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鏡渾身發抖,深有一種日落後即將進入無邊黑暗之感。


    葉缺溫柔的一聲“璃璃”,愣是把璃鏡嚇出了白毛汗。其中的咬牙切齒,讓璃鏡不寒而栗,卻又覺得想起了什麽關鍵的事情。


    “剛才不能動彈的感覺好不好?”葉缺輕輕地溫柔地帶著絲絲“甜蜜”氣息地咬了咬璃鏡的耳垂。


    璃鏡一個激靈,立即想起了那關鍵點是什麽?當初在龍之墓裏,葉缺好像也是不能動彈的,那時候璃鏡哪裏管了葉缺好沒好,自己好了就行了。


    璃鏡決定略過這個話題不提,“剛才你喂我吃的是什麽珠子?”這是璃鏡“急智”下問出的問題,一出來,她就恨不能扇自己兩耳巴子,叫你嘴賤。


    “哦,那個呀——”在“呀”字“蕩氣回腸”的長度裏,葉缺釘入了璃鏡的身體裏,“你怎麽賠我?”


    葉缺把這個“賠”字在舌尖上咬了咬,像是賠償的賠,又像是陪伴的陪。


    璃鏡回頭張了張嘴。


    結果葉缺將食指放在了璃鏡的唇瓣上,“噓——別說話,我不想傷害你。”


    夜幕在這一夜仿佛籠罩了許久,太陽就像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扭扭慢吞吞地才越出地平線,璃鏡像膜拜太陽的人一樣,伸手想觸碰那光芒。


    而葉缺則懶懶地從璃鏡的身上翻下,嘴角高高翹起,撫摸了一下無力癱軟在床上的璃鏡的玉背。其實已經稱不上玉背了,上麵青青紅紅地布滿了痕跡,腰上無力的搭著一條白被單,葉缺撩了撩被單,露出璃鏡被打得通紅的玉、臀,剛才的巴掌印還沒消呐,微微腫起來。


    “是用力了些,早提醒你別出聲的。”葉缺作惡地又戳了戳那豐盈。


    璃鏡閉了閉眼睛,顧不上跟葉缺吵架了,隻覺得眼皮子打架。其實,她雖然晉階了武尊,但是體質特殊,天生的脆弱純靈體,而葉缺的人龍之體霸道至極,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沒幾個人拚體修,可以贏過他。


    璃鏡甚至覺得連那兒都又硬上了一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期間,璃鏡數度昏厥,他居然也不乘人之危,毫不吝惜地運氣給璃鏡恢複神智,其實這種折磨和那打暈了人再潑冷水澆醒是一個道理,隻不過披上了一層溫情的外衣而已。


    璃鏡抬了抬眼皮,扔給了葉缺一個輕蔑的眼神,她覺得她這個眼神是學自葉缺的,而且大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感覺。


    葉缺笑了笑,這回居然笑出了聲,“還以為會弄壞你。”


    璃鏡微微轉了轉頭,埋入了床榻裏。


    “唔,沒想到木之精還有這等好處。”葉缺摸了摸下巴。


    冰肌玉骨,外加木之精滋潤出來的柔韌的筋肉,嘖嘖,真是好想弄壞掉啊,卻又妙在她每一次都能刷新你的衝擊力道。


    “抱你出去曬太陽好不好?”葉缺萬分溫柔地低頭,抱起璃鏡。


    璃鏡眯了眯眼睛,“不是貓。”


    沒頭沒腦的一句,葉缺居然也聽懂了。他的手擱在璃鏡隆起的玉山上,驚喜地道:“好像大了些。”


    璃鏡不說話。


    再向下看,“居然沒有了。”


    璃鏡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葉缺的手指摸上那微墳的玉苞,光滑潔白,露著一絲粉嫩的顏色,沒有了毛發剃過後的留下的芝麻點。


    “其實我倒是喜歡自己動手剃。”葉缺又摸了摸下巴。


    璃鏡攏了攏腿,早就無數次給自己上了“春光”治療,調動了所有的力氣,拉過被單裹住三點,然後爬下葉缺的腿,一拱一拱地往床的深處爬去。


    葉缺已經看得眼熱,從背後覆了過去。


    璃鏡回過頭,大驚失色地輕呼,“別,不要。”然後加上了一句綿糯得像點著朱砂的白玉年糕一樣的話,“求你。”


