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愣住了,盒子裏竟然是根金子打造的細棍,一頭粗,上麵有粗糙的花紋,一頭細,細得竟然像是針尖。


    “這是什麽?”莎莉瞪大了眼睛,問謝惠仁。


    謝惠仁搖了搖頭,他沒見過這東西,如果說是針,肯定不可能,可它能做什麽呢?


    莎莉提醒他,“是不是古代的髮簪?”


    正文 第27節:(27)


    “不像,這一頭太細了,應該是件特殊的工具。”


    “那麽……”莎莉想了想,“是古代針灸用的?”


    此時老人的眼睛裏有點興奮,他急切地看著謝惠仁,可他卻聽到謝惠仁說:“不像,這一頭又太粗了,不像醫學用的吧。”


    老人不禁微微嘆了口氣,他不得不提醒一兩句,不過這話是對著莎莉說的,“莎莉小姐,按你的思路想下去。”


    什麽意思?難道真是醫學用的?謝惠仁心想。


    他們又想了一陣,莎莉無奈地說:“我哪裏有什麽思路嘛,就是想到什麽說什麽,這東西太古怪了,我看倒是牙籤,要不就是挑什麽東西用的——你看,那麽細的尖兒。”


    謝惠仁正俯身把玩著那根金棍,聽到莎莉的話,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對著那老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試探地問,“真的?可這東西在南北朝時就失傳了。”


    老人笑了,很滿意地點著頭,說:“是在漢末的一個墓葬裏發現的。”


    “什麽東西?”莎莉知道謝惠仁破了謎,可她還完全不明白。


    “這東西,就叫金篦吧。”謝惠仁輕輕用手指撚著那支金篦,說:“它是古代印度用來治白內障的,在《大涅槃經》裏說過,有人用它治盲人。可能是印度僧人帶到了中國,不過後來,中國和印度都失傳了。”(注釋35)


    莎莉點了點頭,她想起來,謝惠仁曾經說過,僧人是要學醫術的。她接過謝惠仁手中的金篦,仔細地看著。


    謝惠仁轉頭,又對那日本老人說:“可是,這……”


    “不急,這是個引子,破了這個謎,你才有資格知道我的身份啊。”老人擠了擠眼睛,突然嚴肅地說,“僧人都會治眼病啊,嗯,可是,有位著名的大師卻是個盲人……”


    謝惠仁立刻接口說,“哦,是鑒真大師。”(注釋36)


    “對啦。”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著,“當年,鑒真大師雙目失明,不過,即使看不見,他也為一個日本人治好了病——一個日本女人。”


    “光明皇太後!”謝惠仁衝口而出。


    16


    莎莉還在擺弄著那根金篦,聽到謝惠仁的話,驚得將金篦失手扔在了茶幾上。


    “皇太後?”她的眼睛裏充滿疑問,難道這個老頭是日本的皇族?


    謝惠仁也呆呆地望著那老人,此時,老人已經重新坐到沙發中,他閉起了眼睛,似乎在回憶著遙遠的過去,片刻,他緩緩地說:“惠仁,從這裏出去,往西走20裏,就是東福寺了。”(注釋37)


    謝惠仁想起什麽,心中一驚,“您是說……”


    “我家曾經的家廟啊。”


    謝惠仁猜到了,天啊,他竟然是這個顯赫家族的後裔!


    莎莉卻完全糊塗著,她拉了拉謝惠仁的衣角,輕聲地問他,“什麽皇太後?什麽家廟?”


    當著老人的麵說他家的家史,顯然是不禮貌的,謝惠仁隻好簡短地跟莎莉說:“這是日本最著名的家族之一,歷史上,這個家族出現過幾十位皇後,當過女皇的也不少。”謝惠仁這麽說並不是敷衍莎莉,他知道,這個姓氏後來分支出很多小的姓氏,而那個充滿皇族色彩的古老姓氏,每個字都是皇族血統的標誌,隻不過,他不知道這個老人是姓什麽。難道是那個祖姓?


    “惠仁,說下去。”老人還是閉著眼睛,微笑著說,“看來莎莉小姐對我家的歷史有點興趣啊。”


    “可我……”謝惠仁吞吞吐吐地說,“我也並不了解多少。”


    “嗯,這段歷史太長了,即使是我們家族的人,也未必說得清楚,揀你知道的說吧,我倒想聽聽你了解多少。”


    這也是考題嗎?謝惠仁暗自想,怎麽從佛教的謎轉到家族史上了,而且還是一個他不十分了解的家族。


    “我所知道的,幾乎都是和佛教有關的。這個家族非常崇信佛教,事實上,鑒真大師東渡後,光明皇太後、皇子和幾乎所有日本貴族,都是請鑒真大師授戒的。”


    “嗯。”老人點了點頭,“不錯,我家信佛,而且,有好幾次送往唐朝的遣唐使,都是我家人。”


    “遣唐正使?”謝惠仁想起和李白關係非常好的阿倍仲馬侶,那其實是個副使。


    老人微微笑了笑,他知道謝惠仁在試探他的姓氏,“繼續說吧,我會告訴你的,不過還是你親自解開這個謎才好。”


    謝惠仁也笑了,他繼續說下去,既是給莎莉做著介紹,也是在一步步地印證他的想法,“這個家族實際統治日本……嗯,大概有一千年吧?”


    老人插口道,“斷斷續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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