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闔目,仿佛在回味這個故事,睜開眼後說:“那蘭姑娘早就說過,天下巧合的事兒不多。看來事情比你我想像得還要複雜。”


    隨從又說:“我們在市局的人還說,那蘭交給巴渝生幾盒老錄像帶,好像是和梁小彤那次在懷渝出的事有關。錄像帶的具體內容,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不過,通過刑偵隊這兩天的動向,可以大致猜到一些。”


    “好,繼續說。”那人鼓勵道。


    “刑偵隊的警察最近在翻一些陳年舊帳,比如十年前懷渝大酒店那天的住宿情況、附近其他酒店的登記情況,他們還悄悄約談了梁軍夫婦,可能隻是和梁小彤墜樓一事有關,但聽說筆錄是分開做的,林淑靜的詢問進行了足足一個小時,而梁軍的二十分鍾不到就結束了。”隨從說。


    那人想,莫非林淑靜是嫌疑人?越來越離奇,越來越有趣了。


    但十年前如此久遠的舊案,要想得到確鑿證據,談何容易?


    那人仿佛在自言自語回答自己的問題,說:“那就是刑偵隊的頭痛事了。”


    隨從一愣,想明白那人的意思後,又說:“可不,更何況從北京來的那位處長,看來一時半會兒沒有走的意思……好像當初他是梁軍請來‘關照’梁小彤的呢,大概沒想到事態惡化得如此迅猛,他剛駕到,梁小彤就‘香消玉殞’,所以我猜他會是一個重要的棋子,很可能到最後要被迫尋找一個平衡點,十年前的墜樓案,還是剛發生的墜樓案,都圍繞著梁家。犧牲誰,保下誰,很多的腹黑,很多的權術。”


    那人說:“你分析得很好,索性想像一下,會發生什麽。”


    隨從得意地剛想張口就來,但立刻提醒自己,那人不是真有閑心聽自己的臆測和顯擺,關鍵還是聽自己對下一步的安排。他說:“我的感覺是,如果這群倖存者之間的確有貓膩,如果他們都和梁小彤之死有關,或者至少知道些什麽,這不李萬祥已經出走了,我猜其他人也會陸續從江京消失。根據您剛才的建議,我們可以在這些倖存者全部蒸發之前,找一個人來好好問問,當然一定會想辦法讓他說實話。問清楚一切後,我們再判斷,是否有足夠的把柄控製那蘭。如果有……是不是我們就算可以控製那蘭了呢?要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恐怕沒那麽容易,但可以間接地用其他途徑逼她就範,去幫我們找到伯顏寶藏,還有,解決那個巨大的難題。”隨從已經開始興奮了。


    那人微笑說:“說不定,也幫那蘭解決了她自己的難題:她父親的死,她的秘密。”那人的座駕停在昭陽湖邊的沁園會所,晚了一點,但基本還算是喝下午茶的時間。包間裏,客人早到了,見到那人,微微一驚,隨即掛上不陰不陽的笑容,伸出手說:“我是金碩,您是……”隨從識趣地退出,仿佛已經聽見了那蘭的輓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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