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真的是月亮太會惹禍,這一晚璃鏡完全忘記了對葉缺的忌憚,追著攆著地逼他聽自己唱歌,豈止是一首,二十首都有了。


    連葉缺被她逼得無可奈何,躲到床上拿被子捂著頭,璃鏡都為他唱了一首,“好寶寶,快睡覺……”


    最後葉缺不堪其擾地坐起身,長歎一聲道:“行了,明天我就給你喂招,你老人家行行好,饒了我吧。”


    璃鏡見好就收,揚長而去。


    (改錯字)


    ☆、


    第二天葉缺果然守信,兩個人用了早飯後,葉缺將璃鏡帶到湖邊空曠的草地上,給她喂招,充當人形戰技發射器。


    璃鏡依然穿著她那大而繁複的擺裙,“我準備好了,那個,你也不用太顧忌我,就當咱們是在比賽好了。”


    葉缺笑了笑,根本沒有通知璃鏡,就一個弧形刀甩了過來,璃鏡口裏叫著“喂”表示不滿,但水之鏡已經開啟,刀麵和鏡麵一撞,鏡麵四分五裂,刀鋒已經刮到了璃鏡的臉頰上,然後忽然消失不見。


    璃鏡蒼白著臉,大口喘著氣,隻覺得慶幸萬分,能得葉缺喂招,真是撿著寶貝了。攻擊彪悍詭譎不說,還能收發自如,讓你無生命威脅。


    隻是璃鏡沒想到的是,水之鏡在這葉缺的攻擊下簡直比豆腐還脆弱。由此麵對比自己強得多的攻擊,鏡麵反射完全就不能做到。


    “再來。”璃鏡大聲道。


    同樣的弧形刀以螺旋飛轉的方式迎麵劈向璃鏡,璃鏡這一次用的是水波密內凹的彈性卸力方式,不僅吸納了弧形刀的一部分能量,還降低了弧形刀的速度,但防禦依然被弧形刀所破。


    璃鏡低頭想了想,“再來。”


    這一回弧形刀到的時候,璃鏡踏起了淩波微步,與弧形刀通向前進,又卸除了一部分弧形刀的能量,堪堪地承受住了這一擊。


    璃鏡因為成功,臉上帶起了一絲紅暈,對麵的葉缺也翹了翹唇角走過來道:“這回有點兒意思了。”


    然後就見葉缺近距離迎麵一刀劈向璃鏡,這一刀快若閃電,距離又隻有一尺,璃鏡還沒反應過來,這刀就削走了璃鏡的半片劉海。


    “葉缺!”璃鏡在看過自己剩下的半片劉海後,雙手叉腰朝著葉缺就展開了河東獅吼模式。


    葉缺憋著笑,“抱歉,抱歉,我沒想到你反應居然這麽慢。”


    璃鏡對自己還是有客觀評價的,“是你陰險卑鄙好不好,剛才是停戰時間知道不知道啊,而且你那樣近的距離,速度那麽快,這世上有幾個人躲得過啊。”這是被熟人捅一刀的節奏啊。


    如果自己就這麽死了,警察斷案肯定這麽說。正麵近距離被砍,一刀致命,受害者一定是沒有防備,作案的應該是她熟悉的人。


    “你不是說照比賽的樣子給你喂招麽,這回的全大陸精英賽,隻會比這個險惡。”


    葉缺用的是險惡,而不是驚險。璃鏡敏感到了這一點,想到這回的獎品應該非常吸引人,大家又不是同門,再也不會顧忌,私底下用陰招也是可能的。


    璃鏡想至此,也就不再太怪葉缺了。


    葉缺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璃鏡,彎腰看著她道:“其實你這模樣醜乖醜乖的,還不錯。”


    璃鏡咬牙切齒地,什麽叫醜乖醜乖啊?!居然跟醜字沾了邊。不過璃鏡懶得跟葉缺計較,她最關心的不是這個,“那換了是你,你躲得過這一擊嗎?”


