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長生那日從青燈寨逃離,因為不熟悉周圍的城寨位置,隻能盲目在大荒中轉悠。


    幸好有鑒淵在手,那些遊蕩在山林中的凶獸都威脅不到鄧長生的性命。


    即便有鑒淵應付不了的存在,鄧長生也能於夢中醒來,規避開不可力敵的危險。


    常人眼裏凶險萬分的大荒,對鄧長生來說就像自己的後花園一樣。


    他順著劉天和回豕寨的車馬轍痕,往豕寨的方向尋了過來。


    再怎麽不畏懼荒野,鄧長生終究隻是個孩子,他想要去人類城池中尋獲機會,看能否得到修煉之法。


    一路到來,鄧長生剛穿過這片山林,就看見幾個麵目不善的人奔向自己。


    下意識的,鄧長生舉起鑒淵,迎麵而來的豕寨武者目光落在雲紋銅鑒上,頓時散倒一片。


    鄧長生皺眉,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對自己動手,究竟是什麽來曆?


    這幾個豕寨武者的死亡,引來了附近圍攏尹盛城民的武者,他們見自己人無故死亡,當即大驚。


    原以為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人物,沒想到是個孩子。


    不過相繼又死了幾個武者後,豕寨的人終於畏懼不前。


    這孩子簡直就是個煞神!


    劉悼被嘈雜動靜吸引了注意,他不滿道:“發生何事了?”


    有人惶恐萬分:“少主,那有個少年,殺了好些族寨武者,就連變化境的族叔也死了!”


    劉悼聞言覺得荒謬,一個孩子能強到哪裏。


    他喝令停止騷動,身後老祖派來的四個變化境城民通通出手,前去捉拿族人口中凶煞般的孩子。


    然而,四位巔峰變化境武者有去無回!


    鄧長生抱著鑒淵信步而來,抬頭看向劉悼:“你是他們的少主?”


    剛才有人口呼少主,鄧長生聽到了。


    劉悼一改散漫的神情,眼神凝重:“你是何人?”


    他麵皮緊繃,心中警惕著鄧長生。


    此人連殺幾個變化境武者,不費吹灰之力,難道是某個老家夥偽裝的?


    鄧長生很不喜歡劉悼的語氣,他將雲紋銅鑒正麵朝著地麵,沒有回答劉悼。


    他抬頭看了一眼劉悼背後的方向,搖了搖頭。


    突然間,劉悼看到鄧長生抬起了他手中的小龜,視線跟隨移動,不自覺落在了雲紋銅鑒上。


    劉悼雙眼失神,歪倒在了地上。


    “你們背後是哪座城池?”鄧長生不想多費口舌,挨個看向剩下的人。


    但凡不回答的,鄧長生就抬起鑒淵,引來對方視線,直接照死。


    終於有人被這等場麵嚇破心神,說出了關於豕寨的事。


    這些人以為鄧長生是無上強者,因此不敢心存逃跑的念頭。


    實際上,若是他們逃跑,鄧長生拿他們還真沒辦法。


    鄧長生聽後,心裏不禁想到:“我在族中,聽聞過豕寨,那豕寨老祖似乎是個赤尊境天上仙?”


    想到這裏,鄧長生眼中一亮,早已激發出來的魔性一閃而逝。


    赤尊境天上仙看一眼手中小龜就死,他完全可以殺了豕寨老祖,奪取對方的觀想法和雲土。


    在青燈寨的時候,鄧長生已經摸清了鑒淵的照死之能。


    青尊境以下的,隻要引來視線,都是一照便死。


    更妙的是,豕寨好像隻有一個天上仙,鄧長生自問有夢境重置和鑒淵,定然能大有斬獲。


    從豕寨武者口中,鄧長生獲悉劉悼此行的目的。


    他彎身從劉悼懷裏取出了玉瓶,沒想到剛到這裏就有收獲。


    玉瓶中裝著的,就是讓弱小天上仙都為之一顧的雲土。


    鄧長生此時沒有觀想法,沒有覆禽,這雲土還無法利用,因此他沒有打開玉瓶。


    環視剩下的武者一眼,鄧長生微微皺眉。


    如果放任這些武者回去,恐怕會打草驚蛇。


    “不對!”鄧長生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放這些武者回去,是不是可以驚動那豕寨老祖?


    豕寨老祖待在天上,鄧長生可沒法去到他的雲城裏。


    所以想動手,隻能將豕寨老祖引下來。


    鄧長生轉身,朝來時的密林走去,留下麵麵相覷的一眾豕寨武者。


    見鄧長生不殺自己,他們當即帶著劉悼的屍體,片刻不緩地退往豕寨。


    等他們走後,鄧長生從密林中走了出來,循著痕跡,跟在後麵前往豕寨的方向。


    這些大難不死的人回到豕寨,當即嚷訴方才碰到的凶險。


    劉耀、劉天和等劉氏血脈站在劉悼的屍體前,臉上滿是驚疑。


    老祖可是派了四個巔峰變化境武者跟隨劉悼的,是什麽樣的凶險能讓劉悼死亡?


    逃回來的人當即將鄧長生描述了一遍,聽聞凶手是孩子時,眾人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出於慎重,性格沉穩敦厚的劉耀道:“此事需告知老祖,請他老人家來看看!”


    能輕鬆殺死四個變化境城民,對豕寨來說是極大的威脅,若是對方對豕寨起了歹意,恐怕他們這些人都要危險了。


    老祖宗是主心骨,這事得他拿主意。


    劉家當代族長連連點頭,是該如此。


    啟用溝通雲城的手段後,還在消化戰利品的劉繼業半睜昏花的眼睛,疑惑道:“嗯?”


    他看了一眼暫時需要靠水磨工夫才能煉化的新雲土,抬手將它收入玉瓶雲寶中,動身落往下方的豕寨。


    劉繼業在族中留下了一枚一次性的傳訊雲寶,隻要將其毀壞,他在雲城中就能得到消息。


    但劉繼業言明,若無危及寨子的要緊事,傳訊雲寶不可輕動!


    “寨子遇到什麽事了?”劉繼業駕尊而來,落到了寨子內,朝等候的幾人問道。


    正駐足歇腳處窗戶旁的柳尋看到落下的黑白二尊靈光,不禁疑惑,這劉繼業剛回天上去,現在為何又下來了?


    幾個逃得一命的武者在老祖麵前道明了發生的一切。


    劉繼業神色平淡,摸了摸花白胡須。


    “武道全靠肉身攻伐,動輒煞氣盈盛,即便是竅神境的武者,能力諸般詭異,也不會毫無痕跡殺人。”


    “莫非是天上仙的五尊神通?”


    也隻有這樣,才說得通鄧長生不動手就殺了那麽多人的事實。


    不過一個孩童外表的天上仙,並沒有騎乘覆禽,又有點讓人無從判斷。


    劉繼業心思老辣,一瞬間就抓住了鄧長生身上的諸多問題,可惜他沒有想到,其實鄧長生隻是個凡人,全靠鑒淵在殺人。


    豕寨老祖冷哼一聲,轉頭朝劉氏宗族眾人道:“老祖我在這裏住上幾天。”


    “耀兒,你隨我來!”


    劉耀一聽,即便性子敦厚,也難免一喜。


    老祖這是要傳法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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