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璃鏡在窮困潦倒,沒有坐騎被鄙視的時候,也曾幻想過要賺這三十億,但是那都是隨便想想而已,安慰安慰自己,可從沒有打算真去賺。


    葉缺的眼光認認真真地在璃鏡的臉上掃著,仿佛不會錯過任何蛛絲馬跡,要直直透視到她的內心去。


    璃鏡的肌膚玉潔光瑩,透過燈光看,仿佛能看到那薄薄的晶瑩下的血管,甚至可以聽到那血管裏血液流淌的美妙聲音。


    以至於璃鏡自己都以快要錯覺葉缺可以透過她的肌膚看穿她的心思了。


    所以璃鏡投降了,“我絕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也絕不會要挾你要封口費的。”璃鏡在桌下的腿有些發抖,她心裏狂念,“趕緊讓這個瘟神走吧,趕緊讓這個瘟神走吧。”


    葉缺的眼角跳了跳。


    璃鏡的手撐在桌沿上已經極力克製自己不要發抖了,今晚月黑風高,這廝不會是來殺人滅口的吧,八卦報最近幾期都在連載各種葉、赫、司空三角戀的各種版本。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璃鏡對此已經深信不疑了。


    璃鏡望著葉缺的眼睛裏,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求饒。“姑娘我前程遠大,最大的仇人就在眼前,還沒有報仇呐,可不想死。”英雄都可以可伸可曲,璃鏡一向是識時務的。


    葉缺靜了片刻,以一種“你很奇怪”的眼神看看著璃鏡道:“你想多了。”


    好吧,是璃鏡姑娘太八卦了。


    葉缺站起身,對璃鏡頷頷首,這就是告辭的意思了。


    璃鏡趕緊站起身,送了葉缺出去,他很輕鬆地就將武誌忠提溜走了。


    璃鏡若有所思地望著葉缺離開的方向,心裏想著葉缺身為千機樓主,又和驍族有理不清的關係,這樣的大人物,今夜就隻是專程來給自己送武誌忠?


    璃鏡開始努力回憶他們數次見麵的原因,前兩次算是孽緣,可後麵幾次完全可以說是葉缺是一步一步引著自己入蠱的,那麽這一次又是什麽原因?


    璃鏡百思不得其解,皺了皺眉頭。葉缺主動替自己處理武誌忠,算來該是賣好,可是他賣好的背後指不定就有見不得人的鬼心思。


    璃鏡有些懊惱地跺跺腳,早知道就不和鳳溪還有風子菱組隊比賽了。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璃鏡既然拿不準葉缺的心思,也就懶得再為他費腦子,幹脆打坐運功,天亮時分又繼續趕路。


    璃鏡回到天諭學院和鳳溪等人匯合後,就開始著手準備五人賽。


    五人賽依然是抽簽製,參加的隊伍一共有二十來支,但泰半都是來練手的。璃鏡她們的對手從來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林驚涯的那支隊伍。


    一路走來,璃鏡她們這支隊伍勢如破竹地衝入了冠亞軍的爭奪。


    璃鏡的心裏又激動又興奮,贏了就有天階功法,至於那些寶貝璃鏡倒還沒那麽眼紅。


    決賽前,五人坐下來議論戰術的時候,鳳溪側頭看了看木木,“你怎麽看?”


    相處久了,璃鏡才知道木木不僅人長得漂亮,淡雅出塵,仙氣十足,而且異常聰慧,所以鳳溪有困難都習慣先問她。


    木木搖了搖頭,“勝算不大。林師兄的劍之境,攻擊異常霸道。”


    璃鏡知道,木木的意思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戰術都微不足道了。


    “我不甘心就這樣認輸,連拚一次的機會都沒有嗎?”鳳溪問。


    木木沒說話。


    其他人心裏都歎息了一聲。


    “我想,兩年後的大陸全學院比賽,到時候隻可能是武尊的天下。”鳳溪向往道,“無論如何,這一次我們是有機會進入地火煉獄修煉的,尤其是子菱,這對你的幫助最大,我們都要爭取晉階武尊,最次要踏入半步武尊。”


    鳳溪這樣說的意思,那就是已經放棄了和林驚涯的比賽。


    璃鏡看過幾場林驚涯的五人賽,那簡直是壓倒性的勝利,“劍之境”下,劍氣肆虐,無所不在,讓人無所遁新,聽說“境”修到大圓滿境界可以籠山罩海,也不知是真是假,可若是那般,真是逆天了。


    夜裏,璃鏡坐在自己的床上盤腿調息,她幾乎是沒有睡眠時間的,時時刻刻都在修煉。


    對於明日的比賽,璃鏡比鳳溪她們都更有鬥誌,她本就是個不輕易服輸的人,何況還存了一絲私心,想要讓林驚涯也要重視自己的實力,璃鏡至今還在為五人賽組隊的事情耿耿於懷,若是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就不會處處被動了。