    葉缺看著璃鏡愣了愣,仿佛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然後答道:“將來或許躲不開。”


    璃鏡以為那是自然,自己將來修為高了,他自然躲不開。


    “你覺得我剛才應該怎麽躲過你這一刀?”璃鏡繼續問。


    “四兩撥千斤,重在一個撥字。”葉缺答道,“你全力一擊攻擊我試試。”


    璃鏡遲疑了片刻,她並不願意在葉缺麵前暴露她所有的實力,比如她除了治療輔助,其實最想修煉的是武技。


    “我一個治療輔助,攻擊你就跟給老虎撓癢癢一樣,有什麽意思。”璃鏡道。


    葉缺看著她似笑非笑,嘴角扯起一絲嘲諷之意,但也沒再多說,“也好,那你自己揣摩一下吧,我等會兒再給你喂招。”


    其實在學院的山頂那次單獨指導時,璃鏡已經說過了自己修行的是至愛至恨兩篇,葉缺是知道她在修煉武技的。不過應當是不知道她的真實實力而已,璃鏡在人前並沒有施展過。而且防人之心不可無,璃鏡並不覺得這樣對葉缺有什麽錯。他不也掩藏了許許多多的秘密麽。


    璃鏡並不為葉缺的心思糾結,專心致誌地想起了“撥”字。當對方的攻擊來襲,你就好似撥開樹枝一樣撥開它,這個是很容易理解的,但是根據作用力與反作用力,自身受到的衝擊也很大,而且在撥開了對方攻擊的同時,容易被對方的力道帶著偏離了自己的位置。


    璃鏡的腦子高速轉動,希望能做到真正的四兩撥千斤,她腦子裏把自己學習過的戰技能量結構都捋了一遍,最後還是想到了彈力。


    其實璃鏡並不需要用多大的力量去撥開對方的攻擊,隻要讓攻擊偏離自己,並且自身受到的影響不大就可以了。如果假設自己手裏握著一根兒彈簧,撥開對方的同時,力道經過彈簧的伸縮已經減少,自己受到的衝擊也就不大了。


    想到了這一招,璃鏡立馬興衝衝地衝到葉缺的跟前,“我們再試試吧,一定讓你刮目相看。”


    葉缺沒有難為璃鏡,知道這個時候是她思考和試驗的關鍵期,在璃鏡話音剛落的刹那,他的弧形刀已經攻到。


    璃鏡對葉缺這種“卑鄙”的行為早有心理準備,她還是化用了水波密的彈性能量戰氣來撥開葉缺的弧形刀。而她的冰屬性攻擊帶著天生的缺陷,不夠有彈性,所以隻能改用水行戰氣。這讓璃鏡心裏暗想,今後一定要弄一本水行戰技來修煉。冰水互化,想來應該威力巨大。


    葉缺的弧形刀被撥得堪堪地從璃鏡的臉頰飄過。


    璃鏡抬了抬下巴,笑道:“怎樣?”


    “悟性不錯。”葉缺這句讚美的話說得真心實意,璃鏡也看得出來。


    “再試試吧。”葉缺為璃鏡鞏固戰果,期間施展了刀、槍、劍、戟等各式能量攻擊,但沒有一個是五行戰技。


    晚上兩個人休息時,璃鏡靠坐在湖邊問道:“你的戰氣屬性是哪一種啊?從沒見你用過。”


    葉缺看了看璃鏡,沒說話,但眼神已經把要說的信息全部包涵了,璃鏡解讀出來,是這樣的,“你跟我什麽關係,我幹嘛要告訴你。”


    ☆、明月璫


    接下來的幾天,葉缺不辭辛勞地陪著璃鏡熟練她的四兩撥千斤,簡直任勞任怨得連璃鏡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恨不能送一麵寫著“葉大善人”的錦旗給他。


