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鼎拉了半天,大黃一動不動。


    到了最後小鼎也是無奈了,喘著氣站起身來,嘴裏哼哼卿卿罵了兩句,抬腳用力往大黃屁股上踢去,不料大黃尾巴一振,龐大的身軀居然就縮到了石頭上去,小鼎一腳踢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氣得哇哇亂叫兩聲,差點就撿起石頭丟過去了。


    不過看著縮在石頭上麵兀自裝模作樣看著天空的大黃,小鼎沉吟片刻“嘿嘿冷笑兩聲,旁邊巴樂看著這一人一狗爭執,正有些傻眼處,忽然望見小鼎麵帶殺氣,心裏一咯噔,心想莫非小鼎要用出什麽絕招了嗎?


    隻見小鼎神色一正,果然氣度與方才不同,右手一探,卻是伸進了一直掛在腰邊的一隻藍色布袋裏,看著像是抓住了什麽。巴樂一驚,連眼都都不敢眨,生怕漏掉了什麽,隨後,隻見小鼎緩緩收回手臂,在手掌之上,果然多了一物,那便是——一根肉骨頭!


    “哎呀。”


    一聲輕呼,從旁邊傳來,把小鼎與石頭上的大黃都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卻隻見巴樂不知為何摔倒在地,正有些狼狽地爬起來。


    小鼎正有些疑惑地看了那邊一眼,忽聽身後風聲大作,他心中頓時哈哈一笑,腳步一側便退了一步,轉眼看去,果然隻見大黃身形如電,一下從石頭上跳了下來,一溜煙湊到他的身邊,兩耳低垂尾巴直晃,腦袋在小鼎身上蹭個不停。


    “哈哈哈哈,任你如何奸詐,還不是我……呃,我爹肉骨頭的手下敗將!”


    小鼎嘿嘿一笑,摟住大黃的腦袋一陣摸索搖晃,然後在大黃垂涎欲滴期待的眼神中,把肉骨頭往它嘴裏一塞,隨後帶者它走到巴樂身邊。嘴裏叼著肉骨頭的大黃現在看去要多乖就有多乖,順從無比,老老實實地跟了過來,然後小鼎把它往巴樂身邊一推,笑道:“巴樂,你抱著大黃,它身上可熱了,有它在,你就不怕冷了。”


    巴樂呆了一下,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這隻身形巨大無比的黃色土狗,大黃瞄了這個少年一眼,卻也沒什麽反應,自顧自地趴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啃著肉骨頭去了。巴樂吞了口口水,奓著膽子靠過去摟者大黃的身子,不消片刻,果然覺得一股溫暖之氣從大黃身上傳了過來,身上寒意去了許多,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小鼎將巴樂的反應看在眼中,嗬嗬一笑,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隻聽身後遠處樹林邊緣裏傳出幾聲“吱吱吱吱”的叫聲,頓時轉過身去,片刻之後,果然隻見一隻灰影從林子之中閃了出來,轉眼就跳到眼前,不是小灰這隻灰毛猴子又是誰?


    “哈哈,小灰。”小鼎興高采烈地抱著它,抬頭向林子那邊看了一眼,一個平凡而溫和的男子微笑著走了出來,小鼎咧嘴一笑,道,“爹,你回來了啊,你看那邊天上果然有奇怪的光……咦?”


    話音未落,小鼎忽然身子一震,睜大了眼睛,帶了幾分詫異地看著張小凡的身後,隻見夜幕之下,幽林邊緣,那光彩交錯如滄桑歲月裏淡淡而過的一絲浮光掠影,靜謐處,又緩步走出了一個身影。


    白衣若雪。


    清麗無方。


    就連幽靜的樹林,似也在這一刻悄然明亮了幾分。


    “啊……娘親?你怎麽也來了?”小鼎愕然道。


    與此同時,遠方的夜空裏,光芒散去。


    ************


    天靈穀中,王宗景默然站立了很久,此刻他眼中,這座出世的宮殿雖然仍是那般雄偉闊大,足以引得人熱血沸騰,但是那龐大的宮牆之後,門扉深處,深沉望不見底的黑暗中,卻已經多了好幾重深重的陰影與危險。


    他開始慢慢繞著這座盤古大殿,在山穀的外圍遊走思索,同時目光在宮殿與這座山穀很多己經成為廢墟的地方遊移不定,不時流露出凝神思索的神色。而在古老宮殿的周圍,類似他這樣的人,卻並非隻有他一個,粗粗一數,至少還有數百人兀自留在外圍,沒有跟隨人潮一起衝進去。


    這世上,什麽時候都不會缺少聰明與謹慎的人物。


    緩緩走過了小半個山穀,王宗景卻是從原來的方向走過了四道宮門,從正東方向走到了偏北處,隨後,他終於停下了腳步,臉上掠過一絲決然之色,咬了咬牙之後,還是向麵前這座宮殿的門戶走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縱然有幾分危險在,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就此後退。