    璃鏡認真思考著自己的不足。最大的弊端在五人賽時,已經顯示出來,那就是戰氣不繼,隊友的修為高,隨之而來戰氣的消耗也大,璃鏡支撐得有些小吃力,若遇上對手實力強悍,她還要分神助隊友抵抗,那就更是左支右絀。


    譬如林驚涯的“劍之境”下,璃鏡自問,如果她的戰氣可以不受限製,那她就可以無限地拉升隊友血條,加強隊友的防禦和速度,等待逆轉的機會,可惜這都是美好的願望。


    而璃鏡一直以來都沒有進步的還有兩點,一個就是她心心念念地截取對方能量為己用;另一個就是“縮地成寸”,縮短隊友發大招的時間間隔,有了這一點,那簡直可以所向披靡了,璃鏡想象著木木的“木卷風”密密麻麻肆虐場內的情況,真是美好啊。


    次日,璃鏡選了一套粉色的衣裙比賽,象征著她心裏那粉紅色的泡泡,隻是也知道林驚涯肯定看不懂,他就是那種一心修煉的狂人,走坐間都像一柄淩厲的劍。


    不過這並不妨礙璃鏡單純的暗戀,這是一種酸酸甜甜述說不了的感覺,璃鏡甚而覺得若是她說出來了,也許這樣的甜美之感就會消散。


    而她更喜歡遠遠地看著他,在心裏幻想著種種情景,那個人以林驚涯的形象出現,但未必就是林驚涯本身。


    璃鏡也從沒想過要向林驚涯表白,因為她同樣認為情感會阻礙修為。也不知道這種認知她是打哪兒得來的。


    今天除了璃鏡之外,鳳溪、木木、風子菱,甚至素來低調沉默的白清都認認真真地打扮了一番。五個人齊齊登場,簡直亮瞎人的眼睛。


    本來這場決賽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賽,不太具有吸引力,一百學分買入場券觀看的,都是衝著五大美人來的。


    天諭學院的院長也同時在坐,他身邊另外坐著一個人,臉上戴著銀色麵具,穿著一襲紫色繡粉蔓藤花的袍子,頭上白玉冠,明明是很打眼的裝扮,可他就是奇異地低調,你一眼掃過去,就跟看不見這個人一樣。


    可他明明就坐在那裏。


    璃鏡能察覺到他,完全是因為心裏升起的一絲奇異之感,不明所以。


    這個人好像葉缺啊,璃鏡以為。他怎麽會在這兒,同院長又是什麽關係,璃鏡又開始頭疼。


    璃鏡回頭問鳳溪道:“院長旁邊坐著的那個人是誰啊,好像不是我們學院的?”


    鳳溪聞言,抬頭看了看場外,“不是龍長老嗎,沒有其他人啊?”


    璃鏡詫異,再定睛看了看,果然沒有人。璃鏡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難道是白日幻象,可也不該是看到葉缺啊?


    場上的賽場預備鍾聲響起時,璃鏡趕緊收斂心神。


    風子歸看到璃鏡,衝她笑了笑。


    璃鏡也微微一笑。昨天風子歸來看她和風子菱,風子菱還打趣說對他不會手下留情。


    風子歸儼然成熟了不少,假裝受傷地笑道:“賽場上無姐弟啊。”


    風子菱拿手肘撞了撞他,“那有沒有心上人啊?”


