋出聲打斷了對麵三人的話:“退,或者死!”


    簡單明了的一句讓三人瞬間變了臉色。


    連岑元洲也不由一愣。


    三人對視幾眼,憤憤甩手,駕著雲城離開了。


    他們忌憚於柳尋的實力,在不知柳尋雲法是否厲害的情況下,最終選擇退去。


    柳尋眯起眼睛,若不是為了利用岑元洲進入岑家,那三人的雲土定要留下來。


    現在還是不要讓岑元洲心生警惕才好。


    畢竟一個殺人奪寶的魔道遠沒有一個仗義出手的正道更容易獲取信任。


    但岑元洲那裏仍然因柳尋那句話提高了警惕,他緊了緊懷中的事物,不太情願地笑道:“多謝道兄仗義相助。”


    柳尋笑看著岑元洲,似在等他下文。


    岑元洲臉上猶豫,想到剛才自己承諾有重謝,沒道理現在人幫完忙就食言。


    “道兄隨我回臨搖山,我會給你一份謝禮的。”岑元洲還未脫離稚嫩,比較重視自己的承諾,換作老於世故的說不定就食言了。


    柳尋聞言眉頭微動,點了點頭。


    岑元洲這才發現自己飛到了竊脂雲城內,雖說屬於上空,但離得這麽近屬實不妥。


    他一驚,連忙讓覆禽高飛,口中連聲道歉。


    柳尋板著臉:“救你的謝禮另說,你闖入我雲城,又當如何論處?”


    岑元洲臉上後悔,怎麽就飛得那麽快呢。


    他沒想著繼續跑,先不說跑不跑不得過柳尋,況且他也覺得是自己做錯了,聽柳尋這麽一說,就表示隨後會再行賠罪。


    “賠罪就免了。”柳尋目光落在那頭異禽上:“我觀這頭禽鳥是異種,不如給我一滴精血吧。”


    “就算你冒失闖入雲城的賠禮了!”


    “啊?”岑元洲沒想到柳尋會提這種要求,一時愣住。


    他沒有什麽覆禽關乎氣運的認知,聽到柳尋這麽說,當下點頭,讓覆禽逼出一滴精血裝進玉瓶,拋進了竊脂雲城中。


    柳尋接過玉瓶,荒經翻動,在岑元洲看不見的情況下,已經將其中的精血收錄了進去。


    《荒經·凶卷》:有鳥如鑾駕,四翅四足,善飛,妒人之車馬,亦食人,曰【駕鳥】。


    這種凶獸屬於外形比較奇怪的一類,飛時四翅折如護欄,四足彎如車輪,遠看就像一架車在天上飛遊。


    駕鳥善妒,妒忌和它長得類似的車馬,所以經常會襲擊地上城池中的馬車牛車,且以車馬上的人為食,所以為凶類。


    看來是因為駕鳥善飛,岑元洲才能從那三兄弟手上逃走。


    “道兄實力比我強多了。”岑元洲羨慕地看向竊脂雲城,再看看自家光禿禿的禽背,不禁頹然歎氣。


    柳尋笑道:“你有家族相幫,不比我等散人更好?”


    “而且遇到麻煩,也能由家族出麵擺平,散人隻能自己麵對。”


    他意有所指,目光落在了岑元洲藏得嚴實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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