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普良盯著他們時,他憂鬱地搖搖頭:“我才不在乎檢察院院長有什麽靠山和來頭呢,向我賄賂什麽?他就是給我一個金山也不行。可是,他們的受賄行為與事實又有誰監督呢?隻有我們,這叫互相製約互相監督嗎。”一個司法機關的權力一旦失去有利的監督,那麽造成貪贓枉法和濫用職權為自己謀私利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年輕人聽他說完,不再困惑地把頭轉過來。除了歐陽普良,房間裏人人都清楚檢察院同公安局刑警隊表麵上相處得很好,但內部也有矛盾與分岐。在個別案件上,甚至存在著你死我活的鬥爭。雖然他們在聯合調查某項案件中也有出色地配合,但都以國家的名義孤芳自賞。檢察院決沒有搞迫害的企圖和想搞垮什麽人的目的。然而公安局有沒有個別人呢?歐陽普良接到了司馬效禮的電話,他才相信有。他的分析深入淺出,從而改變了歐陽普良的思想。上司的要求,現在不能說那些對工作不利的話語了,我要你的實際行動。不然,你就辭職。歐陽普良覺得司馬效禮有點兒瘋狂了,變得真實了,想到整人才還原了本來麵目。他可以大言不慚地說,你說歐陽普良,你想要什麽?你得聽話,你是我的兄弟,鐵哥們,我不提撥你提撥誰?去提撥劉建安?好了,不多說了,記住,你得給我創造奇蹟。


    房間裏的人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工作性質,檢察院的劉建安有意識地給我們帶來了一個麻煩。他們也知道有人煞費苦心地製定的這個計劃。幹嗎要逮捕那兩個人呢?太可怕了。讓人失去生命畢竟不是什麽喜性事兒。一旦鑄成大錯是無法挽回的。


    ——如果我們逮捕那兩個人,難道梁城市檢察院就會善罷甘休嗎?就不會追查真相嗎?他們是國家的司法機關。無論我們做得多麽周密多麽隱蔽,也無法與他們較量。一旦到了沒餘地的地步,我們如何收場?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謹慎點兒。走一步應該看三步。


    一個人有情緒,其他人也就跟著抱怨起來。歐陽普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們。聚集在這裏的人缺乏應有的主見,他們都是不可思議的自私者,經常不發表自己有什麽意見。最初將他們聚集在一起就是一個錯誤。但是,事到如今,不幹不行了。利弊惟有自知。


    ——要是他們的一個人被殺了,他們信心百倍地開展調查的主要證人也被殺了,梁城市檢察院就會竭盡全力來破案。因此我的建議是,牽著他們的鼻子走。


    人們驚奇地看著他。歐陽普良站起來,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後又點上煙吸著。看得出來,他是左右為難,不得已而為之。最後他氣憤地說:“不是讓你們非要殺人,而是讓你們執行這個任務。”


    這時欒蓓兒也在思考著,經過這麽多年幫助司馬效禮實施計劃,欒蓓兒的良心、機智或偏執戰勝了她。她去了梁城市檢察院,開始告訴他們她所知道的一切。稍加想像,我們就能發現此事的進展。而司馬效禮卻對他的至親已經背叛一無所知。他也知道讓我們計劃幹掉他的情人。隻有我們清楚。歐陽普良暗自慶幸這最後一番話。感覺不錯,但要勇敢地行動。這畢竟是他義不容辭的工作。


    ——但是檢察院會懷疑她,其實也知道她背叛了,或者她可能有所察覺。因此,在別人看來,這個世界上最迫切想控製甚至必要時除掉欒蓓兒的人莫過於司馬效禮了。


    ——為什麽?他們可是有著特殊關係的。


    ——頭的意思,她必須沉默,因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頭兒不放心。


    ——你的意思如何?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們不是讓司馬效禮消失,而是向檢察院透露,他和他們已經發現了欒蓓兒言行不一,必須讓她和劉建安沉默。


    ——可他們一旦抓住欒蓓兒,他就會說出一切的。我們豈不被動了?馬上有人這樣說。我們是某些人的欲望工具。


    歐陽普良看著她,就像失望的父親看見了失足的女兒。去年司馬效禮已經給了他們所需的一切。現在他可以為報答做出犧牲了。他接受了領導者的小恩小惠,他是沒有什麽力量擺脫他的。他也是啞叭吃黃蓮——有苦難言。


    真象與假象隻有一步之遙。因此在司馬效禮死後向梁城市檢察院透露消息。三人意外死亡或者說三人是被謀殺的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歐陽普良想一步到位。然而他沒有那麽做。他有自己的方案,最穩妥的辦法是讓黃化愚出麵,在他完成任務之後他再命令刑警隊出擊,讓黃化愚有充足的時間逃跑。然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歐陽普良執行司馬效禮的任務時,司馬效禮為了防止萬一,他托人找了一個私人偵探,而中間人也是為了詐騙司馬效禮的錢財,謊說沒什麽問題,人家是職業殺手。輾轉找到了上官英培。條件是打斷對方的一條腿,他看了照片嚇了一跳,這不是檢察院的劉建安嗎?他認識他。外號一根筋,這人死腦筋。上官英培也是為了賺錢,當然他不會打斷劉建安的腿,無非不賺這個錢罷了。


    歐陽普良環顧著房間裏的人,思量著其他人對這次討論及對他將要實施的計劃的反應。盡管他們反對逮捕市檢察院的人,但他知道逮捕幾個人對他們算不了什麽。他們都是強硬派,非常清楚那種犧牲有時是必要的。當然他們為了平安的生存有時要了一些人的命。但是,他們的行動卻避免了更多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去。逮捕兩個或三個拯救更多的人,這還有什麽不可思議的呢?死者是罪有應得。歐陽普良認為,暗地裏行動,是公安局刑警隊充分證明其價值之所在。當然這也會給公安局刑警隊帶來某些最嚴重的災難。唉,不去冒險,就永遠不可能獲得成功。世界上隻有兩種人才能書寫歷史,一個是最好的,一個是最壞的。一個是萬古流芳,一個是遺臭萬年。毛澤東、蔣介石,邱吉爾、希特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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