    這時候,距離盤古大殿出世己經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龐大的宮門之下,已經不見有什麽人影。敢衝搶著衝的人們,那是在第一時間就拚命衝進去了,縱然再多的人,以盤古大殿的巨大,經過這半個時辰也早已經可以通過。


    所以這一路上,王宗景走得都十分安靜,前頭沒有人影,身後同樣謹慎的人也無人跟上。


    隻是隨著腳步的接近,這座古老的宮殿在他眼前便顯得越發龐大並給人帶來巨大的壓抑,螻蟻在巨象之前,或許便是這樣有些艱於呼吸的感覺吧?


    而整座宮殿,在這片夜色中,卻異樣地安靜。


    王宗景看著越來越近的那扇巨大宮門,眼角微徴抽搐了一下。


    數萬人,大多都是身負神通道行強大的修道士,即使你盤古大殿再如何龐大,但如此眾多的人湧入,正常情況下,怎麽可能會是一片安靜呢?


    王宗景慢慢走到了巨大的門邊,門靡上的那些圖案放射的光芒。照亮了他所站立的門外這一片平地,而門扉的另一側,卻奇異地像是黑暗劃下了一道分界線,光芒再也無法進去,無邊無際的,隻是一片漆黑不見五指的黑暗。


    王宗景抬了抬頭,看著巍峨聳立閃爍著奇異金屬光澤的大殿,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過了片刻,他抬起腳,跨過了那條黑線,踏進了這座傳說千年的古殿。


    誅仙二蕭鼎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流


    差不多是在王宗景入盤古大殿的同一時刻,距離涼州萬裏之外的遙遠地方,中州境內那一座名動天下傲視群雄的青雲山上,也正是萬籟俱靜。


    白日的喧囂熱鬧,都歸於平靜,黑暗籠罩著雄偉的玉清寶殿,不過這裏的夜色還是與涼州有所不同,在涼州是月黑風高之夜的時候,青雲山的夜空之上,卻還懸掛了一輪皎皎明月,柔和皎潔的月光,如輕紗一般溫和地灑落在通天峰上。


    玉清殿中絕大多數地方,都已經熄滅了燭光,陷入一片黑暗,唯獨在極高處的一間書房裏,還有燈火點燃著。


    那是掌教真人蕭逸才的書房。


    書房內,蕭逸才坐於燈下,案幾之上堆滿了厚厚的幾遝書信文卷,看去幾乎與他的頭都一般高了。燭光之下,他凝神安靜地看著這些文卷書信,一封接著一封,偶爾目光會在某封信上停留片刻,靜靜思索著,然後放在一旁;有時也會提起桌上的毛筆,在某張紙上勾勒圖畫,又寫上一些字跡,看著像是在處理什麽案牘文書一般。


    他這樣獨自一人孤燈勤政,一直做了很久很久,直到案幾之上的蠟燭都短了很長一截,他才放下手中最後一張不太起眼並且有些短小的信紙,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輕聲自言自語道:“嗯?想家了嗎……”


    他默然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什麽話都沒說,隻是輕輕將這張張紙卷起之後,有那麽片刻的猶豫,但很快目光又鎮定下來,臉色也沒怎麽變化。隨手一抬,卻是將這張紙伸到了桌上燭火燈芯處。


    火舌微微顫動了一下,卷了過來,寫滿字跡的紙迅速變得枯黃倒卷,不消片刻整張紙就被火苗點燃,一下子熊熊燃燒起來,連帶著將這書房都照亮了一些。


    看著手中漸漸燃燒殆盡的紙片,蕭逸才嘴唇似乎也微微抿了一下,然後輕輕丟開了。紙張化為黑色的灰燼,悄然掉落於堅硬平整的青磚地麵。


    蕭逸才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感覺有些僵硬的脖頸,隨後走到書房的窗戶邊,突然伸出雙手,“呼”的一聲推開了窗扉。寒冷凜冽的山風,頓時從屋外淒厲呼號著卷了進來,風力所及,那案上燭火都為之一偏,瑟瑟發抖中險險就要被吹滅。


    蕭逸才站在風頭當中,雖然山風冰冷刺骨,他卻是臉色絲毫不變,反而望著窗外的遠山,深深地吸了口氣。


    一縷冰寒之氣,順著胸口蔓延而下,蕭逸才微微皺了皺眉,卻似乎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異樣,沉吟片刻,臉上似乎還掠過一絲掙紮之色,但很快便是袖抱一抖,轉過身子徑直大步出了書房。


    在他身後,門靡“咄”的一聲自行合上了,幹脆利落,像是帶了幾分決絕之意。


    明月照青山,月隨人影走。


    “沙沙”的腳步聲在山路上回響,蕭逸才的身影穿行於幽暗的樹影與溫柔明亮的月光之中,忽明忽暗,照得他的臉色也仿佛變幻不定,可是又似乎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的神情根本沒有變化過。


