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妙然終於決定給他致命的一擊:"李冰紅十一月一日在聖巴洛教堂舉行婚禮,沈隊,你會去觀禮嗎?"


    她不等瀋陽反應,就迅速向門口走去,識趣地不再給瀋陽刺激。


    瀋陽終於忍不住了,怒吼道:"你懂什麽?李冰紅肯定是兇手!有水天洲為她撐腰,要買通一個人頂罪有何難?"


    高妙然吃驚地轉身,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瀋陽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財勢到了水天洲的程度,要買下一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麽呢?可是……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李冰紅是真兇?"


    "她的眼神!"瀋陽暴怒之下吐露了內心最深處的聲音,"她的眼神跟歐淩一樣!"


    "歐淩?"瀋陽吐露的這個名字,高妙然並不陌生,去耀寶堂調查羅耀寶時,瀋陽


    差點將羅耀寶的秘書崔萍扼死,混亂中瀋陽就喊過這個名字。


    瀋陽驚覺自己的失態,臉色一變,一把將高妙然推了出去:"告訴局長,再給我兩天時間,我就去上班,你也別再來煩我了!"


    歐淩……這個女人似乎對瀋陽的影響極大,因為酷似她的眼神,李冰紅被咬定是真兇,崔萍則差點被扼死,歐淩到底是誰?這個問題直到第二天早上上班後,高妙然才得到了答案。


    "歐淩?"高妙然怎麽也沒料到這次詢問讓隊裏最八卦的小王都流露出了戒備與不安的神情。


    "然然……"小王叫著高妙然的暱稱,"這個名字你是從哪兒聽來的啊?"


    高妙然直覺這個女人的來歷必定蹊蹺,於是謹慎地回答:"沈隊說的。"


    小王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然然,歐淩這個名字是咱們隊裏的禁忌,你以後千萬不要在沈隊麵前提起。"


    "為什麽?"


    小王遲疑了,高妙然迅速遞上一塊巧克力,並拿出了牛皮糖般的糾纏精神。小王經不住高妙然的刻意套話,終於說:"唉,歐淩是咱們沈隊的前女友,一年前跳樓自殺了,而且是從沈隊的宿舍跳的。"


    高妙然悚然道:"為什麽?"


    "據說是跟沈隊吵架,一氣之下想不開,就從陽台跳下去了。可惜啊,他們都談婚論嫁了,真是一場悲劇。"


    不!歐淩的事絕沒有這麽簡單。高妙然記起瀋陽每次提到歐淩時的表情,那種猙獰與殘忍,絕非對一個自殺女友應有的緬懷之情,反倒是像與歐淩有著深仇大恨。


    瀋陽對於李冰紅和崔萍的態度,已經近乎病態了,一年前瀋陽與歐淩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會讓他遷怒在兩個隻在某些細微地方與歐淩相似的女性身上?


    高妙然在進檔案室前猶豫了一會兒,歐淩的自殺案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不去動它,一切都是完好的正常的,但如果自己試圖去打開它,或許從裏麵飛出來的,有自己需要的東西,也有自己絕對不想見到的東西。高妙然不能否認自己對這件事的執著,絕非下屬對上司私事的好奇,也絕非是搭檔情誼上關心瀋陽的好心,實際上,這已經超越了工作的範疇。


    從第一眼看到冷漠的瀋陽時,心高氣傲的高妙然就已經將他放進了心裏。盡管瀋陽一直排斥女搭檔,高妙然卻一直試圖用優異的表現在瀋陽麵前展現自己的實力,希望有一天他能完全接受自己。隻是高妙然絕沒想到,自己與瀋陽合作的第一個案子就踢到了鐵板,落入了瀋陽的禁區。高妙然怎麽能容忍一直與瀋陽搭檔下去的希望就這麽快慘遭滑鐵盧,既非坐以待斃之輩,就應奮起揭開事實真相,唯有這樣才能真正走進瀋陽的內心世界。


    高妙然咬咬唇,從兜裏摸出一塊巧克力扔進嘴裏,步伐堅定地走進了檔案室。


    管理檔案的正是小王。向來嬉皮笑臉的小王麵對高妙然的請求目瞪口呆:"什麽?你要調歐淩自殺案的檔案看?"


    高妙然苦著臉道:"我知道作為自殺案,你這兒留有卷宗的希望很渺茫,但你這兒卻是我的唯一線索了,拜託了,小王,王哥。"


    小王嘆了一口氣:"不瞞你說,我這兒的確有歐淩自殺案的卷宗。因為歐淩自殺後,有個男人出來指控沈隊謀殺,所以咱們出警調查過,自然就留下了相關記錄……"


    高妙然欣喜若狂:"天啊,那太好了,王哥,快調給我看看吧。"


    小王被她打斷了話但並無不悅:"你別高興太早,我話還沒說完。經調查,歐淩的確是自殺。我不明白你現在要調她的卷宗幹什麽,因此我需要向沈隊請示。"


    高妙然一驚:"千萬別告訴沈隊,我可以告訴你實話,我現在正在經手的案子,我懷疑與歐淩有一些關係,具體是什麽我不方便告訴你,我隻能以人民警察的名譽向你保證,這絕對是工作需要。"


    高妙然認為自己並沒有說謊,對歐淩的嫌惡直接導致了瀋陽對李冰紅案件的偏執,還差點扼死了崔萍,不查明歐淩的事,就無法了解瀋陽究竟為什麽一涉及到歐淩就會如此失態。李冰紅的案子雖然結了,但難保不會有第二個李冰紅,第二個崔萍,所以高妙然將堅定的目光投向了小王。


    小王終於投降了,從電腦裏翻查出歐淩一案的卷宗號,最後從重重的檔案櫃中拿出了一疊並不厚的卷宗遞給高妙然:"大小姐,快點看,我可擔待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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