    這一日早晨,璃鏡一邊喝著新鮮的魚片粥,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還想試一試能不能練成‘縮地成寸’,葉院長。”


    葉缺將薄餅抹上特製的果醬遞給璃鏡笑著道,“我也沒想著能瞞得過你。”


    璃鏡頓時跟被戳破的皮球似的,本來還以為是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大秘密,結果人家一點兒也不在乎。


    “我很好奇,你怎麽成為天諭學院的院長的?”這個問題困擾了璃鏡許久了。


    葉缺優雅地拭了拭嘴巴,啜了一口特製的苦得要命的吉吉果的果汁,才道:“這個遊戲內測過,進入內測的人,所有數據都能保存下來。”


    璃鏡心道,我就知道,不然葉缺怎麽可能獨領風騷,將眾人甩開這樣大的差距,連林驚涯那種天才在他麵前都算不得什麽。


    “你們內測了多久?”璃鏡繼續問道。


    “時間不夠,隻測試了一年。”


    璃鏡挑挑眉,一年雖然不長,但是也很可以了,參與內測的畢竟隻有少數人,而資源則無窮多,璃鏡的心這下平靜了,原來不是自己太差,而是對方作了弊。


    璃鏡又看了一眼葉缺優雅的姿勢,道:“你們家以前很有權有錢吧?”能在地球毀滅前進入內測的少數人,必然是頂級勢力中的人物。


    葉缺淡淡掃了一眼璃鏡,“雖然比你們早進入遊戲一年,但再沒有其他幫助,而且如今眾生平等,大家都是一樣的在爭取一個生存機會。”葉缺默了默又道:“當然,也許找不到適合的星球,大家都一塊兒完蛋。”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是璃鏡不想去觸碰的東西。“你提前進入遊戲和你當上院長也沒有必然聯係啊?”


    “不止是天諭學院的院長是我這種玩家,大陸上很多門派和學院都換了玩家來管理,前提條件是,必須是第一個進入學院或門派的弟子,同時七年內能打贏院長或掌門的就可以接手該勢力。”


    璃鏡聽了目瞪口呆地想,自己還在慢悠悠地等待長大的時候,人家居然就那麽有理想有追求了,真的是人和人不能比。


    “那一穀二門三閣的掌權的都換成了玩家?”璃鏡好奇,這些可都是了不起的勢力啊。


    葉缺看著璃鏡想了想,點了點頭。這樣大的秘密可是能賣不少錢的,璃鏡大約也意識到了,不過她隻能選擇裝傻,否則賣了她也不定能還完。


    飯後,葉缺為璃鏡喂了不下三個時辰的招,但璃鏡在“縮地成寸”上一點兒感覺也沒找到。在那樣短暫的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徹底摸清對方的戰氣能量結構,何況戰技還有那麽多種。


    璃鏡自己練到最後都發火了,“不練了,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嘛。”


    葉缺倒是好脾氣,“縮地成寸這種神技,如果沒有門檻,這神諭大陸還能有人是你們對手?”有縮地成寸相助的攻擊,就好比,原子彈和氫彈一般,成本低廉,不需耗時裝載或運輸,指哪兒打哪兒,秒降。


    璃鏡想了想也是,“可這個要怎麽練啊?”


    葉缺抬頭看了看天色,“該吃晚飯了。”


    晚飯璃鏡隻吃了一點兒就擱下了,滿腦子裏全是“縮地成寸”,她有種強迫症,那就是不認輸。既然縮地成寸這個技能能被創造出來,那也就有人能練成,而陷入葉離應該是練成過的,這一點讓不服輸的璃鏡尤其放不下。


    璃鏡抬頭望著浩瀚的星空,回想葉缺當時說過的話。


    戰氣敏感度。無私地敞開胸懷。


    璃鏡眼前一亮,是不是說,縮地成寸要求對方毫不隱瞞地讓你探索他的氣海並戰氣結構密碼,而自己也必須解開自己的顧忌,這樣去融合彼此的能量。


    合二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若真是如此,大約也就是葉缺口裏的限製了。試問,氣海是人最大的隱私,而是最大的弱點所在,那得多親密的關係對方才能讓你毫無阻礙地進入他的氣海,尤其是在戰鬥中。


