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野卻打斷了他。“他不是意外身亡。”


    我們同時轉向復野。復野將手杖夾在腋下,站在窗邊。


    “不是意外身亡?”時雨嗤之以鼻。“那麽檢閱官大人,你說說看怎麽一回事啊?”


    “他是被人殺害的。”


    “被人……殺害?”美雨歪著頭說。


    “有人殺了另一個人?哈哈。”時雨像是要敷衍笑話似地擺擺手。“這時代才不會有人做這種事。殺了人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屍體的頸部有以繩索狀物體擰過的痕跡。他是在被勒斃以後,才被刺在燈塔的鋼骨上。”援野雲淡風輕地陳述事實。


    “什麽,竟然是……絞殺?有沒有可能是自殺?”我問。


    “現場沒有繩索。”


    “繩索可能被風吹走,不見了吧!”美雨隨口說說。


    “從脖子的痕跡來看,繩索是粗而堅固的物品。恐怕沒輕到會被風吹走。”


    “那……所以……”美雨不再作聲。


    “那我問你,檢閱官大人。是誰在什麽時候用什麽方法又為了什麽原因,殺了牧野?”


    時雨提出了理所當然的問題。用摔落意外就能說明他的死因,但若這是一起殺人案,有太多無法說明的地方了。


    “明明過去我們都好端端的,外人一闖進這座海墟,馬上就發生了殺人案……我怎麽看都覺得可疑的是我們以外的人。”


    他,定是在影射刈手等人。


    “牧野遇害的原因與這東西相關。”復野從口袋拿出紙片。是書籍的碎片。


    時雨臉色大變安靜下來。不過他隨即轉換態度,露出淺笑。“那是什麽?”


    “是詩集……叫《月光海岸》。牧野身上找到的。”


    “原來如此,不愧是檢閱官,這下我就可以理解了。”時雨以誇大的動作,邊比手畫腳邊說道。“牧野是暗中收藏書籍的違規人士吧。這麽一來他被殺也是無可奈何。我也能懂他為什麽會拚了老命要逃跑。而他為什麽非死不可,我也都知道了。”


    “咦,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驚訝地詢問時雨。


    “檢閱官隻是盡了他們的職責……”


    他的意思是檢閱官以違反規定的名義處決牧野嗎?


    “我說得對不對?”


    “我們不會殺害搜查對象。”援野露出平常的一號表情反駁。


    “真的嗎?哼嗯,既然檢閱官大人都這麽說了,我想一定是真的吧。既然如此,牧野的死因不就應該是意外或自殺嗎?”


    “我看他是自殺吧。”矢神說。“大概他覺得自己逃不掉了,於是痛下決心。”


    “我們沒有其他幫得上忙的地方了。雖然我很遺憾失去了牧野,我們也隻能繼承他的遺誌,做我們能做的工作。”時雨起身,矢神與有裏也跟著他站起來。“檢閱官大人,你要是調查夠了,就請你打道回府吧。對了,我們並不知道牧野觸犯了法規。我們真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沾不上。”時雨這麽說完,便離開了接待室。矢神與有裏追在他後頭。


    留在房內的人隻剩美雨與悠悠,還有我與復野。美雨與悠悠在房間的角落互相依偎著。


    當復野拿出紙的時候,時雨的臉色明顯不對勁。看來他果然知道一些內情。時雨的虛張聲勢,或許隻是為了隱瞞真相而裝模作樣。


    “告訴我,牧野是真的死了嗎?是不是你們聯合起來騙我們?”


    聽了美雨這番話,悠悠默默地搖頭。美雨仍舊一臉不可置信蹙起眉頭。


    “告訴我這裏居民的情報。”擾野麵對美雨詢問。


    “你要我跟你說什麽?”


    “說說人際關係與平常的生活。”


    “……是可以啦,但也沒什麽好說的。”


    “這裏最年長的人是時雨嗎?”


    “扣除館主的話是這樣。在這裏時雨哥地位最高,其次依序是矢神哥有裏哥與牧野哥。我最資淺,但可能因為我是女的,似乎很少被納進這個權力金字塔裏。幸好我是女的。”


    “所有人都是倉賣先生找來的工匠嗎?”我問。


    “很難說。有些人是館主挖來的,也有人跟我一樣自願入館。至於時雨哥跟矢神哥是哪種情形……我沒問過這麽久以前的事,並不清楚。”


    “平常你們都在這裏做什麽?”稷野提問。


    “當然是製作音樂盒囉。這可是我們的工作。”


    “除此之外呢?”


    “自由活動囉。我們並不是按照時間表來活動,也沒受到任何人的規範。因為我們都是自願待在這裏的。我常常去廢墟尋找材料,不是很清楚平常其他人都在做什麽。”


    “牧野平常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還滿普通的……啊,不過由於他在男人的圈子裏地位特別低,常常被時雨哥與矢神哥使


    來喚去。我在旁邊看都有點於心不忍。從打點日常雜務到協助音樂盒製作都要找他。牧野哥跟


    我獨處時常常抱怨。所以我一直覺得牧野哥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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