    求你。


    這還真不是璃鏡的自甘墮落,而是憤怒後的妥協。


    昨晚,璃鏡的一把水潤嗓子都罵得焦幹了。從禽、獸開始罵起,到詛咒他折斷。從吃方便麵沒有調料包開始,一直詛咒到他老婆一輩子是處、女。


    好吧,璃鏡不得不承認,她最後都開始罵娘了,什麽龜兒子的土話都罵出來了。向來,普通話罵人就沒啥氣勢。


    結果,諸位也看到了,葉缺讓她,別出聲。


    璃鏡多番試探,發現這位爺是吃軟不吃硬的,好言求饒一番,或可幸免幾分鍾。


    “聽說,白虎克夫的。”葉缺挪了挪棍子,放過了璃鏡,開始把玩璃鏡的秀發,放在鼻尖上嗅了嗅,任它順手滑落。


    克夫就克夫吧。如果他自認是夫,克死也好,如果不是,那也就阿彌陀佛不關他的事了。


    大約是璃鏡現在動彈不得,逗起來毫無樂趣,葉缺總歸是放過了她。


    璃鏡得以休養生息,睡了個昏天黑地,直到第二日清晨的陽光再次灑在她的眼皮子上,才喚醒了她。


    璃鏡拿手遮了遮陽光,四周瞧了瞧,不見葉缺的蹤影,這才大膽起身,四周別無他屋,手上的乾坤戒指也好,乾坤囊也好,盡數失蹤,而除了被單略可裹體外,其他連一絲布也找不出。床簾子都沒有一個。


    屋角一個浮雕纏枝木芙蓉的立櫃,璃鏡好奇地打開看了看,裏麵居然掛了滿滿一櫃子的女性睡衣。


    標簽未除,嶄新的。


    璃鏡對這些睡衣實在太熟悉了,全是花顏送給她的試用裝,前陣子花顏情場得意,和星矢哥哥喜結連理,一氣之下設計了全新係列的睡衣。


    璃鏡拿到手後,看了一眼就全部放到乾坤囊的角落裏了。


    沒想到今日卻被葉缺翻了出來。


    璃鏡想了想,多一層保障也是保障,挑了一件最保守的穿上。


    雪白的軟羅緞子,深v領口,鑲著蕾絲小半圓邊兒,在玉、峰隆處,因縫合的關係,翹起一個微尖,就像是那硬起的櫻桃,惹人曖、昧,裙長隻及腿根。


    璃鏡在一旁的穿衣鏡裏看了看自己,果斷地又把被單緊緊裹住。然後覷著葉缺不在,乾坤囊什麽的都不要了,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向屋後的樹林跑去,結果繞來繞去,都沒找到出路。


    璃鏡留了心,將被單撕了一條係在樹上,果不其然又轉回到了原地。


    如此三番,璃鏡再傻也知道周圍布置了陣法。


    璃鏡懊惱地開始扯頭發,讓你不好好學立體幾何,讓你不好好學微積分,讓你不好好學線性代數,現在好了吧?


    璃鏡不肯服輸,就不信走不出去了,這是典型的不撞南牆不回頭,也是人爭一口氣。


    但事實上,有些事你無能就是無能,再努力也得看你有沒有祭出。現下璃鏡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能,想回到那木屋都不能,最後頭頂枯葉,手杵枯枝,被單已經七零八落成了流蘇裝。


    直到日上中天,璃鏡才聽得頭頂一聲悶笑,葉缺正坐在樹杈上,低頭看她的狼狽模樣。


    ☆、


    “葉缺,快放我出去!”璃鏡毫無風度地尖叫。任誰被困了一個上午,撞得頭破血流,又饑又渴,也要發飆。


    “我要生氣啦!”璃鏡見葉缺毫無動作,又尖叫著補了一句。


    然而這樣理所當然的怒氣,深有一股子底氣在裏頭,這股底氣麽,泰半來自於璃鏡的猜測,葉缺大約是對她有點兒意思的。


    否則就真該見死不救,何況木之精是何其珍貴的東西,隨隨便便就拿來救人了?何況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女,彼此之間總該有些不同。


    但是璃鏡的這股子底氣又不太足,因為葉缺的態度有時候過於冷酷。


    但是這並不妨礙璃鏡打蛇隨棍上,得寸進尺,試探葉缺的底線。


    璃鏡的話惹得葉缺一聲冷笑,忽然就失去了蹤影。


    日落月升,林子裏寒氣開始迫人,璃鏡已經把逃生路線從向四周尋路發展到了往上飛躍,但是這林子仿佛有魔力一般,她往上跳,樹木也往上長,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


