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一下子慌了,渾身一個勁兒的抖了起來,他實在是太害怕了。因為那聲音感覺就是衝著自己過來的,可自己什麽也看不見。這可怎麽辦啊!叔叔聽著那聲音越來越近,索性嚇的一動也不敢動,使勁的閉著眼睛,兩手狠命的攥著車把。心想:我就這麽等死吧~


    那小男孩的叫賣聲依舊越來越近,直直的衝著叔叔就過來了。叔叔說他嚇了都快尿了褲子了,也忘了當時是叫媽還是求老天爺保佑了。


    可就在叔叔呆立在不動的一瞬間,那聲音就那麽一直響著穿過了叔叔的身體,在他耳邊停了片刻,然後一下子出現在了叔叔的身後:“本埠最大新聞了!~~~韓復榘要和日本人開戰!看新聞了!”就像叔叔是不存在一樣。


    故事講到這兒就算結束了,我記得叔叔說後來他也不記得是怎麽回的家了。隻記得回家的時候被我奶奶好一頓數落,他跟奶奶解釋自己看到的,奶奶說他是放屁。可叔叔說那晚他絕對是沒有聽錯,他記得清清楚楚。後來,我查歷史資料得知,那個賣報的小男孩說的“新聞”真的存在,隻不過韓復榘當天並沒有和日本人決戰,他率部逃跑了。那是一九三七年冬天的事兒了。


    故事十三、羊變


    更新時間2013-1-8 0:35:13 字數:2950


    羊變


    下麵個故事是我朋友聽他父親給他講的,我聽完很有《聊齋誌異》的感覺。他父親是開貨車的,常年跑動跑西的到處送貨。和他生意上有來往的,有一個外號叫大個兒的人。這個大個兒給他講了一個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十分離奇的遭遇,這話就說到三年前了


    大個兒也是一個跑運輸的,家住在郊區。那時候他給一個煙臺的老闆打工,負責運運水果,蘋果梨什麽的。由於是往市裏麵運,離家又有些遠,所以他每次總是天不亮的時候就開車出門了。這就麽一來一往的持續了有一年多,直到他碰上了那件事之後。


    說到這裏,就不能不說一下大個兒這人。說來倒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用我朋友他父親的話講,愛占個小便宜什麽的。他家住在村裏,緊靠著山。村裏有些人家就養了一些豬狗鴨羊之類的家禽,這大個本就是個渾人更沒讀過幾天書,完全是個法盲。他如果見了誰家的家禽走散了或者是跑到自己家附近的時候就會直接抓住帶回家吃了。他也沒覺得這是偷,其實要真偷他也不敢,美其名曰撿的。村裏人其實都知道家裏養的東西,要是不見了要麽就是跑到山裏去走丟了,要麽就是被大個兒撿回家吃了。可一來走丟家禽的時候畢竟還是少的,二來這大個生就了一副好架子,渾身腱子肉,脾氣臭的很誰也不敢惹他。所以這麽些年來誰也沒去找那個不自在。


    一天,大個兒跟往常一樣,早上三點多鍾就起了床了。其實他那天本不用起的這麽早的,可頭天夜裏鄰村的人請他喝酒,他喝了不少回家倒頭就睡,三點多鍾起來是讓尿給憋醒的。方便完之後正提褲子的當口,大個兒就聽見屋後頭有動靜。他媳婦還在屋裏摟著孩子睡的正香呢,大個兒心想:這是誰啊?肯定不是有人發壞,誰不知道我大個兒是何等人物,惹我?借他倆膽兒!是不是村裏進小偷了?想到這兒大個人一貓腰抄起地上一個挑水用的扁擔,躡手躡腳的往屋後走,想著收拾一下那膽大包天的傢夥。


    誰知,還沒等大個兒走到屋後頭,那聲音響的更為劇烈了,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人在牆根兒底下扣牆皮的聲音。大個兒一聽這樣,反倒高興了。看來這人還沒發現自己,大個兒打定主意先不出聲,一會兒不管是誰先照著身上來上一棍子。打著了最好,打不著也嚇那兔崽子個半死。


    那是個秋天,三點多鍾的時候天正黑的跟鍋底一樣。大個兒仗著自己伸手靈活再加上是自己家地形熟悉,很順利的就摸到了自家屋後的拐角處。和那個聲音離著也就一步跨過去的距離,隻不過兩個人隔著一個牆拐角罷了。大個兒也沒急於動手,先不動聲色的仔細的聽了聽,那聲音還在一下一下的撓著牆皮,他都能聽見牆皮稀裏嘩啦落下來的動靜。


    大個兒心想:你個王八羔子,搗亂搗到你爺爺頭上來了,我這一下費砸你個頭破血流不可。想到這兒,大個兒把手中的扁擔使勁兒握了握,運足了力氣一下掄了過去。扁擔帶著風嗚的一下砸了過去,大個兒耳邊隻聽“咚”的一聲響,大個兒雙手虎口就是一陣酥麻。他可是剛才比劃了半天,瞄著了那個人的腦袋掄過去的。可扁擔一下子雜在硬牆上,並沒有打到那人。大個兒一看掄空了,就定睛往旁邊觀瞧。剛才撓牆皮的那人反應相當的快,大個人在看那人已經跑出了有兩三步的距離了,此時正頭也不回的往外麵跑呢。


    大個兒可上來火了,看清楚那人的背影舉起扁擔來就追了上去,一邊跑醉了還不住的破口大罵:“媽的!給老子站住!看我不砸爛了你!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


    那人就跑,大個兒就在後麵玩兒了命的攆。按照大個兒的體格,就這幾步的距離沒幾步大個準能追上。可也就邪了門了,不管大個兒在後頭跑的多快始終攆不上前麵那人。用大個兒自己的話說:“太姥姥的,跑的比劉翔還快呢!”


    兩個人你追我趕,漸漸的就出了村了。往前再跑就是一座山了。其實我們這邊三麵環山,是泰山的餘脈。那些山其實用丘陵來說更加貼切一點兒。大個兒憑著一時血氣上湧,才追的山口。可前麵那人還是頭也不回的往前跑,慢慢的大個兒就越跑越慢了。他有點兒岔氣兒了,可還是不甘心。一邊捂著肋叉子猛追一邊不住的臭罵,從那人的祖宗一直問遍了十八代。最後,直到那人轉過一個山包徑直的往山的另一頭跑去了,大個兒這才不追了。罵得口幹舌燥,也實在是再也跑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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