    安靜而淡然,沉默而冷漠。


    前方的路仿佛無窮無盡般延伸而去,而他走了很遠很久,卻始終隻是孤身一人。


    從玉清殿到通天峰的後山,還有很漫長的一段山路,在那個被古木蔥蘢所遮蔽的地方,有青雲門立派兩千多年來極重要的兩個所在。


    一處是祖師祠堂,一處是幻月洞府。


    夜風吹過,樹影搖動,他終於站在了那條岔路口上。


    滿山俱靜,除了風聲之外,仿佛連蟲鳴聲都未曾響起,不知是連蟲子都已經睡去,還是這裏接近了青雲重地,莊嚴肅穆,震懾妖邪。墨綠道袍披身,蕭逸才從岔路口向著祖師祠堂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後緩緩卻是極鄭重地行了一禮。


    風忽止,月微涼。


    天地人間,仿佛忽然停滯了那麽片刻,隨後又恢複了原來模樣。


    蕭逸才轉過身子,再不回頭,大步踏去,跨過青玉石碑,走向了青雲門最重要的禁地所在。


    古老的洞穴內外一如往日,什麽部沒有改變過,像是時光在這裏都凝固了一般,從來不曾改變過什麽,蕭逸才走到幻月洞府之外,目光隻是稍相向周圍看了一眼,便徑直走了進去。


    洞府之內,那奇異如水波的光門也是一如既往,除此之外,洞穴裏便是一點都配不上幻月洞府千百年來赫赭成名的簡單樸素模樣。蕭逸才走到那扇光門之前,停駐了了片刻,向那光門深處看了一眼,那裏幽光浮動,仿佛是一處深不可測的黑暗水底,又或是有什麽奇異的生物正在水中冷冷凝視著他,帶著一絲詭異。


    他的眼角,仿佛也輕輕抽搐了—下。


    隻是下一刻,他仍然還是抬起腳步,跨了進去。


    一步,踏過了那條如水波般的門戶。


    冥冥中,仿佛正像萬裏之外,盤古大殿之下,王宗景獨自一人輕輕跨過那條黑線一般。


    天地旋轉,光影繚亂,黑暗與光明在身前身後突然開始交替而變得瘋狂起來,交纏而狂舞著,尖銳的呼嘯聲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蕭逸才閉上了雙眼,如隨波逐流的浮萍,悄悄融入了那片黑暗的最深處。


    遙遠的南方,神州浩土中的一處荒涼之地,崇山峻嶺裏的某個地方,在這個看似平靜卻暗流湧動的夜裏,仿佛也有些許的顫動。


    原本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巍峨雄偉,隻是不知為何在其中某一處地方,原本該是連接山峰的所在,卻忽然像是少了一塊,將這連綿起伏的山脈從中斷絕,硬生生地少了一座山峰。


    很多年前,這裏原本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這個地方有一座青山在,高聳奇秀,風光秀麗,又有飛瀑怪石,古樹老林,飛禽走獸隨處可見,猶如一處世外桃源一般。


    那時候,這山上靈秀造化,靈氣逼人,最終傳說有狐仙修煉成精,化作人形。所以在很早很早以前,這個地方,這座曾經存在過的山峰,就被人叫作“狐岐山”。


    後來,光陰變幻,歲月滄桑,有人來,有人去,有人生,有人死,有人哭,有人笑,青山在,青山倒。


    山倒了,山塌了,人散了,人去了。


    幽幽往事都不見,隻剩了滿目瘡痍。


    還有的,便是一座無比巨大的深坑巨洞,和倒扣在這巨坑之上形如半圓的血紅色詭異的光圈。


    很多年前,狐岐也因故倒塌之際,整座山峰向內塌陷,在驚天動地般的劇烈震動裏,出現了這一處巨坑,而同一時間出現的,便是籠罩在巨坑上的詭異紅光。血紅光圈將整個巨坑嚴絲合縫地包在中間,沒有留下絲毫縫隙,而隻要稍微靠近這個地方,便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濃烈無比的血腥氣息。


    多年以來,這裏的異象也曾經吸引了許多好奇的修道士,更不要說這狐歧山在昔年,也曾經是煊赫一時的魔教鬼王宗總堂所在之地,如今雖然雨打風吹風流散盡。但傳說這其中同樣有許多昔日鬼王宗內的寶藏埋藏在山體廢墟之中。


