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案發前一晚潛入海墟的人就是兇手……我也可能有行兇機會。”


    “兇手的詭計是以檢閱官會焚毀書籍與謎晶為前提。這你辦不到。”


    “是沒錯……”


    “從兇手打過舉報電話這點來看,無法言語的悠悠也不是兇手。就算她其實可以說話,待在沒有電話的海墟裏也無法告發。”


    “那堇小姐呢?她不是也符合待在本土,又知道檢閱官去了海墟的條件?”


    “不——”


    援野脫離了校內墓地的道路,朝巨大建物前進。我默默追隨著他。


    他的目標是體育館。我們繞道體育館後方。原本應該停在這裏的車——果然不見了。“我們出發的早晨,汽車就不見了。然而堇卻沒發現車子消失。如果她就是兇手並利用汽車前往海墟,她應該不會主動開口要開車送我們到海邊,以免我們發現這件事。”


    那天早上,汽車消失讓我覺得有點古怪。但我以為那是他的好意,也就釋懷了。至少我是相信他的。


    我們回到校園內,穿越墓地朝校舍前進。我見到其中一座墓碑放置前供奉著鮮花。花從那天起不曾枯萎,依然嬌嫩。也可能是供了新的鮮花。


    出入口的門扉緊閉。


    此時身穿白衣的堇從玻璃門後現身。她幫我們開完門,接著將兩手插進白衣的口袋裏聳起雙肩。臉上掛的表情就跟之前一樣,嘴角流露出略帶嘲諷的笑意。


    “堇小姐—■”


    “歡迎回來。他在等你呢。”


    堇領著我們前往保健室。我們的影子整齊地投射在木質地板上。


    我們站在保健室前。


    “復野,”我在入口前轉過頭望著復野。“兇手就是——”


    堇打開了門。


    桐井老師躺在床上。我飛奔到床邊。


    “桐井老師。”我不假思索握住他的手。“我回來了。老師,是我,克裏斯。”


    桐井老師雙眼緊閉,不曾開啟。他的手冰冷無比。


    “他在你們出發沒多久就過世了。”堇站在保健室的門口說道。


    我當場跪倒在床邊……


    “他的禮物放在隔壁的教室。他請我交給你,這是他的遺言。你待會去看吧。”


    堇說完便丟下我們從走廊消失。


    桐井老師仿佛隨時都會睜開眼睛,一如往常呼喚我的名字。我握住桐井老師的手,期待他能回握。然而他深愛音樂的美麗手指卻一動也不動。


    “克裏斯。”槓野用一如往常的口氣呼喚我的名字。“我沒有任何證據。”


    我背對著他聽進這句話,將臉埋在桐井老師長眠的床鋪之中。即使我閉上眼睛,床單的蒼白仍不曾從我的視線中消失。桐井老師的手傳來枯葉的氣味。


    “我知道……復野,謝謝你。”


    我輕輕將桐井老師的手歸回原位,站起身來。


    “援野,我相信你的話。”


    “是嗎。但這個真相又有什麽意義?”援野仿佛在尋找什麽,視線飄向窗外。


    “至少這個真相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很慶幸我知道了。”我用袖子擦擦臉。


    我在哀悼桐井老師的死,再次尊敬起他的同時,卻也覺得桐井老師的所作所為不可饒恕。等我長大成人,是否多少能了解桐井老師的心呢?


    “既然要犧牲自己的性命行兇,為何還要湮滅證據?”援野望著窗的方向自言自語。“都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有必要隱瞞自己是真兇的事實嗎?難道他就這麽在乎自己是不是在海墟喪命?”


    “我想桐井老師非得在這裏迎接最後一刻。”我站到援野旁邊,指向供著鮮花的墳墓。二定是因為他深愛的人就在此長眠。”


    我再也說不出更多話語。


    我們移動到隔壁教室。講台上放置了一個大型的白色盒子。黑板上用粉筆寫著“歡迎回來”。我打開盒蓋,裏頭放著沒見過的機器。機器上是一排排寫著字母的按鍵,後方安裝捲起某種物體的滾輪。


    “這是打字機。”檀野開口。“按下按鍵就能在紙上打出文字。這是用來寫作的工具。”


    這就是桐井老師的禮物——


    打字機夾著一張紙,上頭用英文打了一段話——


    致我親愛的朋友


    一如我將她化作音樂


    請你親手將我化成故事


    桐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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