    折騰得累了,璃鏡在濕漉漉的地上打坐調息,也顧不得幹淨與否了。


    葉缺是直到第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從樹葉縫隙間射下來時,才出現的。


    若是昨晚他就出現,璃鏡的心底大概會有一絲委屈,或許還有幾滴不被憐香惜玉的淚珠,帶著絲曖、昧男、女之間的賭氣。


    可是現在不會了。她是那隻瞎眼珠子看出葉缺喜歡自己的,璃鏡狠狠地自嘲。


    “背信棄義之輩,在修行上可不利。”葉缺還是靠坐在同一條枝幹上,慵懶地帶著絲諷刺地道。


    璃鏡心平氣和地抬起頭看了看葉缺,然後低頭不理他。繼續盤膝修行,鞏固剛剛晉升武尊的修為。


    葉缺的唇角翹了翹,“哦,有點兒脾氣啊。”


    璃鏡還是不理他,就讓他出拳打在棉花上,氣死他最好。


    然後葉缺顯然沒氣死,又繼續道:“知道這林子裏除了螞蟻、蚯蚓之外,還有什麽嗎?”


    蚯蚓這種沒有攻擊力的軟體動物,讓璃鏡的背微微直了直。


    “我還養了一種眼鏡王蛇。”


    璃鏡心裏暗自念道:“不怕不怕,在煉火地獄裏她不知道殺了多少蛇。”


    葉缺見一招不奏效,又繼續道:“當然也有些無害的小動物,譬如老鼠之類的。”


    璃鏡自巋然不動。


    卻見葉缺的手不知怎麽動了動,璃鏡前方的大樹仿佛長了腳似地開始挪動,露出一條路來,路的另一頭,是一群吃得腦滿腸肥,肚子比腦袋大多了的尖牙灰鼠,正朝著璃鏡咧嘴。


    璃鏡像炮彈一樣地彈起來,“葉缺!”尖叫聲響徹雲霄。


    再彪悍的女漢子也是有弱點的。


    葉缺的手動了動,那些老鼠就像聞到了肉味似地,開始順著通道向璃鏡爬來。


    “主人!主人!”璃鏡毫無形象地想要抱著樹爬。


    大樹又開始挪動,阻止了老鼠的前進。葉缺跳下樹來,很紳士地對著璃鏡彎了彎腰,又伸出一隻手來,“走吧,我的小女奴。”


    “女奴你妹!”璃鏡暗罵。


    但同時,璃鏡也把自己沾著泥點子的手毫不客氣地放入葉缺的掌心裏,跟著他左拐右拐地終於走出了林子。


    至於問她牽手有沒有什麽悸動啊害羞啊之類,統統全無,隻有咬牙切齒。


    待確定離開了林子一丈遠時,璃鏡狠狠地抽回了手,罵道:“真幼稚。”罵一個男人的最高境界絕不是罵他無恥,那有時候他還以為你跟他調、情呐,可是你罵他幼稚,那就不會產生誤會了,誰會喜歡幼稚男啊。


    葉缺回頭看了璃鏡一眼,沒生氣,笑了笑道:“真邋遢。”


    好吧,罵女人邋遢,也算是戳人痛腳了。


    葉缺指了指竹屋一側以天然白石壘砌的溫泉池子道:“去洗洗吧。”


    璃鏡不是不識時務的人,她自己也想洗一洗。


    但是偏偏葉缺加了一句氣煞人的話,“聽話。”


    你若是洗了,那就是真聽話了。


    璃鏡決定大度地不要跟他計較。在看到葉缺不見人影後,璃鏡果斷地走入了冒著白氣的溫泉池子,水溫剛剛好。


    池子麵向遠山,山坡上是一大片林子,近處是一片碧綠的草地,偶爾點綴著幾叢野花,旁邊則是一湖碧水,望之心曠神怡。


    躺在這兒泡澡,真是一種享受。璃鏡的右手邊有幾個手柄,她不敢亂動,怕弄出什麽幺蛾子來就丟人了。


    舒舒服服地泡到手指上的肌膚都皺起來了,璃鏡才走出池子,忽然想起,被單都被撕成碎條不能用了,她走進屋子一看,床上隻有枕頭和床單,璃鏡想了想,沒有動手扯床單,走到角落的櫃子裏,挑了兩件睡衣,疊著穿在一起,好歹也算是遮住了重點部位。


    裹著床單,一看就弱勢,一副剛被欺淩完的模樣,璃鏡自己看了都覺得麵紅耳赤。何況她也想清楚了,既然逃不掉,那就隻能“乖乖地聽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葉缺就是天諭學院的院長,璃鏡覺得他除了人,渣一點兒外,其實也有其他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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