    風子歸的臉立即就紅了。


    ☆、


    下一秒,參賽的人被直接送入賽境。


    林驚涯依然是白衣翩翩,麵冷如霜。雙方的人都沒動手,大約除了林驚涯,其他所有人的心弦都繃緊了。


    鳳溪她們是等著林驚涯挑對手,以為他一上來就會用劍之境,不夠顯然是她們過高地估計了自己。


    林驚涯的手緩緩抬起。


    “劍出。”直奔鳳溪而來,他不屑於去率先攻擊身為治療輔助的璃鏡,這是高手對自己的極度自信。


    麵對林驚涯的攻擊,任何抵擋和防禦幾乎都是無效的,他的劍氣,可以劃破長空,無視武宗級別的防禦。


    璃鏡心念一動,幾乎是在林驚涯抬手的同時,她的平鏡之態已經感知了他的能量波動。麵對林驚涯這樣級別的對手,不可以有任何僥幸心理。


    璃鏡幾乎是一念間就催動了五蘊通天蓮的金之瓣,這是比賽裏五蘊通天蓮第一次離開璃鏡的額頭,場上頓時白色的蓮花遍布,蓮苞盛開為蓮花的瞬間,鳳溪就已經察覺到了變化。


    鳳溪自有一套獨特的水行戰技,這是她兩人賽冠軍時,得到的天諭學院三本天階戰技之一的“水宗”。其中的 “水無痕”是第一招,主要是增加敏捷。


    金生水,璃鏡以金之瓣催動了全身的戰氣施展出“順流直下”,不僅本身又速度加成,同時還對鳳溪的水屬性有幫助。


    所以,林驚涯的“劍出”落空了。


    這還是第一次。


    劍出之名,其實該叫做劍出無空。快、狠、準,他身法本就急速已極,劍氣更是淩厲,沒有絲毫花招,簡潔到巔毫地落在鳳溪頭上,居然都被她遊魚似地躲過了。


    林驚涯不急不躁地收劍,抬眼看了看空中的白色蓮花。


    場外的天諭學院院子手都握白了,他自然比其他人見多識廣,五蘊通天蓮他也隻是在傳說裏看過,不想今日居然能在天諭學院的弟子身上看見。


    鳳溪在躲過“劍出”後,信心大增,同璃鏡對視一眼,彼此已通心意,“土之境”拔地而起,“困!”


    鳳溪的土之境有三重境界,第一重為“困”,喝令一出,四壁皆封。


    林驚涯也躲不開這“土之境”,因為大地皆土,所以“破”字可解,沒有躲字可逃。鳳溪的土之境才出,林驚涯的劍氣已經衝天,將土之境撕開一個裂口。


    璃鏡大為歎息,她的五蘊通天蓮,就是缺少了克金的“火之瓣”,林驚涯的劍雖然是實體武器,但是總歸是屬於金之屬性,火之瓣可以克製他對金行靈氣的吸納,不讓他的劍氣借外力催生。


    而火生土,璃鏡也無法幫助鳳溪助長土屬性。


    璃鏡大急間,忽然看到了木木,她大喝一聲“木牆”,五個人畢竟配合了不少時間了,木木在聽到璃鏡喊話的一瞬間,“木牆”應聲而出,它本就不是什麽大招,幾乎是瞬發。


    木牆疊加在土之境上,本來木克土,但五行通轉運行,生由死出,璃鏡同時催動五蘊通天蓮的水之瓣和木之瓣,施展出拔苗助長訣。隻是這一回不是為了破“土之境”,而是強行將土之境扭轉成木之境。


    以鳳溪土之境的境界為基地,木木的木牆在木行戰氣的增加和水行戰氣的促生中,立即拔地而起,高聳入雲霄。


    這之種種不過發生在瞬間,林驚涯的衝霄劍氣,被彌天而來的木牆遮擋,黯淡了不少光芒。


    隻不過此刻,木木、璃鏡和鳳溪都全力在對付林驚涯,而他的其他四個隊友也不是吃素的,白清和風子菱以二敵一,還是有些吃力。


    “緊。”


    這一刻,鳳溪也爆發了,她的土之境本不成熟,施展不出第二重“緊”,但璃鏡在她喊出的瞬間就為她催動了土之瓣,


    這時的賽場上幾乎可以用美麗絕倫來形容了。


    五蘊通天蓮,就像下凡的花界司神一般,當空綻放,白色、青色、黑色、黃色花之緞飛繞。


    但是絕美下卻是驚心動魄的瞬間。


    鳳溪臨場借助璃鏡爆發,成功地施展出土之境的“緊”,隻見鳳溪的“土之境”急速收縮,擠壓空間,大有要將林驚涯裹成膠囊之感。


    土之境由布滿全場的範圍收縮到不過半丈時,這時“土木之境”忽然劇烈波動,片刻後仿佛被戳破的皮球般塌陷了下去。


    林驚涯的劍氣破壁而出,勢如驍龍。


    還是沒能困住他。


    不過這一次,他的身影剛閃出土之境,劍尖指向的就是璃鏡了。


    根本容不得人有任何思考的機會,林驚涯看起來就像是還在土木之境裏時就鎖定了璃鏡,待他一旦得到自由,一劍“獨默”悄無聲息地就刺入了璃鏡的體內。


    誰也聊不到,低調到讓人幾乎察覺不到波動的“獨默”才是林驚涯的殺招之一,攻擊強大而悄無聲息。


    所有人都等著璃鏡離場的白光閃過。


    隻有場外眼力最尖的人這時候才看清楚,璃鏡已經站在了林驚涯的身後,喘著大氣。


    全場都轟動了。


    沒有人能料到林驚涯破出土木之境的瞬間就已經鎖定了璃鏡,速度之快,力度之狠,就是鳳溪也自認肯定躲不過。


    但偏偏璃鏡察覺到了,而且施展出淩波微步和第二相,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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