    這個傳說流傳了很多年,也有很多人來到這裏探險,哪怕那血紅光圈再詭異再凶險,也並不能完全阻擋住人心的貪婪。


    然而,數十年來,進入這個血紅光圈的人,從來都沒人看到他們走出來過。


    他們就像是無聲無息消失於時光長河裏的不起眼的浪花,微微翻騰一下之後,從此便消散不見。


    留下的,已然隻有那殷紅如血的奇異光芒。


    於是不知從何時起,天下又開始流傳著一個傳言,說昔年魔教鬼王宗駕馭四靈血陣失敗後,那絕世邪陣的邪力瘋狂反噬,才將這狐岐山一整座山峰化為凶煞死地,而那籠罩其上的紅光,便正是沾之必死的劇毒煞氣,哪怕是道行極高的修道士,也輕易無法抵擋。


    這個傳言流傳開以後,狐岐山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又過了好些年,終於所有的人都對這裏死了心,再也沒有人來到這個崇山竣嶺偏僻所在的森冷地方。於是幽遠而平靜的歲月中,終於隻剩下這一片詭異的血紅光芒,沉默地閃爍著。


    一切,仿佛都是那樣平靜,直到某年某月某一曰,萬裏之外的涼州某處,一個被掩埋於地底深處不知多少年的盤古大殿,轟然出世。


    這個夜晚,很靜,很靜。


    月光之下,血紅色光芒如過往無教日子裏一樣,沉默地守衛在那個隱約模糊的巨坑邊。看上去,它似乎還要永遠不變地這樣持續下去,然而,就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時分,一直平靜的血紅光芒深處,突然所有的紅光齊齊一震,一股強烈無比甚至有些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從那個巨坑深處迸發出來,形如一把紅色巨劍,猛地刺向天空,巨大的紅色光圈,在這一刻,像是一潭死水突然化作洶湧澎湃的激流,毎一個地方的紅色光芒都劇烈地顫動起來,空氣中的血醒氣陡然濃烈了千百倍,原本在光圈之外還正常生長的森林,此刻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大片大片地枯萎死亡,就像是,它們的精氣被瞬間吸噬而光一樣。


    紅光交錯,激烈地閃動著,尤其是最中心的那一處,更是亮得刺眼,搖曳得也最厲害。這長久以來安靜的死水,卻是不知被什麽力量所侵擾了。


    漸漸地,那紅芒深處,在半空之中緩緩凝聚出了一個虛像,那是一個巨大無比同時樣式古拙蒼莽的大鼎。在詭異的紅光中,這古老的大鼎虛影微微顫動,似乎受到了什麽召喚一般,像是某種奇異而有生命的詭異物體,圍繞在它身邊的紅芒一張一弛,猶如奇異的呼吸。


    天地悠悠,紅芒深處,仿佛還有一陣清脆悠揚的風鈴聲,與這片肅殺血腥的光芒迥異,悄悄回響。


    月光下,這詭異的一幕無人得見,卻是久久不散。


    遠隔萬裏之外,涼州蠻山。


    張小凡站在山腰上那塊大石邊上,神情淡然地舉目眺望著遠處那座山穀,還有那一片夜色裏已經被黑暗籠罩,但就連黑暗也掩蓋不住雄偉身姿的古老宮殿。


    身後,傳來嘰嘰喳喳伴隨著幾聲輕笑的聲音,那是小鼎拉著他清麗無雙猶如天上仙子般的娘親,絮絮叨叨地將這一路發生的故事說給她聽,順帶也指著巴樂重點說了一陣,末了幹脆也說了想把巴樂搞回青雲山的打算,然後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嘿嘿一笑,還沒問先是縮了縮腦袋,接著露出一絲討好的笑意看著陸雪琪,嘻嘻笑道:“娘,你說行不行啊?”


    “不行。”一時之間,小鼎與巴樂都傻了眼,這一聲否決當真是幹淨利落到斷冰切雪般的程度,讓小鼎連撒嬌纏人磨蹭的機會都沒有,嘴裏“啊啊啊”幾聲,卻是說不出話來,瞠目結舌中,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張小凡,眼裏滿是求助哀求之意。


    隻是張小凡背對這裏,還沒轉過身來小鼎也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忽地小臉上臉色一變,嘴裏便是一迭聲“哎喲哎喲哎喲……娘,娘,輕點輕點,我錯了我錯了,放手,哎呀,放手……”


    陸雪琪臉色清冷,淡淡地看了兒子一眼,右手不知何時揪住了這小鬼的耳朵,看著小鼎齜牙咧嘴露出痛苦不堪的模樣,嘴角輕輕抿了一下,道:“別裝。’’


    小鼎身子一頓,臉上頓時大雨轉晴,腦袋縮起,一雙手抱著陸雪琪欺霜勝雪的手掌,滿臉苦笑,規規矩矩地叫了一聲:“娘,我錯了。”


    “哼。”陸雪琪輕哼了一聲,看著小鼎,淡淡道,“明明我不讓你下山的,結果你硬是要偷偷跟著你爹過來,這一路上,你惹了多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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