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勇氣,”阿爾塔蒙說,“而是他的成功。”


    “繼續跟著他走吧。”醫生回答說,“到了三月份,食物僅剩三分之二了,那個冬天非常冷,打不到獵物。邁克·克魯爾決定讓一半船員回英國,或者從巴芬海,或是從馬更些河和哈得孫灣。另一半船員將‘勘察者’號帶到歐洲去。他選出那些身體最弱的船員,第四次過冬對這些人來說將是致命的。他們的出發時間定在4月15日,一切都準備就緒。可是在6日這一天,邁克·克魯爾正和他的二副克雷斯維爾在冰上散步,他看見一個人從北邊跑來,一邊跑一邊手舞足蹈。這個人就是‘先驅’號上的二副皮姆,是加萊船長的二副,兩年前他把皮姆留在了白令海,就像我開始時所說的那樣。加萊到了溫特一哈堡後,發現了邁克·克魯爾留下的文件,得知他在麥爾錫灣的境況,於是他派二副皮姆去迎接這位勇敢的船長。皮姆帶領一隊‘先驅’號的海員,其中有一個法國海軍中尉德·布雷先生,他作為自願者在加萊船長的麾下服務。您不懷疑這次與我們的同胞相遇的事實吧?”


    “絲毫不懷疑。”阿爾塔蒙說。


    “我們再看後麵發生的事情,這條西北之路是否真正走通了。請注意,如果我們將帕裏的發現和邁克·克魯爾的發現連起來,我們會發現船已經繞行了美洲的北岸。”


    “但不是一艘船。”阿爾塔蒙說。


    “不是一艘船,但是一個人。我們繼續吧。邁克·克魯爾去麥爾維爾島拜訪加萊船長,他用了12天走完了麥爾錫灣與溫特一哈堡之間的170海裏。他和‘先驅’號的船談妥,將他船上的病人交給船長,然後他就回來了。如果是其他人已經對自己的作為很滿足了,但邁克·克魯爾這個勇敢的年輕人還想再冒一次險。說到這裏我要提醒你們特別注意聽,他的二副克雷斯維爾陪伴‘勘察者’號的病人和傷殘者離開了麥爾錫灣,來到溫特一哈堡,然後從那裏經過470海裏的冰上航行,於6月2日到達比徹島,隨後和他的12名船員登上了‘弗利克斯’號。”


    “我當時,”詹森說,“就和伊格菲爾德船長工作,我們回到了英國。”


    “1853年10月7日,”醫生接著說,“克雷斯維爾穿越了從白令海峽到永別角的整個距離到達倫敦。”


    “那麽,”哈特拉斯說,“從一邊到達,從另一邊出去,這就叫作穿越?”


    “是的,”阿爾塔蒙說,“不過在冰上航行了470海裏。”


    “嘿!這有什麽了不起?”


    “關鍵就在於此,”美國人答道,“邁克·克魯爾的船穿越過嗎?”


    “沒有,”醫生答道,“過了第四個冬天後,邁克·克魯爾不得不把他的船丟棄在冰層中。”


    “在航海中,應該是船經過,而不是人經過。如果西北之路行得通的話,應該由船來通過,而不是雪橇。因此應該由船來完成航行,沒有船,就用小艇。”


    “小艇!”哈特拉斯叫道,他意識到了美國人的話中含意。


    “阿爾塔蒙,”醫生急忙說,“您的這種區分太幼稚了,在這方麵我們認為您完全錯了。”


    “這對你們並不難,”阿爾塔蒙說,“你們是四比一。但我仍然堅持我的意見。”


    “您就保留著您的意見吧,”哈特拉斯說道,“反正我們不會再聽您的意見了。”


    “您有什麽權力對我這樣說話?”美國人惱怒地叫道。


    “船長的權力!”哈特拉斯也氣憤地吼道。


    “我應該聽從您的指揮嗎?”阿爾塔蒙反駁道。


    “毫無疑問!算你倒黴,假如……”


    醫生、詹森、貝爾都上前幹預。兩個對頭怒目而視,醫生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經過大家的調解,阿爾塔蒙口裏吹著美國國歌去睡覺了,無論他是否睡著了,反正他再沒說一句話。


    哈特拉斯從帳篷裏走出來,大步在外麵散步,一個小時後他才回來,沒有說什麽就睡下了。


    第十六章 北極小山溝


    5月29日,太陽第一次沒有落山,圓圓的太陽落在天際邊,微微擦了一下地平線後立即又升起來,人們進入了24小時白天的日子。第二天,太陽被一圈美麗的光環圍繞著,光環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彩。這種現象經常出現,引起了醫生的關注,他一直在記錄光環出現的時間、大小和表象。他這一天觀察到的光環出現了少見的形狀。


    很快各種飛鳥又嘰嘰喳喳地飛來了,成群的大鴇、加拿大鵝從弗羅裏達州和阿肯色州這些遙遠的地方來,飛速地朝北奔去,翅膀下帶著春天的氣息。醫生獵殺了其中的幾個,他還打著了三、四隻早熟的鶴和一隻孤鸛。


    在陽光的照耀下,四麵的雪都開始融化了。冰縫和海豹洞裏湧出的海水加速了冰的融化。和海水融在一起的冰形成一種髒兮兮的糊狀物,北極的航海家們稱它為“斯露西”。海灣附近的土地變成了大片的沼澤,地好像北極春天的生物一般在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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