    璃鏡這會兒突然不怪葉缺剛才說什麽“吃飯了”,他是顧忌她的麵子沒有當麵拒絕而已。


    身邊有衣物的摩擦聲,璃鏡側了側頭,看到葉缺在她身邊坐下來,手裏兩杯酒,遞了一個杯給她。


    神諭大陸裏,璃鏡還沒喝過酒,她接過來抿了一口,清甜裏帶著一絲酒味,比果汁還好喝,她拿眼看了看葉缺的杯子,心裏疑惑,葉缺居然也喝這種女人酒。


    葉缺沒說話,又將自己的酒杯遞給璃鏡,璃鏡沒有避嫌,也嚐了一口,猛地咳了起來,“那個燒刀子大概也就這樣吧。”雖然璃鏡並沒有喝過燒刀子,但是聽名字就很霸道,所以她以為最烈的酒就是燒刀子了。


    葉缺突然俯身含住璃鏡的唇,靈活的舌頭在璃鏡的口內搜刮了個遍,然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瓣,“還想問我縮地成寸該怎麽練嗎?”


    璃鏡被葉缺嘴裏的酒氣給熏得有些暈眩,心跳得厲害,沒聽清楚葉缺說的話,“什麽練?”


    夜色下,璃鏡的眼睛迷蒙,肌膚如蜜,紅唇似火, 便是柳下惠重生也得繳械投降。葉缺攬過璃鏡的腰,將她壓在身下,含了一口酒,哺給璃鏡。


    璃鏡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葉缺卻沒有放過她,放肆的舌頭依然繼續肆掠,搶劫似地吮吸她的津、液。


    下麵不安分的手,更是從花顏特地設計來方便璃鏡比賽時展腿的開衩裏伸了進去,壓住她的蕊、珠。


    力道之重,帶著不容拒絕的強迫。璃鏡彈了彈腿,想要躲開他,卻被他抱得越發緊,直到他挺身而入,才放過了璃鏡嘴。


    ☆、


    璃鏡的腦子裏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野戰什麽的真心討厭,背疼,而且身上的男人仿佛會更狂暴。”


    “今晚葉缺是喝醉了嗎?”璃鏡覺得葉缺有點兒半強迫自己,雖然她也覺得很舒服,不過她不知道該放任自己去享受,還是該義正言辭地推開葉缺。不過後者顯然不現實,實在是推不開。


    璃鏡的背因為撞擊而越發硌得疼,她嚶、嚀出聲,“你輕……”


    下一刻璃鏡的嘴就被葉缺的手捂住了,隻能發出不成調的聲音,兩隻眼瞪得圓鼓鼓的,“別出聲。”葉缺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從牙縫裏逼出一句話。


    “別出聲。”葉缺緩緩放開璃鏡的嘴。


    “葉缺,你這該死的混蛋,我詛咒你下地獄。”璃鏡以畢生最快的講話速度罵出這句話。


    “我已經在地獄裏了。”葉缺喘息著道。


    璃鏡眨了眨眼睛,愣了愣。蝴蝶扇翅似地釋放出靈動的美來,引得葉缺在她的睫毛上吻了吻。


    “《十日談》看過嗎,裏麵有個教士說,男人身上有個魔鬼,女人身上有個地獄,魔鬼需要被關入地獄裏。”葉缺笑著在璃鏡耳邊低喘,“想一直關著我嗎?”


    璃鏡覺得自己的身心此刻都在被輕、薄,不對,是“重創”。


    於是璃鏡決定以柔克剛,抬起腰貼向葉缺,“去床上好不好?”


    “在這兒先一次好不好?”葉缺也放低了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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